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伶牙俐齿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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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沈老师不是学医的吗？”</p>

沈沉微微笑着，“半路出家的医生，以前是美院的。”</p>

“这都行，那沈老师你今年多大了？”</p>

“你看我像是多大？”</p>

“三十……二？”</p>

沈沉摸着自己的脸，故作困惑，“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事实是我弃艺学医那年都已经三十三岁了。”</p>

钟祯跃跃欲试想要去摸他的脸，“沈医生，您是不是偷偷往自己脸上打玻尿酸了？”</p>

沈沉脸上立刻摆出一副不符合年纪的傲娇来，“我打那玩意儿干吗？！我是天生丽质。”</p>

一群年轻人听完了沈沉的高论便散开来到一边去斗地主，钟祯对某个问题还是耿耿于怀，没去玩，反而凑在沈沉面前，“那您说我表姐长得没问题，气质也没问题，为什么还嫁不出去？”</p>

沈沉看他一脸纠结，忍不住问：“你表姐看着岁数也不大，你怎么老担心她嫁不出去呢？”</p>

钟祯挠挠脑袋，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p>

沈沉忽然看了温少卿一眼，温少卿回视他，他倒要看看沈沉怎么忽悠。</p>

沈沉笑了一下，开始解惑，“老祖宗留下的有些东西还是有道理的，比如门当户对，现在门第观念没那么强了，所以男女自身，那就要讲究一个旗鼓相当，其实这个和以前说的门当户对就是一回事。你表姐呢，在职场打拼多年，知性淡雅、干练洒脱，又有股清冷倔强，一般人也不敢去追啊，所以理所当然剩下了呗，就跟你沈老师我一样，太优秀了没人敢染指。”</p>

钟祯皱着眉，脸都气红了，“不是的，我表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就是工作需要有时候气场强了些，她是御姐，不是女王！现在做诉讼的女律师不多了，你们没见过她在法庭上横扫千军的气势，她怎么会没人追……她上学的时候很多女孩子追的！”</p>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没压住，原本在斗地主的人猛然听到立刻笑喷，“噗……”</p>

有人打趣他，“祯子，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说，你表姐那种淡淡的气质还真有点那方面的倾向，你说她跟何医生配不配？”</p>

“才不是，我表姐吸引的都是软妹子！”钟祯说完才反应过来，一脚踢过去，“闭嘴！我表姐是喜欢男人的！”</p>

沈沉看着温少卿蓦然一变的神色，在一旁煽风点火，“丛律师啊，着实是个妙人，不过，女孩子太强势了不好啊不好。你说是吧，温医生？”</p>

温少卿毫不留情地呛他：“男人没用才会这么说。”</p>

众人丝毫不给沈沉面子地放声大笑，“哈哈……”</p>

几位女士异口同声地力挺温少卿，“说得好！”</p>

沈沉忽然意味深长地笑着开口：“我不止研究过美学，还研究过面相学，会看相。”</p>

钟祯立刻来了兴趣，“真的会看相吗？快看看我表姐什么时候能嫁出去？”</p>

沈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快了。”</p>

钟祯表示怀疑，“真的能看出来吗？”</p>

沈沉笑得诡异，“我还能看出来你未来姐夫姓什么。”</p>

钟祯挠挠脑袋，“姓什么？”</p>

沈沉轻飘飘地扫了温少卿一眼，微微笑着不再回答，脸上的表情越发诡异。</p>

温少卿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了笑，“沈大仙不只会看相，还会读心。”</p>

钟祯忽然想起什么，热情地扑过去，“沈医生，听说您有个堂弟是机长，他有没有女朋友，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表姐？”</p>

沈沉想了一下，“你说沈南悠啊，他跟你老板熟着呢，问你老板啊。”</p>

钟祯转头扑向另一边，“老板，可以吗？”</p>

“大概是不行，沈南悠太纯良了。”温少卿一脸惋惜地摇头。</p>

钟祯不满地小声嘟囔：“纯良怎么了，我表姐也不是悍妇啊……你们别被我表姐表面的样子吓到，其实她是个生活白痴。她可以在法庭上气场全开和别人唇枪舌剑，也可以一脸淡定地横扫千军，可生活上却会一脸呆萌地问你‘少许到底是多少’‘一勺是多大的勺’‘适量是什么量’‘煮几分钟可以吃啊’‘到底加多少洗衣液合适啊’，难道不觉得想想就好萌吗？”</p>

温少卿很认真地想了想，虽然觉得丛容的形象和“呆萌”这两个字根本不搭，却还是极给面子地点点头，“呆。”</p>

“……”钟祯一僵，不再理他，转头去磨沈沉，“沈老师，那您认不认识别的和我表姐条件差不多的单身男士？”</p>

沈沉决定点点钟祯，“你非要舍近求远干什么，眼前这不就有一个？把你亲老师介绍给你表姐不好吗？”</p>

钟祯幽怨地看了温少卿一眼，“我早就想到了，可温老师说他有喜欢的人了。”</p>

沈沉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温少卿对丛容不一般，现在听了这话一脸惊愕地看向温少卿。</p>

温少卿拿脚尖踢踢钟祯，“别闹了，一会儿你表姐知道了又要恼了，去那边跟他们玩去。”</p>

钟祯耷拉着眉眼，一脸不高兴地挪开了，没过几分钟便听到他兴奋的叫喊声：“王炸！哈哈，我赢了！”</p>

沈沉叹口气，本来就没什么眼力见儿，还如此没心没肺，怪不得姐姐不疼、老师不爱。</p>

身边只剩下温少卿的时候，沈沉才低声问温少卿：“刚才祯子那话是什么意思？”</p>

温少卿换了个坐姿，脸上的表情越发慵懒舒缓，懒懒开口：“他当初要给我介绍他表姐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表姐是丛容，后来知道了，也懒得解释了。”</p>

“你先等会儿，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因为丛容是钟祯的表姐才认识的？你们认识得更早？”沈沉摸了摸下巴，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温少卿，“这下有意思了。”</p>

温少卿眉目舒展地任由他盯着，半晌沈沉才低低笑起来，附和了一句：“是啊，那小子太纯良了，不是你温少卿的对手。”</p>

温少卿揉揉眉心，好在沈沉不知道林辰的事，如果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揶揄他呢。</p>

钟祯连赢了几把之后终于想起了丛容，环视了一圈之后忽然一脸惊恐地问：“老板，老板，我表姐在厨房？”</p>

温少卿点点头，“嗯。”</p>

钟祯立刻扔了牌跳起来，“老板，你怎么放我表姐一个人在厨房？！”</p>

温少卿奇怪地问：“怎么了？”</p>

钟祯压低声音回答：“我表姐是厨房杀手！”</p>

温少卿松了口气，“她就是洗碗而已，没动火。”</p>

钟祯有些同情地看着温少卿，“老板，你到底不了解我表姐啊，我建议你快去厨房看看你们家的洗洁精还好吗。”</p>

在温少卿的印象里，丛容还是属于很靠谱着调的，他实在想不出她在厨房会有什么不妥，可还是站起来去了厨房，直到看到满水池的泡泡时才知道自己大意了，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洗洁精的踪影，便问：“洗洁精呢？”</p>

丛容正在跟满池的泡泡和碗筷做斗争，“扔了。”</p>

温少卿有些无语，“洗洁精不是一次性的！”</p>

丛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尾还沾了几个调皮的泡泡，“我知道，用完了我才扔的。”</p>

温少卿抿了抿唇，“我上周刚买的。”</p>

丛容一脸不在意，低下头继续冲一个盘子，“今天不是要洗的东西多吗？”</p>

温少卿似乎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人会是个生活白痴这个事实，轻声辩解：“那也不至于用一瓶啊。”</p>

丛容却恼了，“你不是有洁癖吗？我就多放了点，洗得干净啊。不就一瓶洗洁精吗？你至于吗？我买一瓶新的给你！”</p>

温少卿摸摸鼻子，彻底无语了，“这是洗洁精的事吗？”</p>

“不是洗洁精的事吗？”丛容低头看了看，“好吧，水费我也出了。”</p>

温少卿走近了两步，很认真地看着丛容，“你不是因为不想洗碗故意的吧？”</p>

丛容也很无语，不知道温少卿为什么纠结一瓶洗洁精，“故意什么？你不就是心疼洗洁精和水吗，我都说我出了。”</p>

温少卿看着她满脸的无辜和不耐烦，终于接受了现实，“……我是心疼你的手。”</p>

丛容点点头，“就是，护手霜可比洗洁精贵多了。”</p>

温少卿想起刚才钟祯对丛容的评价，再看看眼前抿着唇正一脸认真和泡泡做斗争的人，忽然勾唇笑起来，他一定是傻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呆萌”这个词……说的就是丛容呢。</p>

丛容听到笑声，便转过头看他，正好一个泡泡飘起来落到了她的睫毛上，她伸手想要去擦，又意识到自己满手的泡沫，才愣了一下就给了温少卿可乘之机。</p>

温少卿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拂掉，指腹又在她的眼睛上摩挲了几下才拿开，“丛容，我真的很好奇你在国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p>

丛容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冷着一张脸隐忍不发，“关你什么事？”</p>

温少卿不以为意，“还好我会做饭。”</p>

丛容下意识地问：“和你会做饭有什么关系？”</p>

温少卿理所当然地回答：“一家人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可以了啊。”</p>

丛容被撩拨了一晚上，终于怒了，看着眼前的水龙头，怒火中烧，怎么都压不住，捧了一把水，连水加泡沫都甩到了温少卿脸上，然后立刻转身逃开。</p>

谁知却被温少卿从身后拉住手腕，水滴从他的脸上慢慢流过喉结，又顺着喉结流到了衣服里。丛容的视线停留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又不自然地移开，心里不断鄙视自己，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啊？</p>

他不松不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流水下来回拨弄，带着威胁的坏笑看着丛容，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p>

丛容挣扎了一下，实力悬殊，她嘴角抽了抽，好声好气地稳住他，“冷静点，你不要泼我……”</p>

刚才的清水似乎泼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眼底的墨色清亮浓郁，笑容却清淡悠远，看得丛容一时忽然忘了要说什么。</p>

“哟，鸳鸯戏水呢？还是泡泡浴，真浪漫！”沈沉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然后他很快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又是进来拿水的，你们继续。”</p>

丛容趁机摆脱温少卿的桎梏，洗了手，两三步出了厨房。</p>

丛容从厨房才探出头来，就听到刚才在餐桌上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谊的三宝叫她：“丛容、丛容，快来，我们几个玩干瞪眼。”</p>

丛容应了声很快走过去，她本就不怎么会玩，眼前还总是闪过温少卿那双蕴着笑意的眉眼，更是心不在焉，几局下来连三宝都嫌弃她，看着她迟疑地开口：“看上去挺御姐的啊，怎么打起牌来连我这个萝莉都压不住？”</p>

随忆坐在丛容旁边刚抿了口水，听到这话立刻呛住，然后转过脸去笑。</p>

丛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会玩，要不换个人吧？”</p>

“你别理她。”何哥安慰般地拍拍丛容的肩膀，而后又一脸嫌弃地看向三宝，“萝莉？你说谁？你吗？你哪里是萝莉？分明是罗汉嘛！人家御姐压不住你这尊罗汉多正常。”</p>

三宝立刻不开心了，“阿忆，何哥又欺负我！”</p>

随忆轻咳一声，“我就是一凡人，管不了罗汉的事，要不你去西天找如来佛祖吧？”</p>

丛容扑哧一声笑起来，想不到随忆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也这么幽默。</p>

三宝哼了一声，挤到丛容身边，亲密地揽上丛容，“丛律师，我们是有饭饭之交的！你不要被她们俩带坏了。来，我手气正旺，我的位置让给你，你去坐吧，保准把把好牌！”</p>

丛容一脸迷茫，“泛泛之交？”</p>

随忆给她解释：“不是‘泛泛之交’的‘泛泛’，是‘吃饭’的‘饭’，她的生活永远离不开吃。”</p>

何哥嗤之以鼻，“饭饭之交算什么，我还给她拔过智齿呢！”说完也凑过去亲切地叫，“表姐，我们就是没齿之交。”</p>

丛容被“丛律师”和“表姐”叫得头晕，不知道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两个妹妹，有些无措地看向随忆。</p>

随忆冲丛容笑笑，一脸宽慰，“她们俩人来疯，不用管她们，一会儿就好。”</p>

“丛律师……”</p>

三宝还想说什么，叫完之后忽然顿住，想了一下，又亲密地揽上丛容的手臂，“老叫丛律师是不是有点见外？来，我给你起个外号吧？”</p>

“丛容……丛容……”三宝念叨了两声忽然冲着温少卿的方向叫了一句，“亲师兄，丛容和你好般配啊，温和从容，岁月静好，是不是很美好？”</p>

钟祯对温少卿有喜欢的人这件事耿耿于怀，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证明表姐的清白，也扬着声音喊：“不般配，不般配，一点也不般配！”</p>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温少卿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立刻噤了声。</p>

温少卿很快笑着走过去，调侃道：“再般配也没有‘人参’和‘醋不相逢’般配啊！”</p>

三宝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然后不正经地大叫：“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苁蓉！亲师兄，快点吃了好好补补啊！”</p>

说着把丛容往温少卿的怀里推了一下，丛容正听得纳闷，一时不察便倒了过去，温少卿稳稳当当地接住她，顺势双手搭在她肩上。</p>

众人都是学医的，自然懂得其中的内涵，纷纷大笑起来，唯有丛容听得满脸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又转到“他吃她”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上来，而且她只知道苁蓉是补药，但是具体是补什么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从众人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给男人补……的？</p>

她边想边抬头看向温少卿。</p>

温少卿被质疑了却不见反驳，笑着弯腰轻声在她耳边解释：“苁蓉，补肾阳，益精血，甘而性温，咸而质润，补阳不燥，补阴不腻。《本草汇言》曰：此乃平补之剂，温而不热，补而不峻，暖而不燥，滑而不泄，故有苁蓉（从容）之名。”</p>

丛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觉得可疑，“作为男人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你竟然还笑得出来？”</p>

谁知温少卿一脸无所谓地低声回答：“别人说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你知道我行就行了。”</p>

丛容翻脸，“我不知道！”</p>

温少卿一脸正色，可说出来的话却忽然不正经起来，“那要不今晚试试？”</p>

丛容面色一僵，强忍了一下，可脸还是渐渐红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红，配在她神色寡淡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可爱，连随忆都不自觉地盯着她看。</p>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只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耳语，看上去极亲密，至于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p>

三宝和丛容很快换了座位，重新坐下后，洗牌的手忽然顿住，半天才抬起头，“我有点想妖女了。”</p>

随忆和何哥脸上的笑容俱是一僵，而后便陷入沉默。</p>

丛容不知道这个叫“妖女”的人和她们是什么关系，看着她们脸上的落寞，也贴心地选择沉默，没有多问。</p>

可没过两分钟就听到三宝义愤填膺地抱怨道：“说好的海鲜楼都没请呢，就走得不见踪影！等她回来我要把利息都吃回来！”</p>

此话一出，随忆跟何哥纷纷开始叹气，连丛容都没忍住笑起来。在三宝看来，大概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到吃上面来。</p>

好在三宝的一句话让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她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洗牌。</p>

洗牌的间隙，丛容无意间一抬头，看到随忆状似无意地往阳台上扫了一眼，和萧子渊的视线才对上，便转开了。</p>

很快萧子渊便灭了烟，大概又站在外面散了散烟味才走进来，坐在随忆身边笑着看她们打牌。</p>

随忆出了几张牌之后，才歪着身子靠近萧子渊小声说着什么，眉宇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娇嗔。</p>

萧子渊笑着抚了抚她的眉眼，她去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包在手心里，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忆很快笑了起来。</p>

丛容弯了弯唇角，大概是不喜欢他抽烟吧，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所想，真是有默契，哪像她跟温少卿……</p>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到你出牌了。”</p>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男声，温少卿歪坐在丛容坐着的单人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示意她出牌。</p>

丛容马上回神，看了一眼手里的牌，“不要，过。”</p>

三宝和何哥看看左侧的萧子渊和随忆，又歪头看看右侧的温少卿和丛容，对视了几秒钟，三宝果断转头叫陈簇：“快过来陪我打牌！”</p>

陈簇很快结束谈话，靠了过来。</p>

作为唯一一枚孤家寡人，何哥立刻翻脸，扔了手里的牌，“打个牌还要秀恩爱！不玩了！”</p>

“不玩就不玩！”三宝撇撇嘴，转头去问温少卿：“亲师兄，你准备夜宵了，对吧？”</p>

众人一齐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刚刚吃完晚饭两个小时而已……</p>

三宝看着众人的眼神不对劲，立刻干笑着改口，“我就是问问，我不饿。”</p>

众人这下纷纷向陈簇投去了同情的目光。</p>

陈簇捂着脸笑，笑完之后拉着三宝站起来，询问般地看向温少卿，“我带她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p>

温少卿点点头，“去吧。”</p>

随忆也跟着站起来，“我去洗洗手。”</p>

萧子渊陪同，“我也去。”</p>

丛容边收拾纸牌边看了一眼离开的两个背影，低声开口：“你表哥表嫂感情真好。”</p>

温少卿正把纸牌盒递给她，听她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羡慕？”</p>

丛容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p>

温少卿沉吟了一下，“那一会儿我也让别人羡慕羡慕你？”</p>

丛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一脸警惕地看向他，“不用了！”</p>

吃了一晚上闷亏，她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很快站起来，“我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就先走了。”</p>

“收拾什么东西？”</p>

“钟祯。”丛容说完冲钟祯勾了勾手指，“表弟，我们走了。”</p>

钟祯本来正坐在地毯上和让一让玩，听到丛容叫他立刻抱住让一让不撒手，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在温少卿身上，“温老师，我可以留在这儿和让一让玩一会儿吗？我特别喜欢它。”</p>

“你是刚刚决定特别喜欢它的吗？”温少卿毫不犹豫地戳穿他，“你可以带它去你表姐家玩。”</p>

钟祯饱含热泪地控诉他，“老板，您见死不救。”</p>

“嗯，我还可以火上浇油。”温少卿说完转头问丛容，“刚才你弟弟说，你被很多女生追过，是真的吗？”</p>

丛容眼底闪过一丝尴尬，然后一脸愤怒地看向钟祯，眼底的火苗温少卿看了都怕。</p>

这是丛容根本不想提起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从小到大，追她的男孩子一个没有，真的一个都没有，追她的女孩子倒是可以组一个加强连，真是想都不想想起的黑色记忆。</p>

钟祯被丛容的怒火吓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穿衣服。</p>

众人一看有人要走，便纷纷表示也要走了。</p>

一群人围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有人小声吆喝：“快！看墙上！”</p>

丛容也跟着看过去，玄关处的照片墙上除了之前的照片外，有了一张新的，是上次两人和让一让拍的那个合影，不知道怎么被温少卿洗出来了，配了个同款的相框，挂在中间偏右的位置。</p>

“全家福？”</p>

“哈哈，钟祯你以后是不是要改称呼了？”</p>

钟祯愣愣地看着那张合影，除了钟祯，还有个反应反常的人。</p>

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秦楚看着那张照片发怔，美人刀斩美人。她一直以为温少卿就是那个样子，温和的面相腹黑的心，可没想到他还会如此柔情蜜意地看着一个人。</p>

秦楚低着头沉默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转头看着温少卿，欲言又止，“那几个苹果……”</p>

温少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极自然地转头问正在穿鞋的丛容：“刚才还在想明天早饭吃什么，就吃苹果派怎么样？”</p>

丛容一脸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起哄。</p>

“温医生，我明天早上也想吃苹果派！”</p>

温少卿笑着扬扬下巴指着丛容，“羡慕吧？”</p>

“羡慕羡慕！”</p>

“羡慕着就行了，想吃自己买去！”</p>

说完又转头邀功一般看着丛容，“他们在羡慕你。”</p>

丛容平静地看着温少卿，心里早已认命，这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好青年啊，只不过如果对象不是自己就更好了。</p>

秦楚的脸色有些难看，默默转身出门和一群人去等电梯，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站在门外等着丛容，看到丛容出来了便问：“住哪儿？我开了车，要不要送你？”</p>

丛容一心都扑在收拾钟祯的事业上，心不在焉地摇头，“不用了，我就住这儿。”</p>

秦楚脸色一僵，丛容这才想起来刚才介绍的时候她还没到，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便指了指对面解释了一下，“我住隔壁。”</p>

秦楚的脸色这才缓了过来，讪笑着，“那我就先走了。”</p>

温少卿也很快跟出来，拉着丛容往电梯口走，“一起送他们下楼吧。”</p>

丛容想了一下，出于礼貌没有拒绝。</p>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丛容不知怎么忽然起了心思，估计磨蹭了一下，看着电梯里站满了人，便笑着开口：“太挤了，我等下一班吧，你们先走。”</p>

众人还没来得及拒绝，电梯门便关上了。</p>

丛容转身走到温少卿家门前，很快拿出钥匙开门闪身进去，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踮起脚来极快地摘下来，藏进大衣内侧，左右看了看，看到唯一的目击证人让一让一直盯着她，便恶狠狠地瞪回去，“不许说出去！不然就炖了你！”</p>

说完又极快地闪身出去，坐了电梯下楼。</p>

温少卿和丛容站在楼前笑着和众人告别，钟祯一脸凄凉地站在寒风里挥手，幽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表姐，恨不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p>

走在最后的一拨人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小声讨论。</p>

“看到没有？”</p>

“看什么？”</p>

“秦医生大败啊！”</p>

“秦医生是没有丛律师好看。”</p>

“肤浅！秦楚是输在格局！她如果有丛容的格局……”</p>

“那温医生就是她的了？”</p>

“胡说！她如果有丛容的格局就不会喜欢温少卿，就不用现在难过了！”</p>

“我看秦医生也没怎么伤心嘛，再说了她跟温医生本来也没什么，都是大家起哄而已，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p>

“送的平安果都要被拍碎做成苹果派了，能不伤心吗？没表现出来只能说明心理素质过硬，这说明什么？说明学医的心理素质就是好！”</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