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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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何东帆都来上网，还都是通宵。</p>

宁欣说了他好几次。</p>

但是，不管宁欣说什么，给出什么态度表情，他都懒懒散散，吊儿郎当地露出虎牙，丝毫不在意。</p>

除夕夜，宁欣同事希望宁欣能早一个小时来换班，因为她想回家和家人跨年，宁欣无所谓跨年，便答应了。</p>

大致因为除夕，今天来上网的人很少，就四五个，宁欣闲得慌，在网上看直播春晚，随着凌晨倒计时，外面震耳欲聋的烟花，新的一年来到。</p>

直播里，穿着喜庆、长相漂亮的主持人正在说着新年的庆祝语，何东帆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玻璃门进来的。</p>

外面的烟火还在继续，何东帆自来熟的走进柜台，放下钱，拿了一盒泡面和一根火腿肠。</p>

宁欣觉得前几日的话都白说了，于是有些气性的没搭理他，只是给他开了机位，把卡放在那儿。</p>

春晚直播有些无聊，宁欣便继续看电视剧。</p>

何东帆悠哉哉拆了调料包，火腿肠用叉子切小块放进去，等着接热水。</p>

他往宁欣电脑屏幕上瞧了一眼。</p>

电视剧情节是男主抱住女主，叫姐姐，然后亲了一下。</p>

很暧昧。</p>

宁欣有被人注视的感觉，她转头，看见何东帆正看着自己电脑屏幕。</p>

她不自在的按了暂停，缩小窗口，取下耳机，问：“你看什么？”</p>

何东帆穿着中长款的羽绒服，很大一个个子站在那儿：“我等热水，你在看什么？”</p>

宁欣看了眼饮水机，上面指示灯还是‘红色’，她收回视线：“我就随便看看。”</p>

何东帆“哦”了一声，主动挑起话题：“宁老师，你大学毕业了？”</p>

“没有啊，我才大三。”</p>

“所以，在这儿…是兼职？”</p>

“嗯。”</p>

“为什么过年还兼职？”</p>

“赚钱啊。”</p>

“你很缺钱？”</p>

宁欣没回答这个问题，表情严正地看过去：“每天来网吧，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p>

何东帆住嘴，又拿了根火腿肠，用牙齿咬开，直接吃。</p>

宁欣没管他，回头看见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一跳一跳的，她点开，是盛昱发来的文件。</p>

宁欣嘴角上翘，接收文件后，照盛昱教的步骤运行文件。</p>

页面打开，是满屏幕的烟花。</p>

各种花样，色彩绚烂，盛开消散，弥漫眼眶。</p>

“什么玩意儿？还挺好看。”囫囵的说话声。</p>

宁欣转头，何东帆正咬着火腿肠。</p>

她侧身，单身搭在椅背上，认真解释：“这是用电脑敲的代码。”</p>

何东帆似懂非懂的点头，咽了嘴里的食物，问：“你男朋友敲的？”</p>

“嗯。”</p>

“就是我上次看见的那个？”</p>

宁欣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疑问：“过年，你不回你姥姥家吗？”</p>

“不回。”</p>

何东帆一口咬掉手上的火腿肠，捧着泡面接上热水，走出柜台。</p>

宁欣看着电脑屏幕，小企鹅又在跳。</p>

她点开。</p>

盛昱：【欣欣，新年快乐。】</p>

宁欣敲字回复：【新年快乐。】</p>

这一年，除了盛昱，还有一个人跟宁欣说‘新年快乐’。</p>

大年初一的早晨，何东帆离开时，倒退着往外走，跟宁欣挥手：“宁老师，新年快乐。”</p>

那时，宁欣有些困，眼皮耸拉着没精神，但是祝福让她心情瞬间产生愉悦感。</p>

于是，她眼眸添上一抹神采，笑着回：“何东帆，新年快乐。”</p>

新年的第一个早晨，宁欣觉得何东帆挺招人喜欢的，可是那天晚上她就不这样认为了。</p>

因为他又来了。</p>

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一个干瘦的黄毛和一个头发长到遮住眼睛的红毛。</p>

这样的发色，可以判定不是何东帆的同学。</p>

毕竟哪所高中允许这样的发型！</p>

宁欣猜想，应该是社会上的人。</p>

何东帆和他们玩儿在一起，她是真的气。</p>

可她说的话，他全当耳旁风，她是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p>

确实，她做不了什么。</p>

毕竟，她只是教了他十几堂课而已，仅此而已。</p>

宁欣气，给他们开了个包间，过程中都懒得看他。</p>

何东帆是察觉到宁欣情绪的，他刚想开口便被红毛揽着肩膀往里走：“帆哥快点，人都等急了。”</p>

三人往里去。</p>

过了会儿，宁欣接到系统消息，何东帆所属的包间叫了三份泡面。</p>

宁欣泡好泡面，端了两桶过去，她手肘顶开包间房门，里面有些吵。</p>

他们应该是在打游戏，而且打赢了。</p>

宁欣还听见何东帆很兴奋的声音：“老子牛不牛B？”</p>

黄毛应：“牛！帆哥牛B！”</p>

察觉到宁欣进来，他们又安静下来。</p>

宁欣把泡面放下，语气没什么情绪：“还有一份，马上给你们拿过来。”</p>

说完，她转身离开。</p>

何东帆扯下耳机，‘蹭’地站起身，带滚轮的椅子往后，撞到墙壁才停下。</p>

何东帆：“宁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p>

没等他话说完，宁欣已经离开包间，还顺手关上门。</p>

宁欣往柜台走，走道中间有个人坐在椅子上支着腿像是睡着了，宁欣侧身绕过去，才看见何东帆跟出来了。</p>

何东帆追上来：“宁老师，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是正经人啊？”</p>

宁欣没搭话。</p>

“你误会了，他们是我初中同学，我们以前玩得特别好，他们人特别仗义，不是你想的那种……”</p>

宁欣不想听。</p>

她停下脚步，转身，仰头看着何东帆：“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我又不管你。”</p>

何东帆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唇张着，听到宁欣这些话他舌头在口腔滚一圈，也上来脾气：“行。”</p>

在宁欣眼里，何东帆通宵通宵泡网吧，现在又和这些人一起玩儿。</p>

她不太想和他争辩这些是对是错。</p>

他们这个年纪，做什么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