第16章 梦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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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是生活在梦与现实之间的。</p>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因为他们的脑海中有一整个世界。</p>

想得多了，就会深深陷进去。</p>

自此再也分不清究竟是梦是醒。</p>

渡边蝶子就是这么一个人。</p>

乱世之中的幻想家，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局。</p>

*****</p>

刚刚被警察送来孤儿院的第一天，就有人开始使唤她。</p>

“蝶子，来帮个忙！”看不清脸的那位室友在叫她。</p>

蝶子管那位室友叫高个子。</p>

还有位室友矮一些，所以蝶子便给她冠以矮个子室友的名号。</p>

所有人的脸上都仿佛有一层迷雾。</p>

“好的。”蝶子听到吩咐就应承下来，立刻开始执行。</p>

她提起装满清水的桶，来到尚未被清洗干净的墙前，开始用抹布沾水擦拭。</p>

清水在脏污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湿痕，那块墙壁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p>

这只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p>

在蝶子眼中却大为不同。</p>

水流是拥有生命的，水流过处应该有嫩芽抽出，那些自墙壁里顽强生长出来的嫩芽会迅速生长起来，在墙壁上攀爬，它们的根茎落入地里，枝条则一路攀上墙顶，直指那高远空阔的天穹。</p>

随着时间流逝，树上会开满象征自由的天堂鸟。</p>

微风吹过，浓密的树冠发出簌簌轻响。</p>

火红的蝴蝶扇着翅膀，轻盈地落在树上——那是只会在梦中出现的蝴蝶。</p>

如果这发生在夜晚，那将会是多么美妙绝伦的场景！</p>

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蝶子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p>

她想着，得快点把整片墙都擦到，这样她幻想中的场景说不定就能实现。</p>

可惜这些都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外人无从得知。</p>

“蝶子喜欢干活。”高个子悄悄对矮个子说。</p>

“以后就都交给她吧。”矮个子附和道。</p>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蝶子却没有听到。</p>

蝶子在为自己的幻想努力。</p>

从中午起一直干活，一刻不停地做着各种事情。</p>

她做完了大部分大扫除的任务。</p>

幻想中的孤儿院已经成为一座鸟语花香，到处开满天堂鸟的仙境。</p>

蝶子陶醉地张开双臂，闭上双眼，那幻想中的火红蝴蝶自树上飞落，扇动着翅膀轻轻落在她的手臂上，额前，鼻尖。</p>

现实中的夕阳与幻想中的仙境重叠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p>

这就是蝶子的世界。</p>

倾颓的房屋之中应当开出象征来世的彼岸花，死亡将被缀以高洁的马蹄莲。</p>

混乱被幻想埋葬，死亡被赐予救赎。</p>

随着时间流逝，蝶子发现，现实越来越少了，她在渐渐被幻想吞噬。</p>

她也乐得如此。</p>

来到孤儿院之后的第三年的某一天，院长如揣着珍宝一般捧来一沓崭新的纸张。</p>

上面似乎有些字迹。</p>

为了补足自己的幻想，蝶子翻过很多院长的藏书——因此她读得懂那些纸张上写了些什么。</p>

应当是类似于知识水平测试的东西。</p>

果然，院长很快召集了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声宣布——</p>

“这里有一些某某学校的入学知识水平测试，我已经和学校说好了，只要能合格，我就会倾尽全力将你送去学校读书！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p>

蝶子承认，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院长的脸。</p>

所以她选择上去接过一份卷子。</p>

高个子说：“蝶子一看就呆呆的，怎么样也不可能通过吧？”</p>

矮个子一起附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