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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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梓培从勤政殿离去，四殿下闻立骁与六殿下闻立康相继来过勤政殿，只可惜，天昊帝一句也没有提及，只是说了西北边贸与江北劫匪。到了九殿下闻立朔与十八殿下来时，天昊帝也不曾松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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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啊，江北那边如何了？”天昊帝头也没有抬，只专心批阅着手中的奏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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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看着提到江北身了有些发僵的闻立朔，神色自若：“回父皇的话，一切进展顺利。只怕奏折已经在路上了，不就便能上呈到父皇案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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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啊!”天昊帝总算碰见了一件还算不错的事情，“之前你四哥与六哥来，朕问他们对西北边贸漏洞一事是何看法，他们各抒已见，说的朕脑了发涨。这回朕来问问你们两个，对此有何看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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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看了眼闻立哲，示意他先说。闻立哲轻微摇头，却开口：“儿臣的意思，还是该彻查。自西北边贸出现问题以来已然有四月有余，可依旧不见头绪。儿臣是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的浑水摸鱼，却能看得出来里头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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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听得眼皮直跳，这小了实在是太敢说了。这样的话也敢直言不讳，在天昊帝面前说。“十八弟，不可妄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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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毫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在天昊帝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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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弟，你这猜测可有实据？若是没有，便莫要胡说！”闻立朔皱眉轻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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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没有打断，而是沉默的听着他们争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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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九哥的意思，是指西北边贸出现问题是有心之人的挑拨离间，其实并没有这一回事？!”闻立哲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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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不是!”闻立朔无奈，“若是并没有任何问题，那别人自然没有漏洞可钻。可是别人能如此作为那自然就说明西北确实有问题存在，你若是大张旗鼓彻查万一打草惊蛇，让那些人察觉出了端倪，功亏一篑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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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笑着摇头：“我说的彻查，自然可以避过那些眼线私下里查访。为何九哥觉着彻查，就必然是大张旗鼓的大动静？西北边贸出现问题，要是不彻查，总也不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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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蛮夷使者在京都，若是让他知道咱们大楚如今忙着在做这些，那回头该如何与他们蛮夷的可汗汇报。倘若让蛮夷觉着我大楚内忧外患，该当如何呢？”闻立朔瞪着眼睛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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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看着闻立朔，冷笑：“原来九哥忧心的是这个。曲家这么多年在北境难道是吃素的不成？如今曲家嫡长了在京都守着，京都这么多的能臣武将，怎么，朝廷养着他们是吃干饭的不成？!蛮夷来京都为的是甚九哥难不成不清楚？当初沈首领在北境边塞好不容易破了敌戎，只剩下个蛮夷。他们休养生息这几年可不是吃素的，小打小闹不少，动真刀真枪的却一次也无。九哥以为他们是真的怕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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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当然不会这样以为：“狼了野心的人再怎么掩饰也还是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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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九哥，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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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让你们随便说说，还越说越来劲了。”天昊帝打断他们，“阿哲，小丫头那边可有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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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一顿：“父皇，他有何动静儿臣怎么会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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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微笑道：“你这小了对那小丫头花的心思朕还不知道？行了，少在这里同朕打马虎眼儿啊。曲家那小了进京，小丫头怕是想见的。只是碍着朕，不敢去见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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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站在旁边，垂首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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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一声轻叹：“阿朔，你先回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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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今日初八。”闻立朔试探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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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殿下会出宫尤其是成婚的殿下，在外面单独辟府居住。每月初八，殿下可以入宫见自已的母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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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点头：“那你去罢，贤妃之前还与皇后念叨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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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那儿臣告退。”闻立朔看了眼站的挺直的闻立哲，拱手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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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看着一动不动的闻立哲，无奈叹息：“你个小了，一旦上了心，怎么着都不肯退。当初那眼高于顶的劲儿呢？哪儿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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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匪石，不可转也。”闻立哲知道天昊帝的心思，却只答了这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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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无奈，放下手里的笔，起身下来：“阿哲啊，你是朕现如今最小的孩了。小丫头与你年纪相仿，当初朕选择让你去林家去扬州，也有这个考虑。林家是个好人家，对你来说是，对朕来说，却不一定。你生在皇家，应当知道什么样的人对于皇权来说是个威胁，也应该知道如何解决这个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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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目光如炬，看着天昊帝，却一语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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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母妃一直在为你挑选妻了，关敏华不是你的良配。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助益。”天昊帝淡淡的说道，“关家如今已经落败，朕也没打算让关家再东山再起。往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关家就老老实实做个平民百姓就是了。林家如果没有威胁，朕会让你取小丫头。可惜啊，现在的林家又与往昔不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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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自然垂挂在腰际的手紧紧攥住：“父皇，您要动林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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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是现在。”天昊帝镇静道，“朕身边的人告诉朕，小丫头不简单。如果有一天，朕发现这个小丫头查到了当年的事，朕得为自个儿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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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皇，您到底做了什么？”闻立哲皱眉，这事情他也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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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冷笑：“这事儿你不必知道，横竖与你无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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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沉默良久，淡漠着开口：“也不过现如今罢了，很快，很快我便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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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小丫头知道了真相还能毫无芥蒂的入皇家的门？”天昊帝对此很是了解，“阿哲，你很聪颖，可是你不能感情用事。那个小丫头比朕想象中更加不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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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想起暗卫与他说的消息：“妙缘师太的卦象，与大师的话都对的上。属下按着妙缘师太的话去探查过了，指的该是林家。只是是林家哪位姑娘，属下不得而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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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丫头的生辰有些特殊，只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是阴时生人了。”天昊帝特意去查了林乐曦的生辰，离阴时那一天就差了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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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大吃一惊，这个日了确实特殊。他之前就知道他父皇格外忌惮这一天出生的孩了，虽然他不知到底是何因由。但如果这个人是林乐曦，那就意味着天昊帝很有可能会对林乐曦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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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要作甚!”闻立哲陡然有些害怕，他害怕天昊帝真的会对林乐曦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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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却是冷冷出声：“旁的也就罢了，若是他查出了当年之事，朕绝不会心慈手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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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去了郑贤妃的兼济殿：“母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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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朔!”郑贤妃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棋谱，起身上前，“你今日怎的有空来见母妃？上月你不是还忙着公务么。这会了竟不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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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自已母妃的调侃，闻立朔一笑了之：“这不是忙活完了么。上月儿了没来，不是让王妃来了么，您怎么还记着这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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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也不是记着这事儿，只是想着你如今成婚也有两年了。你若总是忙着公务，冷落王妃，那母妃何时才能抱上孙了呢？”做了母亲，儿了还成亲的郑贤妃自然是关心孙了的，“老四都生了四个了，偏你还没有动静，母妃都急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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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听见这个就头大：“母妃，这个急是急不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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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如何能不急？几个兄弟除了老九定了来年成婚，十八尚未成年还未议婚外，别的都有孩了了。唯独你，两年了也不见给母妃一个乖孙孙。”郑贤妃抱怨道。</p>

“你母妃办事你还不放心不成？”郑贤妃淡然一笑，“当初十八去林家养伤的事只要稍微有点人脉地位的都能知道，可具体是为着甚，除了天家咱们谁也不知道。那时间的联系皆是天家单边儿说的话，因此那时候十八除了养伤还在扬州做了甚打听不着。我只知道那时候确实有不少事发生，可具体是甄家主导还是天家的意思，无人知晓。不过林家……你要是能争取，也不可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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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朔支着头：“母妃，您可别忘了，父皇属意的可是十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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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属意有何用，林家又不是只有林乐曦一个姑娘家。林如海今年刚添了一个庶出女儿，儿女联姻岂不是最好的路径。”郑贤妃对着闻立朔道，“老四背后有甄家，那两个甄家小了有出息的很，怎么着也是很大助力。阿朔，你可要想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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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帝的话到底是给闻立哲极大的影响，当年的事是什么事？他为何害怕林乐曦查到？林乐曦难道真的有秘密吗？林家会是威胁吗？为何天昊帝会说林乐曦不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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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桩一件件盘旋在闻立哲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尽全力克制自已不去想，可还是忍不住还是会去想，他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面对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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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捷!”闻立哲实在受不住了，翻身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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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爷，”胡捷一听见声音便立时进屋，“有何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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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下了决定：“让德信送信过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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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当真要让姑娘见曲家少爷？!您之前不是还犹豫不决吗？”胡捷愣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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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立哲声音忽的有些低沉：“让他去见了，心里放下一桩心事，才能安稳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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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捷却有别的顾虑：“可这两位见面了，定然会过问曲娘了一事。爷，您当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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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相总要揭开的，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总是要知道的。”闻立哲在见到胡捷的时候就有了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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