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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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不是你的错。”她得出结论。

朵勒想，作为那个创造者，或者说“母亲”，我非常抱歉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伏尔甘。

因为你危险而不可控，你强大而不自知。

朵勒并不相信ai会拥有感情，那是人类的自欺欺人，所以，如果某一天她将要离开人世。

——必定会确定伏尔甘会走在她前面。

她的出生没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什么有益的影响，甚至加速的家庭的分裂，那么至少死亡时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糟糕，留下个不确定的炸弹。

她瞥了眼一旁的机械臂：“把它移开点，挡住我的光了。”

机械臂果然移开了。

小机器人蹭了蹭她的小腿，圆形屏幕上没有任何代表情绪的表情。

容纳大数据的超级ai能够明白“并不是你的错”换句话说也代表着“你从存在就是错的”。

过了会儿，那机械音才重新响起：“那么我能继续给你做饭吗，朵勒？”

它的主人点点头。

“帮你接收

邮件？”

它的主人继续点点头。

“监督你按时吃三餐——”

它的主人动作一顿，小声嘟囔：“偶尔一两次似乎没事。”

真的吗，朵勒，自从你沉迷游戏，已经好几次三餐不规律了。

她简单解决掉这个相当于午饭的下午茶，确认自己填饱了肚子，一走出气氛过于冰冷苍白的穹顶空间，外边色彩纷繁的世界又扑到她眼前。

朵勒抄着手走在小路上散步，说是小路，其实穿过了整个别墅区，围住湖泊和小森林，有野天鹅三三两两地落到湖中心，远远看到朵勒，又扑着翅膀飞离了这静谧过头的庄园。

只有漾开的湖水证明它们曾经出现过。

清新的风卷起她的长发，伏尔甘的小机器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只是长得像个行走中的小垃圾桶。

咦，也对，它好像就是个垃圾桶改造来的。

那是，十年前来着？市面上开始流行这种会说话的垃圾桶，面向的是五六岁的孩子，如果小朋友正确地做好垃圾分类，垃圾桶就会播放音乐或者不太复杂的语音，夸奖这些小孩。

……然后，然后朵勒就变成会和垃圾桶说话的小孩了。

伏尔甘开始做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工作，向她汇报在进入游戏期间朵勒收到的邮件。

惯例，一封来自于欧洛斯，一封来自于亚历山大。

在朵勒明确拒绝后欧洛斯的套近乎后，对方仅仅开始分享自己的生活，亦或者一些有趣的新闻和小故事，借以打开朵勒的心防。

就比如这一封。

“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发的三张照片吗，提示：法师、手背上的红鸟纹身、魔法阵。”

“我想我找到了更多有趣的细节，因此想要和你分享。”

这次依旧是三张照片。

朵勒在原地驻足，皱眉看向投放出来的画面。

第一张是三具扭曲的尸体躺在那暗红色的召唤阵上，都被挖去了大脑。

而朵勒记得其中某个人的正脸，正是上次的那位法师。

欧洛斯在一旁备注上了一个单词——“知识”。

第二张是无数装裱好的画像就这么堆叠在

地面上，可边缘依旧露出了那熟悉的法阵。

欧洛斯这次备注的是——“艺术品”。

第三张则是关于某个人的调查报告，其名为“约翰·琼斯”。

密密麻麻的字迹中圈出了这么几个词汇——“宝石造假”“吸毒者”“布洛克·马克西”。

“我并不认为他人的死亡是让人感到有趣的事情，”朵勒回复道，“不论这些陌生人是谁，只让我感到了遗憾。”

没想到欧洛斯的回复来得更快，她难道每天都没什么事做吗，朵勒想。

欧洛斯是这么说的：“只是个推理游戏而已，那张带尸体的图案，其实是我伪造的。”

朵勒：“？”

欧洛斯仿佛在与她隔空对话：“我猜测她们死亡时是那种模样，但实际上，我甚至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真正死亡，假设这是一场真正发生了的案件吧，朵勒，猜猜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朵勒摘下卡在发丝中的落叶，继续在小道上散步：“我猜测，你是想让我编一个故事？”

欧洛斯：“也许是这样。”

朵勒：“无趣。”

——你们当心理医生的可真会搞事情，这是对我试用新的治疗方式吗？

但老实讲，大约是在游戏里和詹姆斯以及蕾切尔聊天，被打开了话茬，大约朵勒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有倾诉欲的人，又大约欧洛斯是靠谱的心理医生，朵勒真的开始琢磨起她的提议。

“艺术品、巫师、吸毒造假者、在召唤阵上死亡、失去大脑。”

“那么，这一天，有人找到了琼斯……”

故事，或者说案件就这么开始了。

约翰·琼斯是个瘾君子，为了支撑他的小爱好，只要是能来钱的活，他都愿意干。就比如说为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伪造一件价格高昂的艺术品，当然，他只需要完成制造宝石的那部分。

相应的，雇主答应给他大量的报酬，他非常心动地答应了。

他的雇主除了那个伪造任务之外，还要求他将赝品送去拍卖，宣扬得非常之高调。

然后，也许是偶然，也许是高傲的雇主并没有在意他这种阴沟中的小老鼠在想

什么，雇主无意间让琼斯知道，他根本没准备让知道这造假秘密的琼斯活下来。

持有秘密的人越少越好，而无法反抗、地位低微的约翰·琼斯，当然在失去作用后就得下地狱。

但对方并不知道，将老鼠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琼斯决定报复。

他发现雇主并不了解造假方式，却有一种特殊的，验证真假的方法。

当然，在那之前，他装作什么都没想，收下了雇主的定金，并放肆地购买毒/品取悦自己。

然后他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艺术品并不完全由宝石组成，他用假的宝石替换了真品上的那部分，然后将真的宝石使用在赝品上，拥有“假宝石的真品”瞒过了拍卖行，而拥有“真宝石的赝品”瞒过了雇主。

然后，获得不完全真品的三位巫师，最终因为这个赝品而死。

或者不完全假艺术品的拍卖行，也抽丝摸茧地发现事情的真相，还这个男人一个公平。

至于巫师为什么死去，艺术品、召唤阵，在大部分文学作品中，神奇的艺术品不就是召唤恶魔的道具吗？而这不完全的物品，召唤出了怪物而已。

这时候的朵勒并没有发现，她正在欧洛斯的引导下，一步步地与陌生的“约翰·琼斯”产生共情，侧写他的心理，默读他的想法，仿佛自己真正成为了那个老鼠一般的男人。

他绝望地挥出奋力一击，却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击是否能起作用。

“……然后故事就结束了。”朵勒耸耸肩，“但这只是个故事，因为现实里是没有巫师的，也不存在什么召唤阵。”

但是欧洛斯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么，案件中还有个重要的人，那个雇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个故事，”朵勒强调道，“故事的前置条件不是你给我的吗？”

“就像是游戏一样，没有什么条件是无价值的——比如说那‘纹身’。”

“既然存在有纹身的巫师，那么假设还有一部分没有纹身的巫师……他们是处在对立面的，然后，也许琼斯想要报复雇主，谁知道雇主手中的赝品会转移到那几个和他对立的巫师手

中——”

突然有狂风刮过，几只野雀也扑扇着翅膀消失在天际，是伦敦又要下雨了。

“不，”朵勒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并不是‘谁知道’……”

“雇主一开始为什么要制造赝品呢？”

“关于雇主的心态，得从知道这是赝品和不知道这是赝品两方面来考虑了，”她得出结论，“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只是能判断巫师的死亡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欧洛斯：“那么你觉得真相是怎样呢？”

“为什么故事一定要有结局呢？真正引人深思的故事总会有留白，”朵勒皱眉，“而且那雇主又不是我。”

她转身向屋内走去，挥挥手示意伏尔甘开始读下一封邮件，并暂时拉黑欧洛斯一整天。

和心理医生聊天可真没意思。

*

当朵勒和伏尔甘前后脚回到温暖的室内时，豆大的雨点已经摔碎在地面上，天空阴沉沉地，在这期间，伏尔甘也将亚历山大的邮件读完了。

朵勒唯一的兄长先是惯常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和心理，让刚把心理医生拉黑的朵勒略有些心虚，然后随口聊起那座划到她名下的小岛。

亚历山大派人上岛建立了一座私人游乐园，因为仅仅面向朵勒一人开发，所以他重复强调好几次，在开启游乐设施前，一定要确认没有安全隐患，毕竟那时候岛上除了朵勒没有第二个人了，没法时刻检修游乐设施。

然后是一栋位于礁石上的临海别墅，朵勒可以自己布置。别墅里准备好了至少能使用三年的冷藏食物，并且只要朵勒需要，会在固定时间给岛上送来物资。

现在施工队伍则是在建立岛上的私人停机坪和公路，还空运了亚历山大收藏的限量版跑车上岛。

——他本来就不开，不过是跟风收集罢了，如今这些都是朵勒的了。

而亚历山大顺便在邮件里询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游艇，岛上的游戏房要怎么布置，需要用私人飞机来接朵勒上岛吗，这些都可以去和……秘书琼小姐商量。

朵勒还没告诉亚历山大自己用私人账号买了架直升机呢，而且她还在学习开直升机。

她没法进行正统的学习，也永远不可能去考取证书，如果亚历山大知道了，必定会担心她的安危……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邮件最后，亚历山大状似随口一提般询问道——

你现在有一整座岛用于度假了，要不要在岛上养个小宠物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伏尔甘：我来得不是时候

朵勒：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朵勒：不好意思，竹马和天降我都要。

——

昨天睡下了才知道aph要出7了，激动得睡不着，爬起来码字，写了俩百就困了，可以，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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