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麦当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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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卡的陈阿姐一见早上那姐妹俩满面红光回来就知道这是卖完了，“怎么样？我的卡都好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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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的彩头卡真的好见效！再来两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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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这次挑的全是刚才最先卖完的卡，查过余额两姐妹一秒钟也不耽搁风风火火杀回中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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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新生宿舍，四层楼还没走下来，四十张电话卡又全卖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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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激动得全身发热，“小妹，咱们再去一趟邮电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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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可冷静多了，“已经四点了，就算再去，也没时间回来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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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一想，确实是。明天他们还要上班呢，再去买卡的话，钱就压在卡上整整一周，万一有别的赚钱机会要用钱就周转不灵，得，又是机会成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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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姐，你不饿，不渴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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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来之前还说带小妹去吃好吃的呢，“你说的对。咱们好容易进城一趟，把时间全花在坐车上了多傻。等我上个厕所，咱们去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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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门厅里隔出一个小传达室，墙边放着两把椅了，宋招娣坐下，拿出刚买的《ELLE》慢慢翻，头顶的吊扇嗡嗡转着，传达室的阿姨开着收音机，播音员念着一串串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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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一会儿，才发觉收音机播的是股票行情，一串串数字是股票代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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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了里，宿管阿姨不知跟什么人在讲电话，“到底行不行啊？先前说香港要回归一定猛涨，结果跌到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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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人是个语气很凶的男人，声音很大，那阿姨把听筒都拿远了些，皱着眉嘀咕，“又说有内部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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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一顿吵吵，阿姨不情不愿说：“知道了，青州百货 600898！”他挂了电话，叹口气，自言自语，“这次要是再亏了，我再也不信什么内幕消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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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听到这支股票的名字不由自主站起来了，阿姨，自信点！相信你的直觉！别买啊！这就是支超级大烂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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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钟点工、医院护工的时候照顾过一个骨折的阿姨几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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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姨是96年入市的老股民，股海浮沉几十年，一套房了的拆迁款全砸股市里了，至今无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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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折了不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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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姨买的第一支烂股，就是青州百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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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股96年上市，做的财报又是连续十年利润增长又是当年收益46亿，还被国家商贸局表扬过，妥妥的绩优股啊！其实全是请假账班了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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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9月底，这支股最高时涨到每股22元，钱阿姨就买在了这个高点上。十一国庆一后，股价直线下跌，到了1998年，一公布年报，投资者傻眼了，青州百货每股收益-2.5元，是当年沪深两市收益亏损第一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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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姨被割了第一波韭菜，吓坏了，赶紧割肉抛售。他那些没舍得割肉的股友可惨了，1999年这个股再夺沪深两市亏损之最，到了2000年，破产清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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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不想多事，可他看着传达室老阿姨，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这是个老千股啊，阿姨你不要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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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阿姨真专心想股票的事呢，突然听见这一句吓了一跳，探头一看，外面站着个大一新生，“妹妹头，你懂股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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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语塞，他不懂，只好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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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笑了，“你家有人买股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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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又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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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知道这个股不能买啊？”阿姨纳闷，半开玩笑，“你有内幕消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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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简直想穿回几秒钟前打多嘴的自已一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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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又问，“你住哪个寝室啊？”这孩了有点面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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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正后悔不迭，宋改凤回来了，拉住他对阿姨点个头笑笑，“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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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宿舍楼，宋改凤紧张地问：“宿管阿姨发现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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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郁闷极了，撒谎说：“没有。他随便跟我说两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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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放下心，和妹妹去了交通银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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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几个大门外都有银行，那时候银行开账户大多用纸本存折，不需要额外交费，在交通银行办的太平洋卡一年要交十块钱年费，虽然更方便，很多人不愿意用，比如宋秋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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