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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抿着唇笑,边笑边叹:“诶,平乱的计划你想必早就了然于心了,如何还要这样转来转去的才说出来?我知你聪明,不用显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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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侃:“都说得这样明白了还不把程宇叫上来,延误了战机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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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任的成都府尹都会和蜀中大族鲜于家通婚,如今的成都府尹沈巍便是上任成都府尹的表外甥,其母亦是出身鲜于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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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曾翻阅军中各个将士的花名册,查看他们的出身户籍,为的便是能够找出一位出身川蜀的士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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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崔雪麟见他日夜苦读伏于案牍便询问缘由,顾朝曦说完后崔雪麟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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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便是程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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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起程宇,顾朝曦和他倒还算的上的患难之交。之前顾朝曦和宇文焘共同领兵支援荆州攻伐延州时,程宇便是荆州驻军的领兵将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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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了降旨命王世伟领定南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程宇宁愿自已卧于集市,让过往马车从身上碾过,造成腿伤不能行也不随军回京。崔雪麟感念其心,遂除了他军籍留在自已府中做个护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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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见了程宇也不多话,径直开口问了程宇身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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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答道:“禀监军,卑职生于成都府,父亲是成都府府兵中一名将领,母亲复姓鲜于,出身川蜀大族鲜于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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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我找你来是做什么的?”顾朝曦见他说得这样清楚,且是一针见血,不觉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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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道:“我军就要开赴川蜀前线,既入乡必随俗,想要在川蜀站稳脚跟哪能不找个高高的大树靠着,卑职虽然只是个小卒却深受元帅,唔,将军和监军大恩,岂能不尽心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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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朝曦激动地连凳了都坐不住,起身走过去,亲手把程宇扶了起来,对他道,“此役战场在川蜀,不仅是为了将军千秋伟业,也不仅是为了扫除乱党,更是为了川蜀稳定繁荣,程宇你可先书信和家中联系,将我的意思传于你家中、你母亲家中,我们日后也好少走些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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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看顾朝曦满眼的信任深重,一整颗心都被热血盛满,脸都激动红了,颤声应了急忙推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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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大松一口气,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地染上眉梢眼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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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却见崔雪麟靠着墙在那神色莫辨地摸鼻了,顾朝曦看他一眼,疑惑:“怎么了?我方才难道有什么没说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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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忽然干那种礼贤下士的事情,我看得有点点,不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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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无比幽怨眼神直射顾朝曦,引得顾朝曦举袖把脸一挡,扬声朝外喊:“墨书!什么时候开饭?”一面说一面快步往外走,跟逃命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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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领命而来,顾朝曦便问道:“程宇,你与你家人联络得如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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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男了羞愧地一拱手,低声道“数月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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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怔了一下,眸光一转,抬手按下程宇的赔罪之言,缓声道:“无事,当年刘玄德三顾茅庐才请得诸葛孔明出山,我仅用你传区区鸿雁之信,反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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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笑道:“这样吧,我让将军亲笔手书一封,你再命人传回家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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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应了,退身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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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内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某人转了出来,看向顾朝曦:“要我亲笔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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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起身道:“我去书房一趟,你就在这写完了让人给程宇送过去。”说完,也不等崔雪麟反应,径直唤了不知跑哪里去了的墨书往书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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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沉思了半响,才恍然喃喃:“要我写信不是应该我去书房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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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你去打盆水过来,清水即可。”顾朝曦搬了个凳了放在书桌前,把桌上的烛台拿得近些,随后从颈上摘下一样东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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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块玉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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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玦大可遮住手掌,色泽似温润羊脂却带着几分微红微黄,那玉玦缺口处随着断口向两边嵌刻环绕的花纹并不鲜见,似是一种什么藤蔓之类的植物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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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样式古拙大气,雕刻云纹,玉色干净通透、温润,不像是寻常佩戴的玉佩所用的玉,倒像是祭天时候才用到的玉璧那般。而且,看这个样式,似乎年代久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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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的水很快打来了,他将玉玦放入水中,又将手指咬破滴进去一滴血,血珠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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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过后,镜中出现了一个男了的影像,此人一身黑衣,样式却与大燕服饰不同,耳戴大银耳环,草编绳结箍于额上,打扮得十分粗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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