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延绵的噩梦消失于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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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结实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死斗而微微起伏着。berserker已经覆灭,讨伐战已经成功。但如今他面对着的是身前这一主一从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抓住两把宝剑的saber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对于朋树的建议lancer却不以为然。焕发着纯净耀眼的白光照亮大地的高贵圣枪,它的光芒渐渐淡去了。
“今夜这座城市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还是改日再战为好,对吧?”
lancer用收起宝具这个动作向master、向saber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目光依旧气势凌人,还带点揶揄的性质。saber接下对方挑衅的目光。
“总之我很感谢你的助阵。不过你若辜负这位master的期待,恐怕说不过去吧?”
朋树心虚地翻了两下眼皮。servant良好的听力使saber听到了他刚才对lancer说的话。
“行了。不要那么好战。朕与汝的战斗不在今天,汝应该很清楚。”
lancer轻轻一笑,用手指向saber右手的剑。
在这个地方他的宝具根本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效用。而一击就挫败了berserker僵尸军队的这个英灵的战斗力是绝不能小视的。
“好吧,这次就先暂别。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使出全力与你一战的。”
于是继ruler后,saber又与第二位servant订下了再战的约定。
“朕也会随时奉陪。不过,在分别前朕有最后一事相问。”
lancer用毫不虚张声势的眼神堂堂正正地坦然看着saber,轻快地问道:
“汝可否愿意臣服于朕?只要这样,朕将赐汝圣枪的祝福之光。就算是与朕瓜分圣杯亦不是难事。”
侧过头,倾听lancer到底有什么话要说的saber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连连苦笑着。
“绝无可能的。你在说梦话吧lancer?我效忠的对象只有吾主一人。圣杯也将是我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摘下来献给她一人的宝物。”
虽然和caster有过诸多不快的经历,但saber坚定的立场毋庸置疑,回答对方的提议时他嗤鼻一笑,毫无任何犹豫。
“没有第二种可能性的回答。果然如此。”
在lancer失望的叹气声中,saber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灵体化消失了。见证了太多鲜血的这片星空下,霎时只剩下lancer与朋树两人。
寂静降临此处,但很快又被朋树的嚷嚷声打破。
“……为什么要让他走啊!”
摇晃着lancer手臂的朋树尤其信赖自家servant的力量。特别是在他见识了lancer兵不血刃地收拾了berserker之后。saber虽然是「三骑士」之首、剑士职阶的英灵,但他的lancer同样也位列于「三骑士」之一,完全具有与saber一争高下的实力。
“汝看不出来吗?那个男人眼中流转的旺盛斗志、胸膛燃烧的必胜火苗足可点燃整个圣杯舞台。他的身手矫健如豹,勇气绝佳如狼。但今日,他是为伸张道德与公义而出战的。他不像是会去争夺圣杯那种俗物的人呢。”
一向习惯对人施以严厉冷笑的lancer发自内心地笑着:
“真是天不遂人愿。这样的男人,真想挖到朕的麾下。”
和前任完全相反的态度,lancer对这一位saber青眼相加,不吝惜任何赞美之词地大加欣赏着。
“……喂,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啊。”
朋树有些郁郁寡欢地闷头嘀咕着。lancer扭过头瞄了他一眼。
“还有一点汝要听吗?”
“额,什么?”
“先不说合力击败berserker也有他一份功劳。现在这个saber,现界必然是在上一任死去之后。夺走汝之友人的那场谋杀,当时仍未被召唤出来的这位saber不会知情,朕料想caster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告诉他。所以依朕看,saber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吧。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啊……”
lancer以理服人的一番话点醒了朋树。还是他看得透彻。由于仇恨的因素而一味地想让自家servant尽快跟saber进行厮杀,差点就让朋树失去了理智。
“朕倒是替他惋惜,他的master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lancer自言自语地这么说了一句后勾起了嘴角,好像取笑一般拍了拍陷入沉思中的魔术师的大腿。
“不说了,回去吧。今天汝很好地完成了一名臣子的使命。今后也要保持下去。”
“咦,我吗?”朋树纳闷地摇晃着脑袋,“我只是呆在你的身边看着罢了,这也算?”
自己只是坐在lancer身后见证了他初战告捷的辉煌荣光与战绩而已。
在亲身体验战场的残酷,面对那些僵尸怪物们血肉模糊的钩爪和惨白锋利的獠牙时,他也是害怕的。最初的时候,他由于害怕lancer会失败而身体颤抖。
直到那阵无以伦比的光抹去了所有的惧意。
说起来,自己作为master在战斗中反倒什么都没做,一点贡献都没有。
“有时候并不一定得惊天动地才算伟业啊。”lancer说话的语气很平静,“面对暴徒,汝挺身而出决意讨伐的姿态非常潇洒。在朕身侧,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汝已经展示了足够的勇气和尊严。成为朕之master的男人就应该是跟朕共同驰骋于沙场的勇者。朕已经认可了汝,还有何不满意的?”
lancer向自怨自艾的master发问。实际上他脸上挂满了恶劣的、痛快的坏笑,整张脸都笑歪了。只不过坐在后面的朋树受限于角度看不见罢了。
“嗯……”
这话听起来真中听。连身为千古一帝的lancer都承认自己是有胆量有资格的master,朋树脚底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但他马上就觉察到自己好像被lancer的须溜拍马弄得渐渐忘乎所以起来似的,立刻调整成平日里一贯维持的优雅姿态。同时,又因为这么简单就被哄住而有些不爽。
lancer笑着勒紧了缰绳,对身后紧绷着神经的朋树说:
“所以今夜就到此为止,跟朕回去吧。不远将来的某一日,朕定会与那saber做个了断!”
朋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那样的战斗,由衷地点了点头。
随着雄壮的长鸣,lancer的战马朝来的方向奔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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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两只不断颤抖的手纠结在一起。葛兰蒂虚脱了一般,放下颤抖地平举着的双手,扔掉了手·枪。
他做到了。导致自己痛苦的源头已经被他击败。他终于得到了解脱。
一下子就倒在地板上,然后一动也不动的迪尔波里,看上去就跟夏绿特一样只是一具尸体。
“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来参加圣杯战争。哈……啊哈——蠢问题。”
葛兰蒂失声笑着。
“……我的快乐,就是看见你痛苦!因为我——要杀了你!”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他早已经脱离了教会,不再做那些杀人的勾当了。为什么现在——
他本来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善良的心,可是为了「神」,他杀了很多很多人。那么现在这一个——
我来到圣杯的战场,起先是为了说服——
等等。
“啊……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上。这个问题倒是葛兰蒂想问的。
“啊,啊!啊啊啊!!开……开什么玩笑!!!!!”
开始挠自己的头。拼命搔弄自己的脸。用指甲刮脸上的皮肤。用手去抓凌乱的头发。
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声音到底是痛苦的惨叫,还是愉悦的庆贺声呢。
然而,木已成舟。人已经被自己开枪射死了。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不明白。自己干嘛要来趟这个浑水,干嘛要来参加该死的圣杯战争,干嘛要去召唤那个berserker。
他忘了,是因为他不想与他人进行过多的交流,只希望servant能像狗一样对自己惟命是从。
他忘了,是因为他发过誓要劝说迪尔波里别再误入歧途,和自己一样把屠刀放下,真心悔过。他怎么会要他的命呢。
但在精神层面受到严重腐蚀的状态下,逐渐歪曲了初衷的葛兰蒂,竟然转变为现在这般单纯地去杀掉迪尔波里。葛兰蒂的病情带动着那颗想要杀死迪尔波里的心,一起加重了。
明明记得自己曾经是为了拯救旧友才会参加这一届圣杯战争。
既然是这样,那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又是谁呢?
单是接受自己杀了迪尔波里的这个事实都足以让他崩溃。
在矿山那一战他就差点杀了他。但也只是差一点。可是现在!
我……到底在做什么?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从来没有一个master,会像葛兰蒂那样颠来倒去地反复纠结自己的参战目的。他的思维太混沌了。他疯起来就像是berserker。因此葛兰蒂会召唤到berserker绝不是偶然。他们骨子里的精神气质过于相近了。
啊,还有救。
等到葛兰蒂抬起视线朝夏绿特看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犯下最不可饶恕的过错的自己还有救。
“啊——夏绿特——”
烛光照耀着的昏暗的礼拜堂内,静静地躺在祭台下的修女,葛兰蒂流着泛滥的泪水向她伸出手去。
“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就送你去……”
把她的尸首抬到内室去。被血污浸染的地板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接二连三遭受到打击的葛兰蒂来说,也需要消耗相当大的体力。想要抬起她的身子,把她横抱起来。但不停发着抖的葛兰蒂的手指只是痉挛地滑过了夏绿特手臂皮肤的表面。
为什么,连一个女人的身体都抱不起来。刚才杀死迪尔波里的勇气到哪儿去了呢?
“呜……”
葛兰蒂痛苦地垂下头。一根长钉状的尖锐物体从后面刺中了他的左肩。
迪尔波里的死不但麻木了他的注意力,连痛觉也迟钝了。从伤处传来的剧痛一直过了好几秒才让他清醒。
他丝毫没有想到一个理论上已经受了致命伤死去的人,居然会趁空隙从背后向他发动偷袭。葛兰蒂右手伸向背后,艰难地把钉子拔了出来。
左右腿分别绑着m7刺刀和buck110救生刀两把匕首,眼下只能用它们进行反击。这时候想起身捡起枪再次射击已是不可能的事。迪尔波里的肉体极为敏捷,脑细胞的活动更是不在话下。
葛兰蒂从右大腿抽出救生刀的同时,迪尔波里双手各拔出新的圣钉。本来在接近战中,投掷类的圣钉比起大型匕首由于缺乏灵活性和平稳性而处于劣势。圣钉应该很难防御近距离的匕首刺击的。
然而,一眼就看穿了葛兰蒂意图的神父用左手的那一支接下了救生刀的攻击。由于厚重的匕首刀身在撞击中具有压倒性优势,又长又细的圣钉弹飞了出去。紧接着在准备站起来马上采取反击的葛兰蒂面前,神父的右手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圣钉的尖端便扎进了他持刀的右手。匕首落地了。
两击就将救生刀的威胁瓦解的代行者使出了拿手的「踢拳」。横向扫来一脚,目标是左膝盖点地、单膝跪在夏绿特身前的葛兰蒂支撑全身力量的右腿。应该说,葛兰蒂拔出匕首的时候他就已经故意给他反应的时间了。
垂直支在地上的右脚遭到这一击,葛兰蒂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第二脚又追击而来,整个身体都被踢得腾空离开了地面。葛兰蒂将要倒下的姿势,是颠簸地翻了个身并最终接受大地的拥抱。
“——!!”
虽然听到自己的后背撞击地板的剧烈声音,但似乎传达痛觉的神经在某处断了。葛兰蒂没有感受到多少苦痛。只有屈辱像硫酸一般侵袭他的大脑。
不用说也知道,一旦背部贴地倒在敌人面前,就不可能再爬起来。迪尔波里摊开宽大的左掌全力摁住葛兰蒂右边半个身体,右手紧握另一根圣钉恫吓般地抵住他的咽喉,双腿紧缠着他。在迪尔波里的武力胁迫下,葛兰蒂被强制性地压在了他的身下。
之前瞄准左肩的攻击已经瓦解了一部分的战斗力,葛兰蒂的左手不会有多大的力气进行反抗,更何况还有随时可能贯穿喉咙的圣钉。换一个角度讲,原本在体术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葛兰蒂轻易就被自己制服了,这已经说明这个男人对自己根本存不上什么威胁。
“竟然退化到这种不堪入目的境地,简直不可饶恕。……你这家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叫做黑葛原葛兰蒂的男人吗?!”
映在视界内的,是刚刚从「金约柜」中死而复生的迪尔波里面露凶光的脸庞。想起来了。窃听器曾把迪尔波里复活的离奇事带回来过。其复生的过程葛兰蒂虽不知晓,可是——这个男人莫非杀不死吗?
额头上的弹孔还在,血迹斑斑。但迪尔波里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似的,就这样顶着恐怖的血洞在脑门上,用参杂着怜悯和怒火的目光凝视着在自己控制之下无法动弹的友人。
一阵冷笑从下方传来。
“你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吗?”
“也许你忘了,我的名字在拉丁语中跟恶魔是差不多的意思。”
“……哈,也对呢。迪尔波里,太感谢你了。谢谢你这么善意地提醒我。”
带刺的话语让人不敢相信这会出自于葛兰蒂之口。憎恨的嘲笑让迪尔波里感到了困惑。这男人真的恨着我吗?背叛了教会和朋友的男人,为什么对我有这些感情?
太奇怪了。被他瞪视着的迪尔波里,简直就像是诸恶的源泉,是不应该留在世界上的存在。迪尔波里产生了一种完全倒置的错位感。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明明是被他躲避不见了整整五年、被他毫不犹豫地拔枪杀掉的自己才应该是对他投以蔑视的人。为什么反而要被他怨恨呢?
迪尔波里睁大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这个憎恶着自己的对象。病态消瘦的脸庞,劲烈的眼神,含有某种面对敌人那般势不两立的气势的表情,看到这些,迪尔波里这才确信了长久以来始终被他忽视的事实。
“杀了曾经和你一起奋斗、一起为神奉献的我——这就是你的愿望?”迪尔波里声嘶力竭地反问着。
“哼哼,才意识到吗?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杀戮的虚无的魔鬼,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亲手把你消灭……”
已经全然不顾初衷的葛兰蒂冷冷地说道。为什么背离最初的意愿,他不愿意去想明白那些原因。所以,他的这个太过于斩钉截铁回答让迪尔波里不禁皱起了眉。
“……我承认,的确我是一个空虚的人,是无可救药的刽子手。但是,就因为我一无所有,就因为我……”
迪尔波里平静的语气渐渐变为咆哮。或者应该说,他一开始的语气显得并不十分激动是因为还未完全显露出来。
“可是,你不也像我一样杀人吗?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味重复着杀戮,像你这样的迷茫之人跟我哪里两样了!刚才——拿枪射我的时候!那不也是杀戮吗?为什么要模仿我?我不是你最讨厌最痛恨的对象吗?!”
神父的喉咙仿佛烧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狂怒。葛兰蒂望着目眦欲裂的迪尔波里,通过他压住自己的手,清楚地听见他剧烈动荡的心跳。然而这些情绪丝毫影响不到葛兰蒂。对方越怒气冲天,他就表现得越镇静。他好像是在欣赏他的失态。
“像你我这种给别人带去死亡的瘟神,配拥有的只有死亡。和所有被我们杀死的人一样。”葛兰蒂平静地发出了惨笑。
“你说什么?”
“……如果能在死前做些什么的话,也许只有一件事。先把你杀死。只可惜……我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我的力量太微弱了。”
这听起来好像悟道一般的话,在迪尔波里看来只不过是做梦时的呓语。数秒之后,他失声大笑起来。
“哈。这是什么啊?引人发笑的结论。难道杀了我,死掉一个我,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美好吗,就会停止流血吗?所有的罪恶就会断绝吗?!”
在葛兰蒂以更多嘲弄的话语回答自己以前,迪尔波里挑衅般地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从来没有如此动气过的迪尔波里,如今在他的心中所卷起的怒涛是任何时候都不可比拟的。可即使这样,即使呼吸快要停止,颈部血管面临阻断危机的葛兰蒂却只是轻轻地笑着。
否认「迪尔波里」这个人,便等于否认过去。葛兰蒂完全否认了过去。圣职者的信仰、出生入死的伙伴、教会赋予的使命、讨伐异端的荣誉,还有神……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全盘否定了。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迪尔波里极力保持着冷静,这样问道。他松开施加力量在葛兰蒂颈部的手,试图将愤怒的焦点从对方身上转移,但……
“屠夫。凶手。怪物。或者什么都不是。”
被扼住脖子几乎喘不过气的葛兰蒂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他困难地呼吸着,抿抿嘴唇,却语气轻松地这么说着。迪尔波里仿佛听到了近距离的锣鼓敲击声一样,大脑嗡嗡作响。
“……是吗?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就像迪尔波里一向做的那样,他一直以为葛兰蒂也是如此。
他将葛兰蒂想象成一位贯彻教义到底的崇高者,只是对自己产生了误会,才会动手。可如今,他的假想终于幻灭了。
在迪尔波里看来,葛兰蒂无疑是个无能者,懦夫,战场上贪生怕死的逃兵。尤其是他曾深信不疑地把葛兰蒂看作“正义的伙伴”;在葛兰蒂看来,迪尔波里是深陷泥藻的堕落者,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可怜虫,双手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在杀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二人间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五年之后的再回首,他们互相把对方当做“笑话”看待、否定。
如此截然不同、南辕北辙的两个人,错误地相识并成为朋友,本身便是命运的捉弄吧。
“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你啊。我真是看错了你。”
迪尔波里用望不到底的阴郁目光凝视着葛兰蒂,好像对眼前的友人完全失去了兴趣。凯勒曼神父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个男人当年到底蒙受了多少冤枉,为什么要离开,那些事好像都不再重要了。
反抗的斗志,还有活下去的欲望,都已丧失殆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葛兰蒂无疑是一个不容辩驳的失败者。他输给了自己。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反观迪尔波里,他手上的三道令咒还在,仍然掌握着servant。
“——杀了我。”
葛兰蒂启唇微笑,眼色迷离地看着视野中钳制住自己的迪尔波里,用仅有的声音恳求道。
“也好。就让我来处决你这个无论身心都已经背离教会的叛徒吧。五年前就应该把你揪出来的,就算翻遍地球每一寸土地我也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把你揪出来杀掉。那样的话,就不用忍受现在这个懦弱不堪、堕落到极点的你了——”
迪尔波里叫嚷的样子就像是狂吠的野狗,冷酷地燃烧着怒焰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不是看着同伴的眼神。可是身下的人却毫不在意。
“对。”
葛兰蒂轻柔地应答着。仿佛他的眼中没有迪尔波里的身影,只是透过了他的身体望向教堂的天顶。
“如果要为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偿命,我就算有无数条命也不够呢。”
“……葛兰蒂。”
陷入到平生最难以抉择地步的神父,一边用颤抖到哽噎的声音叫唤着对方的名字,一边抓紧了圣钉。
“像你这样的傻瓜,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复杂的人世间。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圣钉刺穿了葛兰蒂的胸膛,以及眼前的一切,手中的一切。
熄灭了。那道「光」。
那一年,在欺负自己的那群蛮横不讲理的家伙手中救下他的那道——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
是自己抹杀掉的。
心中涌起的阴沉情绪,让迪尔波里忽然像哭泣那样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圣杯把他带到这个战场上的意义——是让他亲手处决掉那个愚弄自己、贬低自己的迷茫着的男人,才邀请他过来的。
必须根除的毒瘤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对象也不能放过。没错。迪尔波里十数年来从未间断过的信条,其精华处便在于此。不愧是圣杯,居然跟自己比夏绿特甚至葛兰蒂还要来得合拍。
杀人过后的余韵使迪尔波里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身体还停留在兴奋的状态中。站起身来的迪尔波里,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倒在血泊中死去多时的修女悲惨的尸骸,接着,机械般地将视线偏向旁边好像为之殉葬一样的男人,以及刻在其面孔上的表情。
一把灰黑色的圣钉插在葛兰蒂胸口。死去的那一刻,他双眼微眯,面带温柔的好似解脱般的笑容,对着天花板。
他唯一剩下的那道令咒因为主人与从者双双死去,马上就消失了。
迪尔波里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们,那对和自己非同一般的男女。
“——夏绿特。你心爱的男人,他的鲜血温暖吗?”
在散发出浓密的血之腥臭味的礼拜堂中,迪尔波里高声笑着。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葛兰蒂的复杂感情已经不是刚才的失望和愤怒,而已经转变为某种哀悯。
“别开玩笑了……混蛋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感受着指尖渐渐冰冷下来的挚友的血液,迪尔波里向着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的空旷教堂大声吼道。
失落和悲伤同时占据他的内心,而后者占了上风。
站起来走了几步之后,迪尔波里准备离开。从前方望去,这时候,在半开着的大门和夜空接壤的地方,他看到了一股涌动着的、无限广大的深黑色。但那不是纯正的黑,而是深蓝带紫又偏灰的颜色。沉重得仿佛一块巨毯倾覆下来。那颜色,如同象征着死亡的圣钉。
葛兰蒂……
没有任何意识地,从修道服下取出第三根圣钉。
那根圣钉割断的是对过往所有的希冀。那么,就用这一根——
在走向教堂大门的过程中,迪尔波里突然跪了下来,左手手掌向下撑在地面,一阵不可理解的冲动让他将刚才拔·出来的圣钉刺进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一点一点……一直一直……慢慢慢慢地往下割……往下割,往下割……拉出了一道从手肘延伸到手腕的口子。
用力划开自己的血肉。绽裂的肌肉下,埋着一小截暴露在外的骨头。苍白色的骨头。在它的上面,粘稠的鲜血伴着痛意涌现出来。尽管这是常人无法忍耐的剧痛,但他知道这不会致死,他太熟悉杀人了。哪怕毁去这只手,或者捅穿自己的心脏,他也不会死。哪怕将皮肤下这些丑陋的血、肉、骨一片一片地从身上割离掉,他也不会死。
葛兰蒂说得对。自己是个怪物,彻头彻尾的那种。
抓紧圣钉,迪尔波里举起像是要裂成两半的左手,在那截裸·露的骨头上划了一道痕迹。什么也没有流出来。——没有了吗?一定还有隐藏得更深的东西,在被划开的袖子管下,在骨头之下,它们在哪?!
握起拳头,狠狠地往地上猛砸。伤势让神父痛得眼前发黑。剜心一般的痛。更多鲜血溅落一地。肺腔在炸裂与紧缩感中循环。可是——还是没有,还是没有任何东西从血浆崩裂、碎骨变形的左手红与白的划痕中流泄出来。什么也没有。
他站了起来,向外走着。残废的左臂连着肢体,在半空中晃动。被自身阴影及血迹吞没的地板上,一阵又一阵的尖啸、鸣叫,从那鲜红色的、代表着生命的液体中流窜出来,和自己惨叫般的狂笑一同传递到耳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机场赶过来的archer迎接着这个热泪盈眶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给人的感觉崩坏了啊,orz
2015.2.11修改:
【长|枪】一词被和谐,特来修改(晋江现在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下面是例行的已阵亡的servant设定:
—berserker—
【职阶简介】
狂战士。
曾在战斗中疯狂的英雄符合此职阶。通常从者能够发挥原始英灵的性能就是理想的状态。但是“狂化”会以剥夺理性为交换,对从者进行超越英灵之性能的强化。本来就是用于强化弱小英灵的职阶。
【人物资料】
真名:伊丽莎白·巴托里(erzsébetbáthory)
真身:匈牙利王国的知名贵族,被称为“血腥女伯爵”
性别:女
身高:173cm
体重:57kg
御主:黑葛原葛兰蒂
属性:混沌·狂
(狂战士特有属性,不知如何解释。大概就是“嗷嗷嗷”吧==!不过如果没有狂化的话笔者估计她应该是混沌·邪恶。
混沌邪恶的人做任何他的欲望、恨意和破坏欲所驱使他做的事。他性情暴躁、恶毒,独断专行、手段粗暴并且行为无常。他无情残忍,简单地夺取任何他可以夺取的东西。如果他致力于传播邪恶和混乱那就实在太糟了。值得庆幸的是,他毫无计划,所有他参加的和形成的群体都组织极差。一般而言,只有靠强迫才能使混沌邪恶的人在一起工作,而首领的地位也仅仅在他能够阻止别人颠覆或干掉他的时候有效。从事疯狂的复仇和破坏的精神错乱的术士是混沌邪恶的一个例子。混沌邪恶有时被称为“魔鬼般的”,因为魔鬼是混沌邪恶的化身和典型。混沌邪恶是一个不仅毁灭美丽和生命而且摧毁维持着美丽和生命的秩序的阵营。)
外貌:晚年的囚禁让她曾经光滑乌黑的长发变得枯槁脏乱,曾经有神的琥珀色双眸变得疯狂而泛起鲜血般的红色,曾经美丽的外貌变得憔悴不堪。苍白的活死人皮肤和血唇让她看起来就像吸血鬼一样。常见装束为没有任何珠宝或饰品点缀的纯黑色渔网状面料的长裙,上身紧身合体,下半身裙子宽大呈现圆锥造型,并佩戴歌剧风格的披肩和长手套。
【能力参数】
筋力:c耐久:d敏捷:d魔力:b幸运:d宝具:b
◆此数据已处于“狂化”加强下。
◆伊丽莎白没有以caster职阶现界而是位列berserker,原因首先在于她本人在生命最后阶段已经发狂,其次在于并不擅长作战的女伯爵需要依靠“狂化”来增强自己的基础参数。和“狂战士”的相性意外得好,让她没有被封印住任何一项能力。
【职阶技能】
狂化:c
除了幸运和魔力外的能力参数上升一个等级,相应地失去大部分语言能力,也不能进行过于复杂的思考。不过,似乎是因为得到的“狂化”等级并不太高的缘故,伊丽莎白在战斗中偶尔能说出与“杀”、“死”或“血”有关的简短词句。
◆伊丽莎白生前最后四年是在只有一个小洞的高墙之中度过的悲惨人生,即使说最后是发疯而死都不为过。会匹配到能强化弱小英灵属性的berserker职阶,对伊丽莎白而言也是不错的选择。
【保有技能】
对魔力:e
对黑魔术深有研究的女伯爵,具有微弱的魔术抵抗力(因狂化而等级下降),无法无效任何魔术只能稍微降低伤害。只有在对抗任何与暗影相关的魔术时,她的“对魔力”会大幅度上升至b级,能无效化二音节咏唱的魔术。
暗夜之祸:b
以女吸血鬼形象而在历史上具有传奇色彩的伊丽莎白所拥有的特殊体质,使其夜间作战能力明显强于白天。从日落到第二天日出的时间内除宝具外的其他属性上升一个档次,攻击产生的伤害翻一倍。时间根据季节变更自动调节。
处于“暗夜之祸”状态下的能力参数为:
筋力:b耐久:c敏捷:c魔力:a幸运:c宝具:b
血腥玫瑰:b
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素来以毛骨悚然的女恶魔形象闻名于世,相传其生前曾以各种酷刑杀害过至少600名少女。对女性敌人有攻击加成。当“对手是女性”的条件满足时,能使攻击造成的伤害翻倍。
精神污染:c
晚年受到关押而导致精神错乱的女伯爵,即使没有以berserker职阶被召唤出来,正常人也很难用语言和她进行沟通。不过,正因为此项技能的存在,才使得“狂化”的等级有所下降,只能保持在c级。
【宝具】
狂欢古堡(revelcastle)
等级:b
种类:对军宝具
攻击距离:?
最大捕捉:300
制造出结界的宝具,重现女伯爵生前居住的恰赫季斯堡(csejtevára)地下处刑室的场景。将在这里进行折磨、蹂|躏、虐待敌人的狂欢宴的女伯爵,在作战前会铺设属于自己的阵地。
单独使用这件宝具不会有任何攻击效果,只能轻微夺取区域内人类体力的程度,并十分缓慢地溶解结界内部的一切生命体。但对于有魔术知识的人来说难以见效。在阵地内接受献血的祭品,以吸取生命力而使魔力得到补充,这一过程对具有吸血鬼传说的伊丽莎白而言可以称之为“吸血”。
六百少女魔窟(sixhundred-zombies)
等级:b
种类:对军宝具
攻击距离:1-50
最大捕捉:200
配合“狂欢古堡”发动的宝具,不断召唤出无脑僵尸从地底冒出来攻击敌人。这是一种召唤魔术。历史上总共杀害至少六百名少女的伊丽莎白,将所有尸体改造成听从自己指挥的傀儡道具。在阵地中对目标造成的所有伤害,即敌人受伤流出的血,不但能用以养颜,为伊丽莎白补充魔力,还将对她产生治疗效果,并且敌人受伤的血会作为魔力维持地下处刑室的现界。
单体僵尸对敌人造成d级宝具伤害并附带毒素效果,可以说既是一种富含毒属性的黑魔术,同时又是全体亡魂的诅咒,因此纯粹靠“对魔力”无法做到抵御。中毒者除宝具和幸运外的所有属性会下降至e。“尸毒”随时间蔓延会让人产生精神错乱的幻觉,严重者直接丧失作战能力。要想摆脱尸毒的侵害,除非脱离伊丽莎白的阵地。当被判定为与伊丽莎白的战斗结束、或战斗回归到初始回合时,所有下降的属性都会逐渐恢复原状。
当伊丽莎白处于“暗夜之祸”状态下的夜间战斗中,所召唤的僵尸单体攻击能力上升为c级。
女伯爵有四名最重要的亲信。领头僵尸们的怪物是她的奶妈尤娜(ilonajoo)、管家乌依瓦里(johannesujvar)、女巫多萝西(dorottyaszentes)和达尔维拉(darvulia)。伊丽莎白将这四人制作为缝合怪,攻击力比普通僵尸高一级,即白天c级,夜晚b级。
黑暗同行(baight)
等级:c
种类:对人宝具
攻击距离:0
最大捕捉:1人
此宝具赋予伊丽莎白在影子中造出黑洞,使其能在自己的阵地里活动自由的能力。这并不是完整的空间转移,充其量只能在“狂欢古堡”的范围中移动而已。在恐怖处刑室里来去自如的这项能力用黑魔术形容更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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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由于字太多,下章再上master的设定==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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