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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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仍然冷硬。</p>

但荣吕变脸功夫一流，很快就转过头去，捏着酒杯，语气自然地与池晏聊起关于电影的其他事宜。</p>

仿佛丝毫没被松虞所冒犯。</p>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p>

“快开机了。”</p>

“真要找个贫民窟进去拍？这么不怕死？”</p>

“嗯。”</p>

“那我把小梦交给你了。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可唯你是问。”荣吕半真半假开玩笑道，语气里隐含一丝压迫。</p>

但池晏只是懒洋洋地掸了掸烟灰：“放心。”</p>

松虞坐在旁边，压根不想说话。</p>

即使她有心找尤应梦攀谈，也觉得这不是合适的场合。</p>

而尤应梦……更是早已习惯了扮演一只完美的花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即使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对话里，也根本无动于衷。</p>

在松虞的记忆里，这位昔日影后，从来是那样艳光四射，顾盼生姿。</p>

但此刻的她，却像一只艳丽的玩偶，像幅栩栩如生的壁画，像个……了无生气的战利品。</p>

这场婚姻竟然将她磋磨至此。</p>

不知过了多久，荣吕终于向他们告辞。</p>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重新揽住了妻子的细腰。尤应梦尽管姿态柔顺，神情却还是那样冷。</p>

好一对伉俪。</p>

松虞忍不住故意道：“之前我去做基因检测，还看到了二位的宣传片。90%匹配度，你们真是恩爱。”</p>

没想到荣吕微微一愣，躲开松虞目光，神情里竟也有一瞬间不自然，接着才笑出来：“陈导客气了。那都是拍着玩的。”</p>

*</p>

他们离开后，松虞和池晏继仍然坐在包间里。</p>

池晏突然挑眉看向松虞，语气微妙：“你也知道？”</p>

松虞：“知道什么？”</p>

池晏手指把玩着高脚杯，仔细端详她的脸，又笑了出来：“哦，原来是歪打正着。”</p>

“你到底在说什么？”</p>

“他们的匹配度是假的。”</p>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一条爆炸消息。</p>

松虞一怔：“这还能造假？”</p>

“为什么不能？”池晏掸了掸烟灰，“荣吕有钱有势，基因检测中心也要吃饭。”</p>

池晏又掀着眼皮看松虞，微微一笑道：“你不会真的觉得，匹配度90%的夫妻，是这样相处的吧。”</p>

松虞的心一跳。</p>

“匹配度”这三个字，仿佛一股突如其来的狂风，没来由地搅动着她的心脏。</p>

“正是因为匹配度太低，名不正言不顺，他才会这样对待她。”池晏继续说，“逼她息影，斩断她所有的事业，令她众叛亲离。”</p>

“所以她才能……只被他拥有。”</p>

灯影深深浅浅地落在他的脸上。</p>

他声音里的疯狂和占有欲，却更令她心惊。仿佛织就成无底的漩涡，要将她也完全吞没。</p>

松虞打了个寒噤。</p>

“你好像很欣赏他的做法。”她低声道。</p>

“欣赏？”池晏吐出一口烟圈，诧异地笑道，“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不强迫女人。”</p>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松虞心想，他从不强迫女人？</p>

那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呢？</p>

她不禁讥诮地说：“是吗？”</p>

“当然。”池晏懒洋洋地看着她，眼神里却有几分桀骜，“越是处心积虑地控制一个女人，越显得自己软弱无能。只有废物才总要驯服别人。”</p>

“那你呢？”</p>

“我当然喜欢……势均力敌的对手。”</p>

他又浅浅勾唇，仿佛意味深长。</p>

而松虞的心口仿佛被狠狠一撞。</p>

她匆匆转移了话题。</p>

“你说得对。”她喃喃道，“荣吕既然不相信匹配度，就应该不信到底。而不是耿耿于怀，编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p>

“的确。”他伸长了手，摁灭烟头，淡淡道，“况且他本来就不该不相信科学。”</p>

“科学？”松虞诧异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音，“你觉得基因匹配……是科学吗？”</p>

池晏含笑道：“难道不是？”</p>

松虞不禁冷笑：“所以你宁可去跟个陌生人结婚？”</p>

“那并不是陌生人。”他说，“而是和我基因契合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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