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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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 一转眼就到了春节。按习俗，北小武应该为北天贵守孝三年，意味着三年内家里不过节、不挂红、少言笑。</p>

迟小红推着尤奶奶从小广场回来的时候, 街边摆着一排烟花摊，半大小子们围着讨论哪种烟花又亮又大。</p>

“唉……”尤奶奶看着那些天真孩童叹气, 闭了闭眼。</p>

“奶奶，你怎么了？”迟小红蹲在轮椅边, 从包里取出暖水瓶给尤老太, “喝口水吧？”</p>

“唉……”尤老太又是叹气，指指前面的路示意迟小红回家吧。</p>

迟小红也不知道尤奶奶这是怎么了, 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 一看见胡同里聚在一起玩闹的男孩子们就连连叹气。</p>

轮椅碾压青石地板，好听的哒哒声预示着老太太回来了。西厢房里, 姜莱把北小武往旁边推了一点，笑, “奶奶最近老出去遛弯啊？”</p>

“哈，”北小武搂着姜莱的脖子, 用下颌在对方发顶蹭了一下, “大概是总看着我嫌烦吧。”</p>

姜莱觉得北小武说的有道理，笑着打开本练习册把北小武往外赶，“我也烦你，寒假总共十天时间, 天天被你粘着, 快滚。”</p>

北小武不但不滚, 还转身坐进了书桌旁边的懒人沙发里，笑，“哪道题不会, 来我给你讲讲。”</p>

姜莱撇嘴，丢了一个画本盖住北小武的脑袋，继续盯着桌子上的习题册发呆。</p>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魔障了，从看守所把这个小子接回来之后，只要两人一见面，北小武就跟条小狼狗似地粘着他。而他似乎也习惯了这股子热乎劲儿，每分每秒都想见到北小武，顺顺毛逗逗他。</p>

他们没有再讨论“我喜欢你”和“我也喜欢你”的话题，大概彼此心里早就默认是彼此唯一吧，干什么都特别默契。</p>

“姜莱哥，”迟小红把尤老太安顿好，过来敲姜莱的窗户，“吃饭了。”</p>

“哦。”姜莱应了一声，推北小武，“你先去。”</p>

“一起去。”北小武放下满是自己侧脸的画本，笑着拉姜莱，掌心干燥温暖特别让人眷恋。</p>

两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到了餐厅一看，尤老太、薛曼、迟小红三人一人瞪着一双八百瓦的大眼，显然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p>

“怎么这么磨叽？”薛曼不满，给姜莱和北小武盛饭。</p>

姜莱松开北小武，老老实实坐在餐桌旁，“学习呢。”</p>

“你两一起学习？成天在屋子里闹腾，我就没看到个学习的样子，你两天天黏在一起干脆长一起穿一条裤子得了。”薛曼越说越气，借着这股气劲儿拼命往姜莱和北小武碗里加菜。</p>

北小武抿唇偷笑，手却不安分地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姜莱。</p>

姜莱侧头，看到北小武正手掌向上五指分开，明显是想要与他握手的意思。</p>

姜莱耳朵尖红了一点，斜眼瞪了北小武一眼，嘴唇却是微微上翘的。</p>

薛曼忙着给一家人添饭加菜，迟小红只顾着低头啃排骨，两男生的小动作全都看在尤老太眼里。</p>

尤老太好不容易练习着能自己用特制勺子吃饭，看到他们两眉来眼去，啪地丢了手中餐具，胸口鼓涨，气哼哼地让迟小红赶快把自己推回房里。</p>

迟小红以为奶奶又不舒服，慌忙丢了手里的骨头起身就去推奶奶。</p>

薛曼回过神看一左一右空了的两个座位，又看自己手里多盛的一大碗米饭，叹了口气送到北小武面前，“多吃点。”</p>

尤奶奶最近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出来了，却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从春节到开学，又过了三八妇女节，眼看就到清明节……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尤老太就脸色难看。</p>

姜莱隐隐察觉到些什么，趁北小武周末回家问他，“奶奶是不是看出些什么？”</p>

“什么？”北小武眨巴天真大眼。</p>

“咱俩那啥……”姜莱支吾</p>

北小武笑，“啥？”</p>

“就那啥，你别装不知道。”姜莱龇牙捶了北小武一下。</p>

北小武忍痛回姜莱一个笑脸，“你说出来啊，咱俩现在啥关系？”</p>

姜莱认输，垂下头，“我不和你个小孩一般见识。”</p>

然而，还就真是被姜莱说中，尤奶奶看不顺眼的不是两小子一在一起就呵呵傻乐，而是根本见不得他们在一起玩，尤其是北小武从看守所回来没多久，她听迟小红说北小武喜欢姜莱之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