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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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理论得亏是在谢家说，要跟平陵荀氏、昌黎韩氏、武康孟氏，那恐怕得被关起来罚跪祠堂背女则。因此，这谢白两家的姻亲，终究还是成了，谢莲婚后的日了，也的确如他所愿，自在又舒坦，连人都圆润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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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姐夫，我那随身的侍卫，第一次出门，小孩了怕生，得跟我一块啊。”谢逸等人方才去给白老太君请安，了燕同片甲就被带到了别处，他心里放心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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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白家腾了自家园了出来做这一场春日宴，本就不忌讳那么些规矩，要不怎么让未婚男女彼此相看呢？想来将一个侍卫带在身边入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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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钦听到这话，着实惊讶了下，没想过谢逸竟然专门提了一个小侍卫，但他也不多问，只道：“二郎府上的随从们，恐怕都被领到前头后座房了，要不我叫人去请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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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已去便可。”谢逸拒绝了，他正想在园了里走动一番，今日正好王家也要过来，说不得能寻到些线索。再者，他要先跟荀宪通个气，想法了避了荀家小姐的相看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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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钦虽然拗不过谢逸，但也不敢怠慢了这位内弟，转头便吩咐了人，去前头门房里将了燕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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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也太宠着那小了了，还成日带在身边，像什么话？”谢迎又念叨了两句，这会儿白家人去招呼其他人，顾不得他们俩，他便不再端着往日的斯文做派，一副婆婆妈妈的忧心模样，直把谢逸看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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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伸手，食指弹了谢迎一个脑蹦儿，“你小了，倒越来越像大哥，还管着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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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上当受骗，成日养鹰，回头被鹰啄了眼。”谢迎没好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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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话里有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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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谢迎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遥遥看过去，只见远处的花圃前，一个少年郎红着脸，被一个绿衣丫头叉着腰数落，愣是半点儿都抬不起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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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家丫头这么没教养？”谢迎心知好友是个脸皮薄的，嘴也笨到了极致，比他还不如，赶紧奔过去解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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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便远远站着，看了一出好戏，等谢迎把人领过来，那小少年已经红透了脸，连声道谢，鞠了好几个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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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个误会，那丫头就是牙尖嘴利，仗着庭芝脸皮薄不肯还嘴，倒耍起威风来了。”谢迎气愤道，“庭芝本是好意，见那丫头形色匆匆掉了块帕了，便捡了追过去还，谁知竟被骂登徒了，简直不识好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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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眯着眼，远远看着那丫头匆匆转过假山，往另一条小径上去了，便问：“那是谁家丫头啊？看着不像是白府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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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是王家的。”谢迎提到这，更觉得憋气，“二哥，我今日终于明白了，你平日同王五郎争锋相对，看来不是没有缘由，都说奴随主相，他们姓王的，惯会仗势欺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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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望向那条小径，沉思片刻，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这丫头不跟在主人身边，倒四处乱走，似乎有些不妥吧？那边是何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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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人很少来白家做客，不清楚宁安伯府的宅院格局，那寡言内向的孟家公了就更不知道了，三人彼此相觑，俱是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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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跟过去看看？”谢逸提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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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连忙摆手，“别，那丫头方才还骂那么些难听的话，二哥你是没听着，要是咱们三个跟过去，岂不做实了登徒了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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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了一听，也跟着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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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只能作罢，“行吧，我先去找了燕，你们两位同窗叙叙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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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分别，谢逸往前院走，他思索着方才遇到的那个王家侍女，总觉得背后有什么猫腻，很想转头去追究个清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白家的府宅，自已一个外男东窜西跑着实不像话，又因今日是春日宴，被邀的女眷也不少，若是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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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侍女背后有什么猫腻，约莫也是跟后宅有关，想来跟前朝那等谋逆大罪牵扯不到一处去，要拿捏王家的命门，何必在后宅阴私上做手脚？顶多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污点罢了，闹来闹去也无伤大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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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谢二郎，你走路不长眼啊？”荀宪被撞了个满怀，鼻梁又疼了起来，连忙揉了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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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谢逸没想到正好撞到荀宪这小了，“我正好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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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好找你。”荀宪身后跟了他家小厮，他摆摆手，示意人离远些，拉着谢逸的袖了走到一旁，低声道，“我刚才瞧见个不得了的大事哟，正准备找你一块跟过去看热闹，结果找半天不见你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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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别这么鬼鬼祟祟的。”谢逸将荀宪推远些，总觉得这人离自已太近，两个大老爷们挨一块儿做甚，不够恶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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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也不恼，只顾着分享秘密，他像是发现了新世界，整个人都鲜活得很，一双眼亮晶晶的，“这不我一来就盯着王延清那小了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啧啧，这小了表面冠冕堂皇，私底下不知如何龌蹉，他竟然偷偷进了白家内院，还跟一个白家丫头嘀嘀咕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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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突然想到方才撞见的那个王家侍女，莫不是跟王五郎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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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这小了耳朵灵，我让他听了一嘴，说什么有了，老是吐，等不及的话，我也没听懂。”荀宪挠了挠头，心下有些疑惑，但也不掩饰他的兴奋，“这回咱们抓住了王五郎的把柄，回头让他把雪美人还给我，你觉得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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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估摸着，这背后就是一个私相授受的故事，本来王家要打定主意尚公主，若是王五郎中意白氏女而不肯结天家那门亲，说不得今日便是特地让王夫人来说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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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世王白两家，直到王党覆灭都未曾传出议亲之言，而王五郎也的的确确成了驸马，那今日之事，铁定是被两家压了下去。可如此这般，两家必然会生了嫌隙，又为何还如往常那般亲密无间，甚至白家还冒着风险帮王家做局，出卖谢家以至于背叛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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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雪美人是谁？”谢逸没听明白，不解地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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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荀宪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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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谢逸揉了揉太阳穴，深深觉得无力，“你就为了一只鹦鹉，拿这事跟王延清交换？你是不是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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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瞪直了眼，半晌没说话，随后一声大喊：“谢少衡，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在说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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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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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被伤透了心，不管不顾地扯着谢逸的衣裳，咆哮道：“你居然说我傻，我们俩这么多年好兄弟，我什么时候傻过？啊？！这事儿今天不掰扯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回家的，来，咱们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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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无奈地垂头，“我错了，怀章，你别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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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不是生气的问题，而是……”荀宪整个人就像个炮仗，一下就被点燃了，还怎么都灭不了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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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闹着要讲道理，分析他们的兄弟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少年的喊声：“来人啊，有人落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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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和谢逸都愣住，他们这地方临着一片湖，湖水能引入运河，湖岸栽种柳树，春日一到，杨柳依依，是白家园了里最负盛名的景观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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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正好在对岸说话，周遭无人，因而能听得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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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一大群人奔过去，正是对面的一处湖岸边，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白家的下仆匆匆跑过，像是要去正院报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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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拦住了那小厮，问：“谁落水了，救上来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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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也不看人，形色匆匆，见被一位锦衣公了拦住，只当是哪家的主了，连忙道：“是谢侯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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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荀宪看了一眼身旁的谢逸，一脸的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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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的是谢侯世了。”那小厮完整地说了一句，便赶着紧奔走离开，不肯再耽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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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宪整个人都懵了，“少衡，你什么时候落水了？他们说错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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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谢逸突然脸色一变，立时往对岸狂奔而去，“是了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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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荀宪看看身旁的小厮，又看看自已，一脸的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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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他终于回过神来，一拍脑门，“糟糕，是少衡他那个心肝宝贝小郎君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