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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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沈云聚，这个选择令他们有些意外。</p>

牧嘉实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这些‘僵尸’，在保命能力和求生能力上，总是比普通任务者厉害一些。他只要能在那个噩梦中存活，就是一份希望。”</p>

这是一种非常非常悲观、绝望之下的保险措施，但是牧嘉实不得不如此。</p>

如果能确切地知道徐北尽的噩梦是什么样子，或许他们还能做出更多针对性的举措。但是，在这个游戏中，窄楼居民显然是不能明确说出他们噩梦究竟如何，又要怎么解决。</p>

在这种情况下，牧嘉实只能在徐北尽提示的基础之上，添加上一个保险。</p>

绯和巫见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认可了牧嘉实的想法。</p>

是的，他们需要一个能够活到最后的任务者。</p>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不管徐北尽有没有告诫他们关于他的噩梦的危险性，他们进入他的噩梦，都是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p>

等到其余任务者到齐，包括掘金者组织里的人，牧嘉实也会坦率地告诉他们此行的危险之处，由他们自行决定，是否愿意进入这个噩梦。</p>

如果不愿意，他也不强求。</p>

这并非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噩梦之旅。他们是在搏命。</p>

哪怕他们在噩梦中不会真正死亡，但是，如果沉沦其中，又与死亡有什么区别呢？</p>

“对了，”牧嘉实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还有道具卡的问题。恕我冒昧……你们身边有多少道具卡？”</p>

绯坦诚地说：“我们带下来一部分，大概有十来张，各种类型的都有。等到大家到齐了，我们会拿出来的。这些道具卡在我们组织，都是消耗品，随便用。”</p>

牧嘉实：“……”</p>

他欲言又止。</p>

巫见没有意识到牧嘉实的复杂心情，他叹着气：“如果早知道就好了……我绝对把组织里的那些稀有道具卡全部带下来。”他咂咂嘴，“反正也还能再抽。”</p>

至于现在让他们组织的人送下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掘金者组织来得及派人下来，是因为他们的楼层距离窄楼底层还不算远。</p>

但是，绯和巫见的组织，却是在非常高的高层了。</p>

因此，巫见才会如此遗憾。他是真情实感地觉得，要是能把那些道具卡带下来就好了。他们必然可以拥有更大的把握。</p>

牧嘉实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说：“没关系的。”</p>

这一天晚上，牧嘉实得到了来自丁亿、掘金者组织的消息，并且他忙碌地拜访了每一位被邀请的任务者。</p>

最后，那对情侣中的男性任务者选择退出。他的退出主要是因为，掘金者组织那边来了两位任务者，考虑到徐北尽的要求，这两名任务者或许比这名男性任务者更加有用。</p>

因此在了解到具体的情况之后，那名任务者就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留在了窄楼中。</p>

由此，十名进入徐北尽噩梦的任务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p>

林檎、牧嘉实、绯、巫见、沈云聚、贺淑君、叶澜、神婆，还有两名来自掘金者组织的任务者，代号分别是甲一和甲二。</p>

光从代号来看，牧嘉实就不由得为掘金者组织的诚意所愕然。</p>

这两名任务者几乎可以说是掘金者组织中的头号打手了，但是在牧嘉实提出了他的要求之后，他曾经隶属的那名掘金者组织就将他们送往了窄楼底层，并且带来了格外亲热的问候。</p>

牧嘉实嘴角抽了抽，心想，当初他留给掘金者组织的道具卡，价值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大。</p>

……这可真是太真实了……</p>

不过，哪怕这两人只是所谓的“打手”，但是当他们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窄楼底层，并且确认加入之前，牧嘉实还是将具体的情况告知了他们，尤其是关于其中的危险性。</p>

这些信息，所有决定进入徐北尽噩梦的任务者，都一清二楚，但是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p>

沈云聚说：“我不想再继续当一具僵尸了。我也不想，继续困在这座如同死尸一般的窄楼中了。”</p>

贺淑君说：“谢谢你们上次救了我。逃离窄楼？这种事情怎么能没有我呢？我来窄楼底层就是为了这事儿啊！”</p>

叶澜说：“感谢你的邀请。我非常乐意参与进来……我很荣幸。”</p>

神婆说：“我的女儿说，她不喜欢窄楼这样的氛围……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逃出生天的机会！”</p>

甲一和甲二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例行的工作，在听闻牧嘉实的话之后，不禁愕然，异口同声、脱口而出：“还有这种好事？！”</p>

一边工作就能一边拯救世界？</p>

牧嘉实：“……”</p>

他的这两名老伙计，似乎，有点，不靠谱啊。</p>

于是，名单就这样定了下来。</p>

牧嘉实在确认了所有人的意向之后，马不停蹄，立刻就找到了徐北尽，告诉他具体的任务者人选。</p>

徐北尽有些愕然，没想到牧嘉实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确定人选。而随着牧嘉实一个一个地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徐北尽更加无语。</p>

怎么都是些熟人啊？</p>

……算了，熟人也好。他们在默契程度上，比完全的陌生人靠谱多了。</p>

牧嘉实解释说：“这其中的一部分任务者，是丁亿和蒋双妹推荐的。本来我是打算邀请她们两个的，不过……”</p>

徐北尽突然说：“丁亿？”</p>

牧嘉实怔了怔，迟疑着说：“是的……怎么了？”</p>

“她曾经是……日用品商人？”</p>

“窄楼底层最负盛名的日用品商人……曾经。是的。”</p>

徐北尽思索片刻，然后对牧嘉实说：“麻烦你，请她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她。另外，这个名单没有问题，就这样吧。”</p>

牧嘉实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好奇，徐北尽找丁亿是为了什么？</p>

他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去找了丁亿。丁亿也困惑于为什么徐北尽会专门找她。不管如何，他们两个立刻便来到了徐北尽的书店。</p>

当他们抵达书店的时候，他们看到徐北尽站在窗边，专注地凝视着窗外的灰雾。他的神情倦怠、疲惫，带着一种马上就要睡着的惺忪感，但是，他似乎只是在走神想着什么。</p>

牧嘉实带着一种微妙的好奇心，有些困惑地看着徐北尽。</p>

他想知道这名神秘的、高深莫测的书店老板究竟都知道一些什么。他的立场真的是因为林檎而发生改变的吗？巫见言之凿凿，但是牧嘉实并不怎么相信。</p>

说到底，徐北尽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恋爱脑。相反，林檎或许才是……</p>

或许徐北尽会因为林檎而改变，但是很难想象他会因为爱情而直接让自己的立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与他窄楼居民的身份有关吗？</p>

等等……窄楼居民？</p>

牧嘉实突然怔了一下。</p>

他意识到一个非常矛盾，但是此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p>

那就是，既然徐北尽是窄楼居民，那就说明他同样是一名人类，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努力，甚至不愿意对外开放他的噩梦呢？</p>

显然，他的噩梦中隐藏着一些特殊的秘密。</p>

……难道此前，他的立场并不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吗？可他明明是一个人类啊！</p>

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p>

牧嘉实这么想着。</p>

在他看来，徐北尽或许有些高深莫测、语焉不详，但仍旧是挺好打交道的。他不能说是一个真正的邪恶之人。</p>

所以，徐北尽这么多年来的缄默不语，又是因为什么呢？他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又不愿意，或者，不能来拯救这些困在窄楼里的人类呢？</p>

或许是因为名单已经确定下来，只等明天晚上进入徐北尽的噩梦，所以，牧嘉实不自觉地有点多想。</p>

当徐北尽听到他们的动静，回过头，却看见牧嘉实怪异的脸色之后，他便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还没有搞清楚吗？”</p>

牧嘉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困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您始终保持着沉默呢？”</p>

徐北尽微微一怔。</p>

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用你的话来说……”</p>

牧嘉实困惑地看着他，心想，什么叫用他的话来说？</p>

徐北尽说：“我是一个失败者。”</p>

牧嘉实：“……”</p>

丁亿下意识想笑，但是随后意识到徐北尽话中的含义之后，面色又逐渐复杂起来。</p>

徐北尽说：“在此之前……我无能为力。”他苦笑了一声，“抱歉。或许我的确应该早一点……”</p>

“不。”牧嘉实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你的问题。”</p>

徐北尽看着这名任务者。</p>

牧嘉实那种锋锐、冷酷的本性再一次显露了出来：“失败只会是一时的。早晚有一天，我们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说，“对，早晚有一天。”</p>

徐北尽看着他，目光格外的复杂。他甚至没有附和牧嘉实的话。</p>

在牧嘉实看来，他的眼神中仿佛有着什么，难以言明的东西。</p>

但是很快，徐北尽就掩去了那些情绪，他平静地微笑，并且说：“是的，祝你们好运。”</p>

牧嘉实怔了怔，想要追问。</p>

但是徐北尽却转过头，对丁亿说：“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p>

丁亿认真地点头：“您说。”</p>

徐北尽已经懒得理会这群任务者奇奇怪怪的敬语了——牧嘉实是这样，丁亿也是这样。难道他对于这群任务者来说，就这么有距离感吗？</p>

但是这个关头了，徐北尽不想理会这种东西。</p>

“你们想要逃离窄楼，就需要开启……”徐北尽停顿了一下，“用你们的话来说，终极噩梦。”</p>

牧嘉实和丁亿全都愣了一下。</p>

徐北尽说：“我需要你说服尽可能多的任务者，在未来的某一刻做一件事情——为了开启终极噩梦。”</p>

丁亿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终极噩梦中，有什么吗？”</p>

徐北尽搬出了之前说服戴无和苏恩雅的借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窄楼的出口，就在终极噩梦之中。”</p>

听了这话，丁亿还没有什么反应，牧嘉实的脸色却刷地一下就变了。</p>

他想到之前与绯、巫见两人的戏言。</p>

有什么是只有NE才知道的信息？</p>

——窄楼的出口在哪儿。</p>

徐北尽说，窄楼的出口就在终极噩梦之中，而他知道如何开启终极噩梦。</p>

……所以徐北尽就是N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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