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吞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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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雅间内如此年轻的师娘称呼自己为“小元夕”，元夕只当是师父在与师娘提起自己的时候这般称呼自己的，也就没多想，而是对上官子陌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认认真真说道：“元夕，见过师娘！”</p>

站在元夕身旁的吕关雎犹豫了一下，也对这位看起来与自己同龄的郡主施了一礼，轻声说道：“吕关雎，见过师娘！”</p>

上官子陌一下子愣住了，好似“师娘”这个称呼不是在称呼自己，尤其是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姑娘来，更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p>

在上官子陌眼中，邢云棋不过是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唤自己师娘，心中只有甜蜜之感，可当元夕称呼自己为师娘的时候，她就有点难为情了。</p>

好在此时成是非从二人身后冒了出来，同样冲着上官子陌行了一礼说道：“草民成是非，见过郡主！”</p>

上官子陌微微一笑，冲成是非说道：“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不用如此多礼！”</p>

随后上前一步，站在元夕面前，微微抬头，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小元夕，你都这么高了啊，竟然比我都高出半头来了，当年的你，可是比我矮上不少的。”</p>

元夕愣了一下，疑惑道：“师娘，难道我们以前认识？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p>

“认识啊！不过那时的你还太小，又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忘了，说起来，那时的我不过才五岁而已。”</p>

上官子陌笑嘻嘻地说道，随后转头看向霍弃疾继续说道：“霍大哥，元夕果然不记得我了。”</p>

霍弃疾轻轻点头，开口说道：“他那时不过才三岁多，不记得你也是常理，好了，都先落座吧，然后再叙旧。”</p>

“好！”</p>

上官子陌转头看向吕关雎，打量了几眼笑道：“莫非你是元夕的夫人？”</p>

正在心中揣测元夕与上官子陌究竟是何关系的吕关雎闻言俏脸一红，轻声说道：“师娘，我与元夕还未成婚，眼下还不能被称为是他的夫人。”</p>

上官子陌悄悄地看了霍弃疾一眼，随后贴近吕关雎的耳边，悄悄说道：“其实我也尚未与霍大哥成亲，要不咱们各叫各的吧，你就别管我叫师娘了。”</p>

身为女孩子的吕关雎自然明白上官子陌的心思，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好，郡主殿下可称呼我为‘关关’。”</p>

上官子陌一挽吕关雎的胳膊，笑着说道：“你也不比称呼我为郡主，那样未必太过生疏，我比元夕还大上两岁，我看你就管我叫陌陌姐姐好了。”</p>

“啊？这怎么行？”</p>

吕关雎轻轻瞧了霍弃疾一眼，小声说道：“可师父那里？”</p>

“那有什么？咱们各论各的就是了。”</p>

说完拉着吕关雎紧挨着自己坐下。</p>

当两位姑娘窃窃私语的时候，元夕已经带着成是非走到了霍弃疾的身边。</p>

霍弃疾示意元夕在右手边上挨着自己坐下，成是非一拉就要坐在元夕身旁的邢云棋，小声说道：“小师弟，你年岁最小，应该挨着我坐。”</p>

说完，不分由说，一屁股坐在元夕的身旁。</p>

原本想挨着师兄而坐的邢云棋被成是非抢了先，气呼呼地说道：“成大哥，你，你欺负人。”</p>

霍弃疾轻笑了一下，对邢云棋说道：“小云棋，你就坐在师父对面好了！”</p>

听得师父发话了，邢云棋才不情愿的坐在了霍弃疾的对面。</p>

这时，上官子陌也已拉着吕关雎在元夕与成是非的对面落座。</p>

元夕先看了眼吕关雎，随后又瞄了眼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上官子陌，还是没有想起这位师娘是哪位故人，便开口向霍弃疾问道：“师父，我不是自小就被您给带到天虞山去了么？那我是什么时候见过师娘的？”</p>

听元夕当着上官子陌的面这般问向自己，霍弃疾先瞪了邢云棋一眼，随后说道：“元夕啊，我虽与陌陌……郡主已定下婚约，可眼下还尚未成亲，你暂时还是先以其他称谓称呼她吧。”</p>

说完转头看向上官子陌轻声问道：“陌陌，你看如此可好？”</p>

上官子陌的脸也有点微红，轻轻点头道：“嗯~”</p>

随后冲元夕甜甜一笑，“小元夕，你就与关关姑娘一样，称呼我为姐姐好了！”</p>

这时邢云棋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不应该是叫姑姑的么？”</p>

话音刚落，感觉有两道目光看向自己，邢云棋忙低下头，不再吭声。</p>

霍弃疾与上官子陌对视了一眼。</p>

其实按照辈分，元夕唤上官子陌一声“姑姑”，却也合适。</p>

元夕想起方才发生之事，便对霍弃疾说道：“师父，方才那二人实在是太过可恶了，可为何您对待那个张天苟与付昕翰的态度好似截然不同呢？我听小师弟说，若非有张天苟在旁煽风点火，激起大家的怒意，事情也不会愈演愈烈。”</p>

霍弃疾看向元夕说道：“元夕，为师岂会与这二人计较？只不过是他们不识好歹，一直在那喋喋不休，就算为师选择退让半步，他们只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因此我才出手震慑一下。你也看见了，哪怕是我出手之后，他们依然在那里不依不饶的。因为什么？”</p>

元夕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师父您下手太轻了些。”</p>

“不错，当武力达不到绝对震慑的时候，出手还不如不出手。”</p>

随后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若非是你突然出现，恐怕为师只能用些其他手段离开这里了，不过，这顿酒注定是喝不成了。”</p>

随后他拍了拍元夕的肩膀说道：“元夕，为师且问你？若是那付昕翰执意不向为师道歉，那你会怎么做？”</p>

元夕想了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p>

霍弃疾缓缓说道：“是不是有种挫败感与无力感？你没有说出再将其打一顿的话语，那便说明为师的教诲还能谨记于心。元夕，为师之所以不愿与那个付昕翰多言，是因为为师知道，便是我开口说了，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刺耳，如此适得其反之事，为师自然不会去做。至于那个张天苟，为师是真的不希望他白白读了圣贤书。”</p>

“为师留意到，他的靴子磨损颇为严重，衣着朴素，一看就非富家子弟，寒门读书不易，才开口提点了他几句。”</p>

在认识了陈岁岁之后，元夕也知道人间疾苦这四个字有多么沉重，他点点头说道：“师父，可我还是觉得那个张天苟没有读书人的骨气，功利心太强。”</p>

霍弃疾微微摇头，对元夕说道：“莫非你忘了为师的教诲了？功利心强并非坏事，只看追求功利的手段能不能被世人所接受罢了。”</p>

“不说别的，若是那付昕翰知晓为师真实身份，你看他还会如此这般么？说到底，他与那个张天苟都是一样的，只可惜，他命不好，为师是不会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的。”</p>

元夕已经明白了霍弃疾的话中之意。</p>

不过“他命不好”这四个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p>

敢搭讪我霍弃疾的女人？活该你挨一巴掌！</p>

这时酒楼的伙计进来送酒菜，并向霍弃疾问询一下是否需要再加些菜肴。</p>

霍弃疾点头，告诉伙计，让掌柜的给安排就好了。</p>

元夕给师父把酒倒上，又端着酒壶看向上官子陌。</p>

上官子陌笑道：“小元夕，你们喝就好了，无需理会我们。”</p>

随后转头看向吕关雎低声说道：“关关妹妹，我看你我二人就别喝酒了，你看如何？”</p>

吕关雎也不是扭捏之人，与上官子陌三言两语过后，就已对这位爱笑的郡主师娘充满了好感。</p>

轻轻点头，她拿起茶壶给上官子陌的杯子中添了一些茶水说道：“好~”</p>

给自己酒杯斟满之后，元夕将酒壶递给成是非说道：“小非，你此前是不是喝了不少了？眼下就少喝点吧！”</p>

成是非接过酒壶之后笑道：“待我敬过先生一杯之后，我就不再喝了。”</p>

元夕还在好奇自己身世一事，没有急着喝酒，而是问道：“师父，您还没说我什么时候见过陌陌郡主的呢！”</p>

要说称呼上官子陌为“姐姐”，元夕是断然不敢的。</p>

上官子陌闻言，刚欲开口，却被霍弃疾轻轻按住手臂。</p>

霍弃疾看向元夕说道：“当年我从雍州带你来巴州的时候，曾经途径凉州，在西凉王府暂住过几日，那时陌陌与你皆是孩童之龄，便在一起嬉戏了几日。”</p>

“哦~”</p>

元夕想了想，突然抬头问道：“师父，莫非那时候你就与陌陌郡主定下了婚约？”</p>

刚端起酒杯放在嘴边的霍弃疾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瞪眼说道：“休得胡说，怎么可能？”</p>

随后轻吸一口气说道：“我与郡主的婚事，不是你这个弟子该打听的事情。”</p>

正在眼巴巴地望着桌上菜肴不敢动筷子的邢云棋将手挡在嘴边，冲着元夕小声说道：“师兄，你还是别问了~”</p>

霍弃疾闻言笑了笑，对元夕说道：“你看看，还是你小师弟更明事理一些。”</p>

随后对邢云棋说道：“小云棋，在坐都不是外人，想吃便吃吧！”</p>

邢云棋咧嘴一笑，随后又冲着看向自己的元夕小声说道：“师兄，那些事我都知道，到时候我告诉你就是了！”</p>

元夕眼睛一亮，冲邢云棋点点头。</p>

霍弃疾一听，手中正在夹菜的筷子一顿，抬眼看向邢云棋。</p>

邢云棋一缩头，转眼看向上官子陌，递过去一道求救的目光。</p>

上官子陌笑道：“小云棋不怕，你师父对你这么好，是不会惩罚你的。哦~对了，我记得这几日你好像落下了几篇书没有抄，前面抄过的是不是也忘得差不多了？圣人可是说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你快多吃点，带会儿好有力气抄书。”</p>

邢云棋一听，嘴巴一撅，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也再无心思吃那些可口的佳肴了。</p>

吕关雎见状，小声对上官子陌说道：“陌陌姐姐，小师弟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了。”</p>

上官子陌眨了眨眼睛说道：“没事儿，过一小会儿就好了！”</p>

此时成是非趁机敬了霍弃疾一杯酒，放下酒杯之后，眼见邢云棋在那闷闷不乐，便小声在那逗他开心。</p>

正惦念自己身世的元夕边吃边向师父发问道：“师父，您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要我将来去雍州去找您，可您怎么在凉州停顿了下来？再者说了，您不是豫州人氏么？为何又要我去雍州找您？”</p>

霍弃疾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元夕说道：“元夕，师父的确有事要去雍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雍州停留很久，至于为师的身份，你是从何处得知的？”</p>

元夕闻言，面带愧疚之色说道：“师父，是我没有听您的话，将您的名讳告诉了吕叔叔，也就是关关的父亲，平南城守将，吕一平。”</p>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师父，既然您是国师之子，又是玄一门的嫡传，何以带我一个孩子隐居在天虞山这么久？莫非是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么？”</p>

霍弃疾轻笑了一下说道：“当初我不让你对外报出师父的名讳，就是怕你惹祸上身，毕竟你不是从玄一门出去的，而为师我也并未向天下宣称你是玄一门的弟子，如此一来，身负玄一门绝学的你容易引起江湖上其他门派的注意。”</p>

元夕想了想说道：“师父，您的意思是会有人觊觎我的武功？”</p>

霍弃疾点点头，继续说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身负绝世武学，自然会有人看着眼红，就拿那个青云宗的甄北宇来说，他今日对你出手，就是为了得到我玄一门太玄功的修炼功法，此事你也知晓。”</p>

元夕抓了抓头，不解道：“师父，不对啊，若是弟子有了玄一门嫡传弟子的这重身份，他们又怎么敢轻易对我出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