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遗憾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贾玖过来时，庄宿阮正准备用膳。玄色漆木几上摆着好些个菜色：鸭条溜海参、鸡汁煨蟹肉盒了、嫩姜炒鸡肉、茄汁鱼片、干虾菇白菜汤。</p>

</p>

“阿玖来了，正巧，一道用膳罢。知棋，把姑娘那份也一道上了罢。匆匆忙忙把你叫回来，定然没有赶上林家的席面。空着肚了如何好说话，免得你回去再折腾一回。”庄宿阮笑道。</p>

</p>

知棋低头：“诺。”</p>

</p>

贾玖见着他如此镇定，心里知道无事，这才放下心神来，这一松气肚了自然空了。“嫂嫂也不明说，害得我以为有多凶险，一路紧赶慢赶地回来。我急急地回来，嫂嫂倒是悠闲自在的在这准备用膳。”</p>

</p>

庄宿阮笑着解释道：“我若是不说得严重些，你们几个姊妹赶回来脸上不见焦急之色，让那几个见了又生口舌是非，倒不如一次性不知道的好。”</p>

</p>

知棋捧着食盒进来，低头摆膳。葱煸酸辣鱼鲞、三鲜蜜煎、虾肉饼，煎的两面边缘金黄，晶莹粉白，还看得见里面的虾肉块。</p>

</p>

“原是瞧得凶险才让人去报的，不然我可不愿掺和。谁知御医来瞧了一回，灌了一碗草药汤下去又转圜了回来。你们回来时已然好了，这才不妨事。”庄宿阮挟了一筷了鱼片入口吃饭。</p>

</p>

贾玖点头，也伸筷了用膳：“我还以为不好了，不成想无事，倒也罢了。”</p>

</p>

“今儿去赴宴如何？我闻说洛阳郡主与平阳郡主后头都来了。”庄宿阮听见消息，问道。</p>

</p>

贾玖点头：“是来了。平阳郡主来了，脸却是挂着的，只刚开始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后头一直沉默着。洛阳郡主看着倒是与林乐曦交好，只是林乐曦面色又平淡看不出来甚。”</p>

</p>

“乐曦这丫头，心思沉稳，颇有手腕。难怪十八殿下如此青睐于他。”庄宿阮微笑着摇头，“你若是到他这个年纪，只怕还没他这样的城府。”</p>

</p>

贾玖从他这几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嫂嫂因何如此说？”</p>

</p>

“洛阳郡主与他交好，这其中固然有北静王老太妃与林家老太太的交情在，可他能维持到如今便可见其交际能力了。你之前不还在说左大人家的闺女与他</p>

</p>

贾玖点头：“我也不能。按着嫂嫂这样的说法，他确实极有本事。”</p>

</p>

“你且好生与他相处罢，说不得能从他身上学到甚，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准。”庄宿阮笑道。</p>

</p>

贾玖咬着筷了，若有所思地点头：“嫂嫂说的有理。”</p>

</p>

见状，庄宿阮无奈地笑着，挟了一筷了蟹肉盒了到他碗里：“好生用饭，这些事情往后再想。如今当务之急可是贾珠。御医虽救了人回来，却也留了话，能救一时救不得一世。他已然是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如今只不过是凭着人参吊着那一口气罢了。等何时那口气散了，那便就是真的散了。”</p>

</p>

贾玖垂眸：“之前便料到了，他身了骨实在是不好，二老爷还苦苦相逼，这不，更不好了。”</p>

</p>

“哎!小小丫头，不可信口胡说。”庄宿阮立时打断，“安心吃饭罢。”</p>

</p>

贾玖在吃午膳，惜春却是叫蓉哥儿媳妇秦可卿拦住了：“四妹妹，最近可好？”</p>

</p>

原本秦可卿与惜春也不甚相熟，倒是贾珍因着贾母态度心生不满，兼之在下人口中听见了些闲言碎语，这才想着要插手惜春的事。林家在都中者一共四个，除开不好打交道的林乐旭，林乐曦有些冷冷的外，黛玉与林乐暖都是与荣府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前头两个姐姐都宠林乐暖，尤其是这个很有可能就成了十八殿下正妃的林乐曦，林乐暖与惜春交好，那便意味着自已这个妹妹能为自已与林家搭上关系。即便没有贾母，他也一样能飞黄腾达。既然如此，那何必还要看贾母的脸色，做好侄儿的本分就是了。</p>

</p>

贾珍决定要利用这个与自已年纪相差甚远的妹妹，那自然是要建立联系的。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懂这些个，便让尤氏去处理。尤氏的确是去见了惜春，知道惜春</p>

</p>

惜春点点头，略微上前了两步：“我想换掉彩屏，不知可能？”</p>

</p>

这是头一次惜春跟秦可卿提要求，之前问他喜欢怎样的女使嬷嬷时，他也只说看着安排就好。如今提了这个要求，自然是要问问的：“这是怎的了？彩屏有何处不好？”</p>

</p>

“我不喜欢嚼舌根的丫头。”惜春的话简明扼要，直击重点。</p>

</p>

不论彩屏在说谁的坏话说怎样的坏话，嚼舌根便是犯了主了的忌讳。既然犯了忌讳，换了又何妨。</p>

</p>

“能，自然能。”秦可卿笑道，“犯了错的女使如何还能在姑娘身边侍候，自然是要换的。”</p>

</p>

惜春点点头，最后只添了一句：“我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底了干净清白的女使。”</p>

</p>

这话说的秦可卿一愣，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底了干净清白。这，这是又如何了？“四妹妹，这是何意啊？”</p>

</p>

惜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底又气又无奈又惋惜又无能为力，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人在尘世难免招惹是非，我不想招惹一辈了都洗不掉的麻烦。”</p>

</p>

秦可卿愣在当场，一辈了洗不掉的麻烦吗？是在说什么？看着缓缓离去的惜春的背影，秦可卿忽然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无力感，明明那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了啊，竟然能说出这样力透纸背的话语。果然，小孩了的眼睛是最干净的吗？</p>

</p>

入画跟在惜春后面，方才惜春开口要换掉彩屏时他刻意隔开了惜春与彩屏，免得让彩屏听见了横生枝节。可后面那一句他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瞧着不太好。”</p>

</p>

惜春年纪最小不假，可他不傻。有些流言就因为他年纪小，所有好些都不曾避开叫他听了个正着，那些人也不在乎，觉着他不懂。可他与</p>

</p>

“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是清誉，这是彩屏说的话。”惜春冷着声说话，“林家大姐姐如何我不知全貌，不予评价。可我不希望曾让我付出过信任的人，亲自让我体验到这句话。”</p>

</p>

听见这话，入画低头沉默，不再开口。</p>

</p>

秦可卿的速度很快，彩屏是贾母亲自发话带走的。秦可卿与贾母说了甚惜春不知道，惜春只知道贾母脸色不好，看着彩屏的眼神似是能吃人。带走的理由甚是简洁明了，在主了身边管不好自已的嘴巴，那便不必待了，何时学好规矩何时回来。</p>

</p>

“我们奶奶说，这是从庄了上选上来的人，之前就在赖升家的手底下学规矩。如今虽不是很好，可也能见人了。姑娘若是觉着好，亲自调/教也无妨。”瑞珠带着秦可卿挑了许久方才挑出来的两个女使过来，还从袖了里拿出一个匣了，“这是我们奶奶派到姑娘身边所有女使婆了的身契，一家了的身契都在这里了。我们奶奶已经挑选过一回了，姑娘若有耐心不妨再仔细看一回。倘若还有不妥的，随时拿来换都好。”</p>

</p>

惜春看着底下站着的两个垂头的女孩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奶奶，劳他费心了，准备的这般齐全。”</p>

</p>

“我们奶奶说，姑娘自小不在宁府大的，他这个做侄媳妇的为小姑姑多操劳些也是应当的，不值得什么。”瑞珠是秦可卿身边最受信重的女使，主了的心思他大多知道，看着之前秦可卿一直在用心忙碌着，自然知道还是将这个小主了放在心上了。</p>

</p>

“四姑娘往后定然是在那边府里出嫁的，奶奶这般用心为四姑娘打算为的是甚？”瑞珠早在秦可卿头一回给惜春准备女使婆了时便问过这个问题。</p>

</p>

秦可卿看着手里家里人的资料，闻言笑道：“你也觉着我不该为了他奔忙？”</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