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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在唇齿交互这一刻才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答案。
他幼时在宫里,看了太多的争斗倾轧,陷害阴谋,母亲因容颜太盛,不知遭受过多少坑害,他那时年纪小,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去保护母亲。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他抱着母亲的尸身发誓,终有一日他要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他的心冷下来,也封闭了自己,闭紧了嘴巴,他不容人靠近,从不示弱,从不倾诉。
那晚房里的绮梦香让他对一个女人动了情,药性作用,算不得数。
后来他追踪郑敏,顺势将她救下来,他们因意外相拥的那瞬,他发觉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他也并不讨厌这样的碰触。他诱她亲手结果郑敏时,尝试靠近,一点一点的收紧手掌。她转过身来扑向他,在他怀里无助哭泣的时候,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当真对她不同。
他在落雨的窗外瞥见窗内一双人影,心底漫过的微微酸涩,那是什么心情,他从来不肯正视,也不肯回头去想。
昨夜他在厅中幽坐,在昏暗的灯下瞧那两人笑语,他离去时不发一言。他气恼自己没来由的失意。
她算什么呢?如今多少朝臣愿意将掌上明珠献给他,任他择选,难道哪个都不如她吗?
从她出现后,他的行踪就泄露了,她跟他萍水相逢,她一瞬就咬牙决定以命相搏为他吮毒,这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应有的果断魄力?
他任由楚渊留着她,他试图在她身上寻找合理这一切的出口。
寻找他如此介意身边多了一个她的理由。
这一路,从锦城到云城,从云城到临城再到入京。生生死死,她救过他,他也救过她,她在他面前痛哭自己的不幸。
此刻,轮到他发泄他压抑已久的情绪。
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捏着她的脸颊,很用力,那张绝美的面容被他粗暴相待变了形,小巧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张开,眼底一片水盈盈的光色,瞳仁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心跳快得呼吸不匀,此刻全部的理智都被抽去。
他垂下头,眼中唯今只瞧得见那两片诱人的唇瓣。
他吻上去。
那诱人的果子终于吞入腹。
汁液甜得发腻,一沾上就上了瘾。
瑗宛伸手来推他,被他扣住手腕压到榻上。他吻她的唇,一寸寸向内攻破。
瑗宛喊不出来,也推不开他。他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力气那么大,按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手脚一刻不停的挣扎着,换来的是他更粗暴的对待。
他咬着她的舌尖,她的嘴唇,下唇被他的牙齿刮破了块儿,血腥在香甜的唇角漫开。
夏奕已失了魂,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脑海中唯一残存的理智,不断告诉他,这样就好,不能再继续,不能再继续……
她是个妖精。
一个会吸干男人血肉吞噬掉男人灵魂的妖精。
夏奕吻到冰凉的眼泪,泪珠混着唇上的甜被他抿入口腔。
这一吻不知有多漫长。
瑗宛挣得脱力,闭上眼睛让不争气的眼泪肆意流淌。
夏奕以为她顺服了,他喘着气微微抬起头又重新覆下去。
他贪恋少女湿热柔软的嘴唇。
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有。
心底那抹怅然若失,他尝到的那抹失意苦涩,都一一得到抚慰。
再继续下去,就忍不了了。
他不想失去理智。
昏暗的灯下,他缓缓撑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少女唇瓣肿得不像话,头发松软地披散在榻上,莹白的肌肤泛着光。她本来就是极美的,此刻被他欺负得更添了几分妖媚,她眸光清明一派纯真的样子尚且诱人犯罪,此刻这模样,难不成要让人连命都舍给她么?
她眸中暗淡的无光,沉默地在他注视下坐起身,系好适才被弄乱的衣襟和裙摆。
他把心里想做的做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背转身正要离去,身后一言不发的少女忽然勾住他的手臂。
夏奕愕然转回头,适才那个被他欺负得哭出来的女孩一扬手,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夏奕怔了怔,脸色立时沉下来。
她打了人,眼泪却没出息的涌出来。
跪坐在榻上,这乱七八糟的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那晚在昏暗的房中她将筹码押在他身上为自己谋个出路,那时她根本不曾想,利用了他将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夏奕许久许久都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他被打了。
被一个毫无根基靠他恩赏才活到今天的女人。
被打了脸,十分响亮的一耳光。他如今不是那个备受冷遇的皇子,他是当今摄政王。
他沉默着,沉默地打量着她。
她无从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他一开始明明是震怒的,眼底杀机一闪而过,片刻他却牵了牵唇角,转身离去,什么都没说。
瑗宛从榻上爬下来,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殿门前,正撞上引宫女端饭菜进来的邓大监。他讶异地瞧着哭肿了眼睛嘴唇也肿得厉害的瑗宛,怔了怔立时又注意到她头发散乱,衣裳也……
他了然的目光刺痛瑗宛的尊严。
她紧紧抓住衣襟,快步步下丹樨。
榻上落了一根钗子,鎏金葫芦嵌珠,坠着二寸长的流苏。大监眼尖,一眼瞥见,过去拾起来,小心走到夏奕跟前,将钗子奉上去,“王爷,陆姑娘落了东西。”
夏奕坐在案后,闭着眼。
脸颊那块巴掌印不明显,女人清瘦纤细,哪有什么力气,一巴掌受下来也不过如此。
大监不知他在想什么,心道适才姑娘哭着出去的,也不知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出神,余光忽然瞥见案上那幅画上。
是个女人,穿得比教坊司歌舞姬还过分,盈盈一双杏眼,咬着下唇,像在哪儿见过。
大监一时想不起,见夏奕情绪不佳,将酒菜在小厅摆好,就引着宫人们退到殿外。
夏奕睁开眼,瞥着案上那根钗。
她秀发浓密,一头云鬓,腮边衬着这钗上缀下的流苏,一回眸,滴珠在脸颊上摇摇晃动,活色生香,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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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宛奔回宿处,阖上门,抱着茶壶给自己斟茶,咕咚咚一口气灌下去。
她想把属于夏奕的味道都去除掉。
她脸颊发酸,不用说定然被掐出印子了,她肌肤敏感,轻轻碰撞一下就易留痕。
她奔到镜前,点燃烛台瞧镜中自己的模样。
脸颊果然有两道指痕,哭得眼睛也肿了,最吓人的是嘴唇,他那样粗暴,哪里是吻,简直就是……
她想不下去了,抱着头伏在案上。
舅母有一句话说得对,她这样的颜色,迟早是祸端。
夏奕,为什么是夏奕。她这一生,最绝望的两晚,都是他,都是他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将她救了下来。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虽然她没有深想过这种不一样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总不会是这样……
她要走了,她该走了,明日不管怎样都得离开。
瑗宛不愿再想下去了,念头一起就仿佛看到夏奕那张阴沉的面容。他不笑的,满眼讥诮地望着她,瞧她在他手掌中紧缩成一团,将她全部的尊严都击垮。
四月十六,京城大雨。
雇来的马车不能停在王府广场前,只能隔一条巷道等着瑗宛。
楚渊持一把伞,疾步穿过甬道。瑗宛穿着石青上襦,下着石榴红百褶裙,赵嬷嬷一手扶着她,一手撑着伞,主仆二人越过月洞门,正朝外走。
楚渊上前,喊“陆姑娘”,瑗宛朝他行福礼,昨晚他回来得太晚,后来又和夏奕发生了那种事,都没来得及向他辞行。
但他显然已得了消息,一脸急切地冲过来,停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我原想着,等姑娘对京城更熟悉些再搬出去,如今也有一些歹人在城外试探,姑娘住过王府,这总是个隐患。”
瑗宛笑笑道:“我一介白身,不好总是在王府里叨扰公子和……王爷,公子不必为我担心,您万事都替我思量过,但路还是得我自己走。陆家有间纸墨铺子在京郊,偶尔我也要去瞧瞧,学着把家里的生意顾好。改日我还来瞧您,您在王府操劳大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儿,天凉要添衣,这种雨天不要在外头淋着,京城天气比家里冷多了,莫要吹风……”
她把能嘱咐的都嘱咐一遍,楚渊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想到他的境况就难免鼻子发酸。
不远的山亭里,夏奕负手立在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垂花门前的情形。
那两个人沐浴在雾雨里,水汽将他们的影子模糊了几分,但那纤腰窄肩,饶是背对着这边,他也知那是谁。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
夏奕是个寡言的人,且威压深重,轻易没人敢在他面前话家常说闲话。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孤寂的过来的,如今掀翻了天,他占了高位,好像忽然才发觉,身边少了那么点人气儿,缺了几个可以说话的人。
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呢?
楚渊绝不会冷场,他看得书多,各种典故信手拈来,他见过她被他逗得笑起来的样子。她待楚渊也和气,不像对着他时,她眼底总是恐惧戒备。
身后有从人上前,夏奕收回目光,听从人说道:“陛下又发病了,几个宫人都按不住,要闯出庵堂,已经请薛太医过去了,陛下这回比前几次严重些,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太医们有顾忌,怕是不敢施针。”
夏奕颔首表示听到,回房换了衣裳,被从人护拥着蹬车入宫。
他到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沙哑的嘶吼声。
“……狗贼夏奕,外族孽种,窃朕江山,不孝不仁,天理不容……”
这些话老皇帝敢说,臣下们不敢听,几个太医急得团团转,想上前用药,被老皇帝一脚踹了出来。
夏奕抿唇步入,太医们面露喜色,上前求问示下。
夏奕不吭声,敛眉朝内走。
宫人们有的被老皇帝打了,有的被他扔东西砸中,殿中乱糟糟的,满地狼藉。
几个小太监围在龙床畔,劝着哄着,说些好听话,求老皇帝肯让太医进药。
“哗”地一声,小太监手里捧着的药碗又被老皇帝挥落在地,老人脸色蜡黄,从床上跳起来,迎面遇上个要拦他的小太监,一巴掌挥在对方脸上,“狗东西,连你们也反了?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还没死,你们眼里一个个都没有朕,只认夏奕那狗贼?”
这话骂完,外头几个太医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割去。摄政王被骂,他们在旁听着,这滋味可谓煎熬。
“将他按着。”夏奕开了口,张开手掌,“药给本王。”
他简单下令,底下人全都松了口气。
如今皇位尚未交替,夏奕虽控制皇城,但老皇帝也不能得罪,下人们行事多有为难。如今夏奕开口下令,那他们就只是奉命行事,将来若有人要怪罪,也可用“上命难为”来开脱。
有夏奕坐镇,小太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怒极的老皇帝控制住,太医上前奉上药碗,夏奕捧着碗几步行至老皇帝跟前。
他目视着父亲。
这个富有四海,在龙座上坐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枯瘦的、腐朽的,行将就木的一把骨头。
他渴望过他给的温暖,渴望过父慈子孝的生活,渴望他一句夸赞,渴望他承认他不是外族人、和其他所有皇子一样是他的血脉他的骨肉。
转瞬经年,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渴望最终都化成了恨,化成了怨,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一句自嘲。他甚至开始为当初那个渴望父爱的自己而羞愧。
就当他只是母亲一个人的孩子,他眼里不再有父亲,有的只是个碍眼的仇敌。
他捧着药碗来到他面前,抿着唇一言不发望着他。
老皇帝摇头挣扎,可他多有力啊,他托着他的下巴,将手里的药仰头给他灌下去。
老皇帝一时吞不下那么多那么烫的药,喉腔咕哝着,想呕。可仰着头,药水还在朝他喉咙灌入,他险些窒息,一面呛着一面大口吞咽。
难受的滋味生不如死。夏奕做到了,他就是要他生不如死。
老皇帝被灌了药,脸色涨的通红呼吸不来,眼睛翻白似乎随时要呛死过去。
太医们赶紧上前,压住老皇帝舌根助他把喉腔残余的药吐出来。
夏奕转过身,无声地穿过人群,径直朝外走。
清正殿,当朝历来皇帝所居,这殿宇于他来说已经脏污透顶。待他临朝,要将这殿宇夷为平地,重塑楼阁,方可屈居。
朝堂上,太子战战兢兢地坐在金座上。
上首正中的龙座空着,在三层阶下设一金座给太子,监国听政。
文武大臣都到了,殿中鸦雀无声,太子不敢称朝,唱礼的宦官也根本没有丝毫要喊一声“上朝”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等摄政王来到。
夏奕穿朱红云锦朝服,配戴朝珠,着纱帽,端步踱入金殿。
朝臣拜下,呼“王爷”,再拜,才称“储君”。
太子夏颉欠了欠身,恭敬唤“皇兄”,夏奕颔首,在朝臣前列居左而立,至此,宦官方高声唱礼,道“上朝”。
夏奕与朝臣们议事,近来不外乎拨乱反正,肃清障碍,郑敏在位多年,爪牙党羽遍地;太子外家阳山公对夏奕不满,几番挑拨臣子质疑夏奕。大殿上,他面容端肃,瞧不出悲喜,哪怕是御史正情绪激昂地当着他的面向太子提出弹劾、细数他的罪状,他也始终沉稳如山。
不消他开口,楚渊等人排开众人上前进言。
这天下他要,名声也是要的,除非对方实在冥顽不灵,大多时候他都愿意手下留情放对方一马。
今日这位曹御史显然就在冥顽不灵之列,夏奕听他们吵得累了,他甩了甩袖子,目视太子,“朝堂之上,岂容鼠辈如市井泼皮般胡闹?藐视储君,一如藐视天子,望太子定夺。”
他目光扫过来,便如一座沉重的山压过来一般。夏颉早见识过他的手段,上一个对他不忿的宗室,是他们的四皇叔夏毓砚,才在朝堂上大骂夏奕窃国,次日就在狩猎途中跌下马摔死了。
太子住在东宫,在他掌心里,如何敢不从。同时夏颉也明白,夏奕是故意的,是要他这个当外孙的,亲口驳斥外祖父阳山公,处置阳山公的人。
“好了,朝堂之上,这是做什么?”太子为难地起身,制止两方争论。夏奕的人住了口,那御史还在气头上,指着夏奕骂道:“王爷能堵住百官的口,堵得住天下人的口吗?将来史书评说,王爷不怕后人戳您脊梁……”
“够了!”夏颉提高声音,打断曹御史的话。
曹国章是个执拗人,被太子打断后,仍没有住口,夏颉闭了闭眼,他想救此人一命,必然是不成了。
只得咬咬牙,把心一横,“曹国章当朝喧哗,举止无状,攀诬宗室,藐视国法,把他拖下去——斩立决。”
此话一出,大殿陡然静谧无声。
只闻曹国章被人拖行下去的惨叫,他口中还嚷着,奸佞、小人、身份等字眼。
再过了一会儿,外头彻底静下来。小太监在殿前跪禀,“曹国章已斩。”
夏奕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太子,继续议事吧。”
再没人提及适才的事情半句,恍如从来没有一个曹国章曾在殿上出现过。
散朝后,夏奕和楚荻等几个重臣留在御书房说话。
梁王夏仞奉命平定云南,如今人已走了大半月,半点消息未曾传回。云南总兵钟尧递折子进京,痛斥夏仞罪行,说其“不遵上谕”、“拥兵自重”、“胆小惧战,临阵脱逃”,不遵上谕,以及拥兵自重,种种都是死罪。
在场之人都明白内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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