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池晏视角（已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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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过电视，知道chase和陈导演的恋情。</p>

这人还是师妹的未来女婿。</p>

于是胡主任犹豫又犹豫，最后仍然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松虞……”</p>

不过开了个头，他就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p>

反而是池晏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们怎么了？”</p>

对面仍然是沉默。</p>

池晏耐心地等待着胡主任的回答。</p>

他知道以胡主任的权限，并不能知道他和松虞的基因实情。因此在这个男人的认知里，旧友的女儿仍然患有基因缺陷，是爱无能的。他好奇对方会说些什么。</p>

“没什么，祝你们幸福。”最终胡主任只是叹息了一声，“有时间的话，去看一看她爸爸吧。他一直很想见你。”</p>

池晏勾了勾唇：“我知道了。”</p>

电话挂断了。</p>

权力交接阶段，他尚不能入主总督府。</p>

因此此刻的池晏，仍然独自坐在公司顶层的办公室里，俯视着方才被胡主任赞美过的科技园区，浩瀚而沉寂的夜。</p>

窗外的灯光，像是漆黑大海上的灯塔。令他重新看到了什么</p>

涣散的视线，重新汇聚成形。</p>

那是公爵府的花园。</p>

而池晏的眼前，也再一次出现那张纸：他们真正的基因检测报告。</p>

「陈松虞匹配度池晏」</p>

「匹配度：100」</p>

100。</p>

它本该象征着完美，但也如此刺眼。</p>

回到那一天，昏暗的办公室里，公爵将这张纸向前推了推：“现在，它是你的了。”</p>

而当时的池晏，尽管内心惊涛骇浪，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多谢杨叔叔。”</p>

他将薄薄的纸叠起来，妥善地收好，重新推开门，回到了喧闹的花园。</p>

阳光普照。空气里有轻快的音符在跳动着。</p>

日光照耀着花园里的喷泉，折射出一道靡丽的彩虹。</p>

一场盛宴。</p>

他一眼就看到了松虞。</p>

她还站在人群之外，举着摄影机，心无旁骛地拍摄。</p>

于是池晏慢慢地走过去。</p>

从背后重新抱住她。</p>

他心神巨震，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p>

但松虞根本毫无察觉，只是很自然地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p>

这依恋的动作，也无声地抚慰了他躁动不安的心。</p>

“你去做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她漫不经心地问。</p>

“公爵找我有点事。”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很平静。</p>

“不是要招你做女婿吧？”松虞开玩笑地说，“哎，不对，他和杨小姐这关系，该怎么称呼你来着？我也分不清了。”</p>

“傻瓜。当然不是了。”他淡淡笑道，“我都说过，我有未婚妻了。”</p>

她没说话，但是耳朵却红了。</p>

于是池晏低低地笑出来。</p>

又侧过头去，轻轻吻她的耳廓。</p>

松虞本能地想要躲开，但却并没有成功。</p>

因为他太坚持。</p>

她不曾看到他幽深的目光，是如何凝视着自己。</p>

但唇舌沿着她的耳廓，像是潮湿的雨水，在涨潮的海岸，勾勒出一个湿漉漉的形状。太缓慢，也太温柔，反而令她有种耽溺感。</p>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p>

也有种近乎失控的悸动。</p>

“……别闹了。”她喃喃道。</p>

但池晏不说话。只是继续吻她。</p>

背靠着他的胸膛，她甚至疑心自己感知到了极其紊乱的心跳但怎么可能？</p>

这可是池晏。</p>

大概只是现场的鼓点太过狂躁了吧。</p>

然而松虞并没有想到，狂躁的鼓点会彻夜鸣响。</p>

他的吻明明还是那样温柔和绵长，但是另一半却又那么暴戾，不顾一切地索取。如同不肯鸣金收兵的狂战士，无尽的征伐，一直到厮杀到最后一秒。</p>

直到血和肉都被拆吃入腹了，仍然不肯善罢甘休，连骨头都要被抽出来，每一寸都被刻上他的刺青。</p>

某一瞬间，松虞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拖进深海里。正如他的目光，深不见底。</p>

像藏在海底的废墟，是死寂的。</p>

但下一秒钟又变得热情起来。</p>

海平面的光，只是照亮他一瞬间，就足够他献祭所有，甘之如饴地化成灰烬。</p>

最后松虞只能将这理解为，这是离别前的不舍。毕竟他明天一早就要回s星。</p>

于是她搂着他汗津津的胳膊，安抚地说：“好啦，很快就会再见的。”</p>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p>

她不知道黑暗里，池晏是以怎样复杂的心情在审视着自己。</p>

像是灵魂脱出了肉身，却又还挣不开无形的丝线，深陷在尘世里。如此矛盾，如此挣扎。</p>

他早该想到的。</p>

他们这样契合，从身到心。</p>

所以，根本没有第二种答案。</p>

可是，她竟然骗了他这样久。他一次次地查证，始终找不到结果。心从云端被抛下来，又被涨潮的海水所填满。</p>

上天入地。</p>

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带给他这样的体验。令他心跳如擂鼓，反反复复地，活着又死去。</p>

他真是个傻子。</p>

池晏剥开松虞湿漉漉的头发。</p>

凝视着这张脸。月色下，她像是脱了蚌壳的珍珠一样白。</p>

可是他发现自己甚至不忍心去戳破她。</p>

去令这张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为难。</p>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问她：“最近电影准备得如何？”</p>

松虞一无所知，反而很认真地回答：“剪辑又调整过了，比你之前看的版本要好；配乐或许也要改一改，最近在做宣传物料和预告片……”</p>

池晏被逗笑了。</p>

因为她这仿佛在汇报工作的严谨态度。</p>

她不知道自己讲起电影的时候，眼睛都仍然是亮的。有多么迷人。</p>

“……总之，我还是打算按照原定的档期上映。”这是她的总结陈词。</p>

“唔。”池晏轻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对我说，上映的时候，要告诉我一件事？”</p>

松虞笑了笑：“是啊。”</p>

“提前告诉我好不好？”</p>

“不好。“她一口回绝。</p>

“为什么？”</p>

“仪式感啊，要留到最后。”</p>

仪式感。</p>

这个词真好听。</p>

“好吧。”他笑了笑，“那就以后再说。”</p>

“我等你。”</p>

“嗯。”</p>

池晏想，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p>

但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留给了他面前的这个女人。</p>

他知道对于她而言，基因并不美好，反而是种枷锁。</p>

所以他愿意等。</p>

等到她真正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p>

回s星后的某一天下午，池晏抽空来到一座教堂后的墓地。</p>

墓地尽头有块干干净净的墓碑，上面并没有写名字。</p>

而他弯下腰，放上一束鲜花。</p>

“我找到了那个人。”他平静地说，“我们的基因匹配度有100。”</p>

“你看到了吗，我亲爱的姐姐？”</p>

他缓慢地擦去了墓碑上的灰尘。</p>

又将一张纸从口袋里拿出来，仔仔细细地展平l褶皱，将它平摊在墓碑前。</p>

“可是我也早已发现，其实我不需要这张报告来证明我对她的感情。我要的是人，不是一个数字。”</p>

“这个数字真的重要吗？如果他爱你，就不会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你，更不会让你在他和我之间做选择。”</p>

他笑了笑，将打火机拿出来，斜斜地点燃了检测报告的一角。</p>

动作毫不迟疑。</p>

火舌飞快地往上窜，很快就吞噬了那确认无误的数字。</p>

100，彻底付之一炬。</p>

一切都化成灰烬，被风吹散了。</p>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p>

“但我会娶她。”池晏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p>

“因为我爱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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