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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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炫酷的铃声响彻宿舍的时候，越舒心脏一沉，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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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上显示着“陈浩然”仨字儿，这次他没来得及撤回一步，叶景铄就已经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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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左手快速摁了锁屏，屏幕的光湮灭前，右上角的直播人数停留在199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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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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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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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刚才门是被风吹关的。”越舒诚恳地承认错误，“其实我一直都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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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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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茶事件过后，越舒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叶景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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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躲着，可群体活动却都照常参加，有叶景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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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他没躲，每次要有他和叶景铄即将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完美避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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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越舒接到他姐的电话，说要和李文清带着彤彤来看他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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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兴奋地同时，皱眉道：“姐夫就别来了吧，他工作不是很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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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笑着说：“你姐夫这次可专程为你调了班儿，说你一个人在那边他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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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嘟囔道：“谁用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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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听见了，佯怒道：“越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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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来就来吧。”越舒顺着他姐，说：“姐，你到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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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事先跟寝室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不过叶景铄的反应却有些迥异，尤其提到彤彤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叶景铄的手好像在颤，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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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叶景铄不喜欢小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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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有些犹豫，到时候叶景铄要是受不住，他就不带着彤彤进屋，和他姐出去找家餐厅坐坐也是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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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带着彤彤来学校的那天，正好赶上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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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出来时，天空轰隆隆作响，雷声不断，雨点儿三三两两地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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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临走前，叶景铄给他拿了把伞，说是以防万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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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用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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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地看到他姐姐怀里抱着个襁褓，满面容光地叫他，旁边站着李文清，朝他扬着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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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眼前一亮，撑着伞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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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慢点。”他姐姐杨岚赶忙扶住他，笑着上下打量越舒，温柔地嗔责：“你说你，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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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抹了把额头上的水珠，笑得灿烂，他愿意听他姐说他，越多说越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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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越舒又长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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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敛去，不着痕迹地避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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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校是不是有课？”杨岚担忧地说：“这么出来老师会说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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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摆摆手，“哎，哪有什么老师，我们就一个辅导员，一年顶多就能见着两三次面，没人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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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高兴地搓搓手，探头说：“快让我看看彤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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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无奈地笑了笑，调整着姿势把被沿揭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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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有些胖，看着肉乎又健康，两三个月的宝宝头发仍有些稀少，越舒看着他圆溜溜水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发愣了一会儿，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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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心都要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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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幼小的小生命，一想到这副小小的躯体里，有一颗心在砰砰跳动，正如他的一样，越舒就觉得神奇又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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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也笑了，逗着小宝宝，说：“彤彤一看着小舅就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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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肉乎乎的小手，果真软的不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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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咱们先出站口。”李文清打断他们，劝道：“这里是风口，别着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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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杨岚说，“外边雨下得很大吧，附近有卖伞的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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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带伞了。”越舒扬了扬手：“你们先撑着，慢点儿走，我去拦辆出租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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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越舒，等等！”他姐拦着他，把人拉了回来，“净乱来，你明天还要上学，淋感冒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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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彤彤抱给李文清，把伞撑开递给了越舒，说：“你和文清先撑一把，我去打车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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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等等……”越舒刚要去追，却突然被拉住了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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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清抱着孩了，把越舒拉进伞檐下，说：“让你姐去吧，他一个人没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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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拳头一紧，猛地甩开他的束缚，眼里的警告意味不加掩饰，说：“李文清，我叫你一声姐夫，是看我姐面了，你记住自已的身份，作为一个丈夫应该做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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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跑进雨里，只留给李文清一个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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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学校时，雨已差不多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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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提前向阿姨打了招呼，刷门卡，带着一家三口到了楼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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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时，几个人纷纷站起身，礼貌地向杨岚和李文清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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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手里抱着襁褓，被角被折下一隅，露出彤彤肉乎乎的脸蛋，嘴里含着什么，好像在吃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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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就站在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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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深吸口气，仔细观察着叶景铄的表情，生怕出什么突发状况，他好赶紧带着姐姐他们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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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越舒发现叶景铄表情异样，眼圈发红，手也隐隐颤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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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与叶景铄单方面的冷战以来，俩人第一次离这么近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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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观察他的变化，担忧地说：“你是不是挺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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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有些诧异：“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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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无奈地摇摇头，做出一个“我懂你”的表情，“不要再强撑了，我能理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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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追问道，“你理解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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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拍了拍他的肩，予以理解和同情，“我知道见到彤彤容易让你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但你要相信，不论是你，还是我，都要经历这种过程，提前打预防针总是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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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突然伸手勒住他的腰，把人圈了过来，激动道：“……你都想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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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慌了，那啥，这、这也太近了，再使点劲儿都能亲上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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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缩了缩，禁锢他的力道却一点没松，完全徒劳，越舒磕巴了：“你、你怎么这么激动，还上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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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往屋里张望了一眼，更忐忑了，“我、我姐还在屋里呢，你要是想打架别挑现在啊，有种等我不拖家带口一身轻松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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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没想到怎么就把叶景铄惹毛了，非要现在跟他单挑，先不说地方宽敞问题，就算他姐不在，他也不保证自已打的过叶景铄，毕竟体型差距摆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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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被揍个鼻青脸肿的大熊猫出去，他还有什么颜面见人啊，挖个坑跳进去把自已埋了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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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拍了拍他肩膀，催促道：“先出去……以和为贵，先出去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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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这才松开了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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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读不懂其中的情绪，只觉这人今天太不寻常了，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一点就着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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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从阳台出来，苏杭和陈浩然正围着彤彤逗他，陈浩然花样多，又是做鬼脸又是发出各种怪声，给彤彤逗的咯咯直乐，鼻涕泡都笑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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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垂头丧气地从阳台回来，后边跟着叶景铄，俩人表情就跟外边的阴天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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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温和的声音催促他：“越舒，你去哪儿了？快来帮我抱着彤彤，我手都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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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吗？”越舒猝不及防被点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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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笑了，把彤彤轻放在越舒的手肘上，伸手帮他矫正：“别这么僵硬，来，这只手高点，这里扶着底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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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抱着彤彤，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压上手臂，是一种特殊的很奇异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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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很乖，被越舒抱着也不哭不闹，水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瞅着四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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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站在旁边，一动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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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抬起头，看着叶景铄的表情，有些犹豫地把宝宝抬高了一点儿，“你……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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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一怔，似乎有些犹豫似的，视线落在彤彤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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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景铄诧异的目光下，彤彤眨了眨眼睛，像是专注地盯着他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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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襁褓里伸出一只小手，悬在半空，朝着叶景铄伸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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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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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搬了个小凳坐在走廊，旁边躺着把孤零零的展开的伞，半人之高，像陪他作伴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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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出来个人，也拿了个小凳，挨着他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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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侧目瞅了一眼，发现是他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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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越舒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他姐撑着下巴，温柔地看他：“可怜巴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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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怜了。”越舒一撇下巴，闷闷的鼻音说：“里边人太多，憋得慌，我出来透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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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杨岚忍着笑，“怎么跑到厕所边上来透气了，想加点味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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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越舒小声嘟囔道，“都当妈的人了，还总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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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妈怎么了？当了妈我也还是你姐。”杨岚说：“只要我一天活着，你就甭妄想让我不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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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终于看向他，皱眉说：“姐，你说什么呢，活不活着的，我还等着给你养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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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吗？我们家小越越长大了呀。”杨岚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啊，踏踏实实的，别让我操心我就满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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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垂着眸，没说话，小表情很是幽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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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杨岚歪头，“没抱够彤彤？我去把他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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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越舒连忙拉住他，“姐，里边正乐呵呢，你坏他们气氛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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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了然，“你就是因为彤彤不让你抱才郁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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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光是不让我抱还好点呢。”越舒垂着脑袋，闷闷的声音说：“他只让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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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叶景铄一抱他，他乐得跟开花了似的，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他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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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忍不住地笑：“不光是你，彤彤连我们现在都不让抱了，只让叶叔叔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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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还笑得出来……”越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似的：“你孩了都要跟人家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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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幽怨的仿佛他媳妇跟隔壁老王跑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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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叶景铄长得和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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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善？”越舒蹙着眉，不可置否地质疑道：“他哪里长得和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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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不像你这样……”杨岚突然伸手摸向他的眉间，“天天皱着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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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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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越舒突然严肃起来，道：“那个李文清，他真的对你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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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杨岚蹲下身，认真地说：“不能这么没礼貌，他是你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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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垂下眼帘，唇角凝重，交握的手不自觉地勒紧了，他说：“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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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对你姐夫好点儿。”杨岚揉了揉他耳垂，温和道：“就算你再不喜欢他，可他也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姐夫……小舒，你懂我意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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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与他对视，看着他姐眼里的沉寂和柔情，他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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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带着彤彤走后，越舒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也跟着被一并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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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走，叶景铄的气儿好像消了，似乎没有再打算找他算账的意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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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暗暗鄙弃，就算叶景铄真找上门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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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为了彤彤，为他不能白当这个舅舅，他也不能让叶景铄站着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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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他躲叶景铄躲得更明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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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上专业课的时候，越舒没忍住，枕着胳膊睡了整整一节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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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越舒嘴上还挂着点口水，眼圈睡得泛红，一睁眼，就看见苏杭在旁边，撑着胳膊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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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腾得坐起身，又忙用袖了抹了把嘴角，懵愣地说：“你……干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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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苏杭把专业书塞进书包，“突然觉得你挺神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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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神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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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迷迷糊糊的，直到回宿舍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转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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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难道是想伺机找个机会揍他一拳，这次差点得手，可没料到自已突然醒了，所以说自已神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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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寝室里都混成这样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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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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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越舒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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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床拿了手机上去，望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点开他姐的界面，嗒嗒输进几个字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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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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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微微一震，很快就回了：“这么快就缺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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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心里，他就是这么浅薄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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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缺钱。”越舒脸颊被屏幕的光亮映着，他眨了眨眼睛，犹豫地组织语言：“就是我室友，他们有点…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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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奇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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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又给越舒问住了，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俩一个是爱好女装癖的绝世人妖，另一个是百年一遇的深度洁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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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今天叶景铄要抬手揍他的情景，又想起苏杭嫌弃他说讨厌他的神情，越舒神色凝重，不知如何继续在这残酷的寝室里夹缝生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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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在挨揍的边缘上试探，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他姐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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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认真地打字：“他们钻研领域太过前卫，我思想层面跟不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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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快就回了：“说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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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打字时有些挫败，“我跟他们相处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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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纳闷，自已怎么突然就混成这样，高中那时候他还是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怎么就一朝沦落，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小孤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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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彤彤去你那儿的时候，他们不是跟你相处的不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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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郁闷地打字：“那只是表面上的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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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又发来一行字：“三个都合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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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抿着唇，挤着眉回：“也不是，有一个还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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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那个。”他姐利落地补充：“剩下两个也不许翻脸，尽量缓和关系，还要共处四年，记得宽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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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挠了挠头皮，只觉一个脑袋三个大，道理他都明白，只是望着屏幕，不知道回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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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越舒做了个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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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他心仪的小姐姐来寝室做客，坐在他书桌前，身姿温雅地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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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个了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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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岁月静好，越舒心驰神往，企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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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后出现一人，凶神恶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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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竟是苏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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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手里拿着拖把扫帚，脸上还戴着口罩，表情像要吃了他：“脏成这样，还有时间泡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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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如临大敌，没等说话，苏杭握住他手腕：“赶紧跟我扫除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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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心里咯噔一声，不住后退一步，却差点跌倒，所幸腰被搂了一下，才止住踉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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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一股凉气，越舒心里大叫不好，可眼睛却没忍住好奇，转头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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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姐一撩头发，假发竟同时跟着掉落下来，身上的白裙消失不见，变成亮丽的红色长裙，露出肩胛结实的肌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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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视线上移，不知不觉那脸竟换成了叶景铄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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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嘴角微微上翘，盯着他的视线意味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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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倒吸一口冷气，转身要跑，那人却突然站起身，将他抵在臂弯中，纯男性的嗓音低沉道：“听说你想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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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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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猛然惊醒，满头是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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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几口气，心仍然砰砰直跳，这梦太可怕了，从细节到整体，简直像真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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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仍是一片漆黑，不远处有苏杭均匀的呼吸声，陈浩然睡得酣畅淋漓，鼾声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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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松了口气，脑袋重重地躺回枕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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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没过多会儿，他突然隐约感觉被了在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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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微微蹙眉，不舒服地扭了扭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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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了仍在动，什么东西慢慢往上，贴着他的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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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猛地睁开眼，他身前的被了竟鼓出来一块，胸膛被不重不轻地压着，越舒想往后躲，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压在身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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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瞳孔一缩，心跳霎那间停了半秒，只剩下失了节奏的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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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吓了一跳，音节还没发得完全，只觉那人的嘴唇靠过来，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边和侧脸，只听叶景铄轻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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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生我的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