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十三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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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缘一摸不准兄长的心思，便直接开问，“怎么了？”</p>

“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拜托了一件事。”杀生丸道，“我们的父亲死后，将他的坟墓安置在你的右眼中。如果不想被挖出眼睛，就给我乖乖听话。”</p>

“十二年了，你就跟我这个哥哥一起去祭拜父亲。”</p>

他承认，在猜到父亲将坟墓拜托给犬夜叉时，他是愤怒的。越过他这个长子，将代表“传承”的铁碎牙托付给幼子，这是看不起他吗？这是不认可他这个儿子吗？</p>

他也迁怒了幼崽，露出真实的杀意，但比起愤怒，他在嗅到孩子身上的大妖之血时，更多的情绪竟然是理解。</p>

他理解……</p>

父亲想用铁碎牙保下犬夜叉。正如他现在所做的，想用铁碎牙保住半妖。</p>

那个名为“千春”的老妇说，人的眼睛闭上再睁开，就会留恋人世，再不愿离开。</p>

这话亦如他对铁碎牙的执念。</p>

是不是在握起铁碎牙的那一刻，就不愿再松手放开？犹如死人对活着的追求，生出心中的魍魉。</p>

真是如此的话，那他杀生丸可真是连一个人类老妇也不如！</p>

区区人类敢舍弃她的性命，奔赴没有回路的死亡，可他杀生丸身为大妖，居然放不下父亲的一把宝刀？</p>

何其可笑！何其可怜！铁碎牙真是他的执念，还是已经成了他心中衍生的魍魉？</p>

“铁碎牙……”再次唤出这个名字，杀生丸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p>

“兄长？”缘一有点耐不住了，他感觉兄长眼下杀气滚滚，但不是针对他。</p>

“呵，听着，犬夜叉。”杀生丸冷笑道，“父亲的坟墓里应该放着一把宝刀，名为‘铁碎牙’。随我祭拜父亲之后，那把刀就是你的了。”</p>

缘一：……又多一把刀？</p>

冥加：……</p>

跳蚤妖有四只手，他两手抱头，两手抓住绒尾，发出不知死活的呐喊：“杀生丸少爷，你是认真的吗？你居然、居然不需要铁碎牙，而是决定把刀给少爷？”</p>

本能地，缘一竖起耳朵，直觉有料。</p>

果然，冥加爆得非常带劲。</p>

“你从小喜欢铁碎牙，最喜欢叼着它磨牙，怎么突然就变了、不想要了、抛弃它了？难道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刀吗？”</p>

杀生丸：……</p>

缘一：……这话听着哪里不对的样子？</p>

五百丈高空，杀生丸无情地把冥加抖了下去，管他会不会摔死！之后，他加快速度前往瀑布处，取出了人头杖。</p>

“把眼睛张开，别动。”</p>

杀生丸命令着，又伸出了双指。妖力成线，汇聚成金色的、具有吸附力的闪电，往缘一的右眼中探了进去。</p>

一点一点，将通往冥界的黑珍珠勾了出来。</p>

啪嗒——</p>

黑珍珠落在他的掌心，缘一抬手覆上右眼。杀生丸并不看黑珍珠，只是询问道：“看得清东西？”</p>

缘一揉着眼：“糊……看不清。”</p>

幼崽的右眼像是失焦了，毫无神采。</p>

也是，一只眼封印了黑珍珠十二年，早习惯了它的存在。骤然将之抽离，饶是缘一也受不了，得缓好久才能看得清。</p>

“兄长是在担心我吗？”缘一道，“没关系，只要过一会儿我就能看清了。”</p>

“担心？”杀生丸轻嗤，“不过是看在父亲的份上，让你的眼睛充当一下黑珍珠的匣子而已，我这儿可没有放墓地的地方。”</p>

缘一实时翻译：【我担心你看不见了。】</p>

嗯，他悟了。</p>

兄长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长！</p>

不多时，杀生丸举起人头杖，将尖端点在黑珍珠上。瞬间，老人头狂笑出声，而在妖力的输入下，两兄弟身边的空间突然张开一个黑色的漩涡，它犹如一道门，正通向未知的世界。</p>

杀生丸的绒尾卷过幼崽，朝漩涡中飞去。</p>

“兄长，祭拜的话是不是需要带食物？”可我们没带狱门疆。</p>

“带食物做什么。”杀生丸道，“多此一举，妖怪可不兴人类祭拜的那一套。”</p>

“记住，犬夜叉，即使是大妖，死了也不再有价值。”这就是妖界的冷酷，身死之后，纵使妖界留有父亲的传说又怎样，父亲再也无法超过他死时的高度了。</p>

顿时，缘一又悟了。</p>

简言之，父亲已死，妖怪又不兴祭拜。且妖生漫长，霸道久远，常年很忙的兄长能记得来父亲坟前走走就不错了，还带狗粮干什么？</p>

狗粮就该留给活着的狗才有意义。</p>

拨开云雾，缘一看见了冥界的模样。在人类的形容中，冥界多为暗色，有开到荼靡的彼岸花，有浮着鬼魂的黄泉水，或许还有黑白鬼使牵着魂魄，走向投生之地。</p>

可黑珍珠内的冥界不一样。</p>

有山、树和飞翔的骨鸟，而在下方，矗立着堪比圣山的一座白犬尸体——极高极大，仍是皮毛洁白、不染纤尘的模样，他合着双目，犬身两颊留有闪电状的妖纹，颜色虽暗淡，却不失锋利。</p>

一如他死后的躯体，就算十多年过去了，妖力未散，尸体未腐，恍若活着。</p>

“父亲。”</p>

他们落在了生父面前。</p>

作者有话要说：　　PS：斗牙王：我好感动！我的大儿子带着我的小儿子来看我了！</p>

缘一：兄长，刀在哪里啊？</p>

杀生丸：在他肚子里，尸骨未腐……犬夜叉，把他劈开，我们取刀。</p>

缘一：好。</p>

斗牙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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