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七次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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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林檎突然暴走呢？</p>

马尾妹子心中暗暗想着，虽然林檎的武力值绝对可以制伏这些弱鸡玩偶，但是如此铺天盖地的庞大数量，林檎又要怎样才可以做到一一制伏呢？</p>

她心中好奇，又不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她觉得，他们真的已经非常非常接近那个真相了。</p>

因此，在第一波追杀结束，林檎又一次去了书店之后，马尾妹子对着眼镜男和杠精说：“我们要努力一点了，我刚刚发现大佬可能有点不耐烦了。”</p>

杠精还没什么表示，眼镜男却心中一凛。</p>

他同样对这一次探索真结局的目标非常有信心，自然不希望林檎干扰他们的行动。</p>

马尾妹子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所以，如果有合适的道具卡可以使用的话，请尽管用吧。”</p>

她这话是对眼镜男说的。杠精的话，他本来就很听马尾妹子的话。</p>

眼镜男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p>

他们也没有互相道出自己的底牌。在窄楼，人人都会保有这样基本的警戒心理，尤其是与道具卡有关的事情。</p>

因为……道具卡是可以抢夺的。</p>

抢夺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摸尸。</p>

尽管有任务者死亡，噩梦就会立刻重启，但是这中间还是有那么一秒两秒甚至三秒的时间差。如果反应快，或者早有准备的话，就可以趁此机会摸尸，就有极高的概率直接获得对方的道具卡。</p>

这就像是真正的游戏，在玩家死亡之后，就会有物品掉落。</p>

而且，道具卡是无法绑定的实体卡片。死后被摸尸是一种办法，在平常时候，身上携带的道具卡也可能被一些小偷偷走。</p>

在窄楼中，就有这样的卡贩子。他们是商人也是小偷，会专门偷窃别人的道具卡，或者在噩梦中专职摸尸，由此获得道具卡，并且在回到窄楼之后进行贩卖。</p>

明面上，卡贩子人人喊打；但是私底下……谁没有偷偷浏览过卡贩子的道具卡目录呢？</p>

此外，这种实体卡的设定，也在窄楼中催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即制衣者。这些裁缝大多数都是专业人士，会帮忙在衣服上缝制一些不起眼的暗袋，用以储存道具卡。</p>

当然了，也有小道消息说，制衣者和卡贩子其实有着私底下的联盟；制衣者帮忙缝暗袋，缝完了就把位置告诉卡贩子，卡贩子那儿的小偷就专门去偷客人的卡。</p>

于是，任务者又不得不寻找多个制衣者，制造干扰项，又或者是自己偷偷缝上一个暗袋，真真假假，让卡贩子们分不清道具卡究竟放在哪儿。</p>

种种原因之下，窄楼中就逐渐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p>

比如，谁都不会把自己所有的道具卡带在身边，而是在进入噩梦之前，挑挑拣拣，选取一些自己认为有用的道具卡，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p>

为了防止占据的体积过大，过于明显，任务者们一般都只会带上两三张。只有那些真的怕死，或者怕自己完全沉沦于噩梦之中的任务者，才会尽可能地多带。</p>

又比如，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向他人询问道具卡相关的信息，比如对方有没有带道具卡，带了多少，都是什么卡等等，都是不可以提及的话题。</p>

再比如，每个人的衣物、鞋帽等等，同样是禁忌，不能随便询问或者是触摸；死亡之后，也要尽量远离同伴的尸体，等待噩梦的重启。如果不这样做，那就会直接被认为是卡贩子。</p>

基于这些理由，马尾妹子现在也只能用暗示性的话语，提醒眼镜男，时间差不多了，道具卡该用的就用吧，也别藏着掖着了。</p>

再不用，大佬说不定都要发飙了。</p>

这时候，林檎的威慑力，反而比那些追杀他们的玩偶大得多。</p>

眼镜男心领神会。</p>

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再一次看向玩偶店。</p>

几人都深吸一口气，快步地走了进去，目标明确地去往二楼，吴伸所在的那个卧室。女童玩偶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一次又是杠精负责开路。</p>

他们推开了房门，看向侧躺着的吴伸。</p>

昏暗的室内，男人沉睡中呼出了污浊的空气，让人情不自禁地就屏住了呼吸。他们大气不敢出一下，环顾着整个房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p>

最终，三个人——以及通过直播间观看着这边情况的观众和徐北尽，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背对着他们，呼吸平缓、陷入沉睡的男人。</p>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最先迈出脚步。</p>

最后还是马尾妹子，瞪了那两个男人好几眼，然后颤颤巍巍地，踏出了第一步。</p>

而直播间里，观众们的耐心就不是很好了。</p>

他们催促着：“主播主播，直接把镜头调整过去吧！”</p>

“是啊，我们可是上帝视角！为什么要等这几个玩家？”</p>

“快点快点，我要剧透剧透剧透！”</p>

徐北尽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直播间画面上背对着他们的男人。</p>

那是他挺熟悉的邻居，偶尔遇到的时候，还能打个招呼。即便在噩梦中，他似乎也挺正常的，甚至还会为了失踪的女儿痛哭流涕。</p>

即便把镜头转过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吗？</p>

弹幕上刷“想要剧透”的观众更多了。</p>

徐北尽可没有他们这么乐观。在过去的噩梦中，他已经目睹了无数发疯一样的噩梦的主人，他们可比之前的吴伸可怖得多。</p>

不过，既然观众们想看，那么徐北尽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了一眼还坐在不远处的林檎，也不和观众们打招呼，直接就把镜头切给了吴伸的正脸。</p>

吴伸居然睁着眼睛！</p>

这个背对着他们，看起来呼吸平缓、仿佛陷入安眠的男人，居然一直睁着眼睛，就这么直直地凝望着空气！</p>

就像是隔空发现了对准他的直播间镜头一样，他突然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无声而狰狞的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