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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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见在后边探头探脑，有些纠结。他认出了徐北尽，上一个噩梦的时候，他就对这位窄楼居民印象深刻，后来回了窄楼底层，还听闻了他的种种“传说”。</p>

当然，这些“传说”里，也必然有着这名书店老板和林檎大佬的……风花雪月。</p>

……但是巫见也没想到，林檎和徐北尽的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让林檎不过听见些许的声音，就兴冲冲地冲过来找徐北尽。</p>

这就是爱啊！</p>

无形中，巫见被他们的“爱情”感动到了。</p>

虽然他也有点烦恼，毕竟他们是在探索楼梯的过程中。不知道大佬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往下走，万一就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呢？</p>

主要是，让巫见他一个人回到那黑漆漆的楼道，他总有点……害怕。</p>

对，害怕。</p>

于是巫见理直气壮地站在那儿，直愣愣地等着林檎的反应。</p>

而林檎才懒得理他。</p>

他只是眼神亮闪闪地看着徐北尽，就好像是看见了飞盘的狗狗，情不自禁、喜不自胜。他说：“你也在这个噩梦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在。”</p>

徐北尽：“……”</p>

林檎在说什么废话。</p>

他恍恍惚惚地看了这家伙一眼。</p>

这倒也不全是基于他的心情装出来的，而是因为这个噩梦要求他做出这幅样子来。</p>

不过林檎看了他的样子，表情突然就微微一变。</p>

其实徐北尽向来都是那副模样，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好像一直就是在发呆和走神一样。但是……但是林檎也说不好，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徐北尽的样子，不太对劲。</p>

哪怕刚才徐北尽挺正常地问了他一个问题。</p>

于是林檎迟疑片刻，就问他：“你身体不舒服吗？”</p>

徐北尽沉默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p>

“……果然是身体不舒服吧。”林檎自言自语道，“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p>

徐北尽抽了抽嘴角，努力忍住了没说话。</p>

林檎问他：“是噩梦的设定吧？不是你真的身体不舒服。”</p>

徐北尽怔了怔，抬头看他。</p>

林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出一种徐北尽也琢磨不透的意味。林檎的五官生得很好，但是他总是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懒得对外界表露出任何的情绪。</p>

但是他在徐北尽的事情上，似乎总是显得不太一样。</p>

……这颗小苹果在想什么？</p>

突然地，林檎就挽了挽袖子：“我懂了。我现在就去解决噩梦的主人，免得你继续在这里吃苦。”他忍不住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噩梦，偏偏要你身体不舒服。”</p>

徐北尽：“……”</p>

他哭笑不得地撑住了额头。</p>

林檎紧张地说：“你没事吧？”</p>

“林檎啊林檎……”徐北尽说，“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打架的话，你的态度不能这么好，你得表现得凶一点，你得真的让我生气才行。”</p>

林檎怔了怔，随后闷闷地哦了一声。</p>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是挺乖的，但是他又忍不住说：“但是……”</p>

但是，他似乎无法对徐北尽表现得很凶。</p>

这个时候，他们周围并没有什么扮演者，只有巫见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勉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p>

……然后，巫见的眼睛就开始越瞪越大。</p>

草草草！他听见了什么！</p>

瓜！</p>

虽然身为神秘组织的一员，但是巫见显然还是一个普通人，他显然还是有着热爱八卦的一面。而林檎和徐北尽的对话，简直让巫见心生感叹。</p>

林檎大佬，爱得，太深。</p>

巫见略微有些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要感动到流眼泪了。</p>

不过徐北尽最后那句话让他怔了怔。</p>

打架？态度凶一点？</p>

巫见的脑海中，微妙地充满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p>

他下意识咳了一声，打破了自己不太得体的遐想。</p>

也同样打破了徐北尽和林檎之间僵持着的气氛，还打断了林檎未能说完的那句话。</p>

两个人同时看向巫见，徐北尽目光平淡，而林檎的目光却略微带着一点凶恶的意思。</p>

……他好不容易跟徐北尽搭上两句话了，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这家伙居然就来打扰他？！</p>

爬楼梯？</p>

林檎这才想起来自己未尽的任务。</p>

徐北尽略微松了一口气，感觉从刚才与林檎之间那奇奇怪怪的气氛中脱离了出来，他就说：“那你要继续去吗？”</p>

林檎看了他一眼，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他问：“你感觉还好吧？”</p>

徐北尽茫然地张了张口，没明白林檎到底在说什么：“还……好？”</p>

林檎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对巫见说：“走吧，我们继续往下走。尽快解决这个噩梦。”</p>

徐北尽哭笑不得地想，林檎这是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想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噩梦？</p>

他又好笑又感动，多少因为林檎的举动而心生柔软的情绪。</p>

徐北尽向来吃软不吃硬。</p>

而林檎似乎在无意中，恰恰找准了他这个弱点。于是，本来明明不是徐北尽的事情，也渐渐让他上了心，让他对林檎的态度一退再退。</p>

那群窄楼底层的任务者围堵他的书店的时候，徐北尽的态度可不会这么温和。</p>

他心中五味杂陈，默然注视着林檎与巫见离开这里，继续去爬楼梯。</p>

在离开之前，林檎突然停了停，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想和徐北尽说清楚——让这家伙别再不理人了。</p>

林檎侧着身，凝视着徐北尽，他说：“你知道的……就像‘我想和你打架’这件事情，我不想干扰你的想法，同样，‘我喜欢你’这样事情，也是我的……”</p>

他迟疑了好久。</p>

最后，他说：“也是我的一厢情愿。”</p>

徐北尽：“……”</p>

……说的这么苦情干什么。</p>

徐北尽简直浑身不适。</p>

他又看到一旁站着的巫见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时间更加心累。他能跟巫见解释清楚，林檎这话的意思其实不是这家伙理解的那个意思吗……</p>

他不能。</p>

他只是一个“人工智能”。</p>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头痛地叹了一口气，面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p>

林檎又说：“所以你别不理我。别对我生气。”</p>

徐北尽沉默了片刻，只觉得那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p>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林檎眼中，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所谓的喜欢不喜欢，又究竟是什么意思？</p>

难道林檎还真能喜欢他？</p>

徐北尽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许事情发展脱离掌控的感觉。</p>

他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同样在场的巫见。他与林檎的私事，就不好在外人面前聊得太深，不如等回到窄楼……</p>

于是，徐北尽只是说：“我明白的。”</p>

林檎就心满意足地带着巫见一起离开了。</p>

而巫见已经被林檎大佬悲情凄惨的感情经历，以及那一句“一厢情愿”，又一句“别不理我”，虐到默默在心中流泪了。</p>

这个内心戏过于丰富、并且还容易嘴瓢泄露机密，代号为“巫见”的组织成员，一直以来都让绯不怎么放心。</p>

不过她以为，这一次不过是让巫见跟在林檎后面一起爬爬楼梯罢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p>

然而……</p>

情况似乎没有按照绯的剧本发展下去。</p>

而且，直到离开16层，继续往下走了好几层，巫见才一拍大腿，意识到他们似乎错过了很多。</p>

16层聚集了这么多看起来理智的窄楼居民，还有徐北尽这名书店老板的存在，看起来是非常特殊的楼层啊！他们应该在那里多收集一点信息的！</p>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又往下走了几层之后就发现，情况似乎有微妙的不对。</p>

他们来到9楼。</p>

而巫见诧异地探头往下看了看：“怎么回事，楼梯断在这里了？！”</p>

在他们眼前，9楼通往8楼的楼梯已经彻底地断成了两截，完全朝下垮塌了。而即便可以用谨慎的跳跃，越过这一段的断垣残壁，底下的楼梯，似乎也已经完全被堵死了。</p>

面对这完全被堵死的去路，巫见不禁皱起了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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