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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他心中打着鼓,那厢却见蓝轩云淡风轻,倒一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忽然没那么忧虑。
只要有厂督在,他还真不信有什么会和之前不一样。
见郎燕生面上一阵忧虑一阵欢喜,蓝轩冷淡道:“重用陆循是不会,但重用另一个人,倒极有可能。”
郎燕生闻言不由想,这倒奇了,难道朝廷之中还有什么人竟是可造之才?况且再怎么有才,又如何能跨得过陆阁老去。”
毓坤是在停灵的第二夜,才见到朱毓岚。
那时她又忙了一整日,天亮着时要陪大行的皇帝的妃嫔们在灵前哭祭,待到天黑又要在乾清宫西暖阁,听礼部官员议事,甚至都没得空与薛贵妃,还有哭得眼圈通红的宁熙说上句话。
辗转两日,内阁与礼部通宵议定的结果是,钦天履道神圣文武肃皇帝葬于永陵,停灵十八日后新帝即位,同时发丧。尊皇后张氏为慈圣皇太后,尊新帝生母薛氏为仁圣皇太后。
因福王尚未成年,留在京中,暂不就番,各藩王携世子入京奔丧,定年号为天启,明岁正旦改元。
大事定下来,之后便是些礼法上的细枝末节,待到夜色深沉,内阁直房中的争论还在继续。令毓坤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她提了加开恩科的事,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陆循,不仅反对,还以国丧为由,提出将原本明年的春闱,再延一年。
毓坤不知他这是唱得哪出戏,因夜里需到大行皇帝灵前守夜,她只能将这事先方下。
月色清冷,火烛缭绕经幡飘摇的乾清宫后殿悄无声息,毓坤挺直腰跪着,格外珍惜这与大行皇帝相处的最后时刻。
面前乌黑涂金的梓宫庞然矗立,毓坤垂着眸子,眼前闪过的却是幼时记忆的片段,他也曾是个慈爱的父亲,对她疼爱有加,而并非全然不理……
出神间,踏入殿内的沉沉脚步声打断了毓坤的思绪,她抬起眸子,正见一身缟素的朱毓岚走了进来,双目通红,手垂在身侧,紧紧攥拳。
他原本又伤心又愤怒,伤心皇帝驾崩,又愤怒她竟将他关着,不许他去西苑见最后一面。然而走进来,见她眼睛红肿,面颊也瘦削许多,裹在宽大的衰衣中越发显得清减,他忽然就释然了。
毕竟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对她心中的痛,他感同身受。
况且他昨日急着出城,不也是为了报讯于阿舅,密谋着万不得已时的一场兵变,这么想着,他对她倒更加残酷。
所以待到今日,他被困于府邸,大行皇帝的传位诏书宣布于天下,他反倒觉得,也许这便是天意,争了这么多年,这位子终究不是他的。
感到朱毓岚在身边跪下,肩膀止不住颤动,毓坤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便是真谋划过什么,也是受了皇后的教唆,迷途回返未晚。她身为兄长,不能一概抹杀,而是要好好教导,严加约束。
这样一来,再望向朱毓岚,她心中柔软许多。
两人相对无言,在灵前跪守一夜,彼此之间的隔阂倒消减了些许。
这般过了七夜,待到过了头七,她才真正腾出空来,去一趟储秀宫看薛贵妃。
其实现在已该称薛太后。因要过几日太后要移居永寿宫,储秀宫中一片忙乱。毓坤知道这里是她娘初入后宫时便住着,一直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心中定然不舍,想宽慰几句,却没想到薛太后反倒牢牢握住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个遍,胸中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却只是道:“还请皇上,保重身体。”
说话间关切不舍和疼惜溢于言表。
毓坤郑重点头,却听薛太后:“他……最后可有说什么?”
毓坤知道这个他,自然指得是大行皇帝,她不愿薛太后再伤心,自然将自己也饮鸩毒的事含糊过去,却听薛太后叹道:“皇上莫瞒我了,当日是小凤救了我们母子,是不是?”
毓坤默然,又听薛太后道:“无论怎么说,这恩情我们是欠下了,日后势必要报还。如今皇上可以不信他,却不能对他失了笼络。”
她这话很是语重心长,毓坤也明白事理,郑重应了。见她忧思劳碌,几日都未吃好睡好,原本纤细的身子又清减了,薛太后命人端了亲手炖的银耳雪莲羮与她补气养血。
再回到慈庆宫时,毓坤竟见蓝轩在等她,心中一顿。
其实这几日中,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多,但皆是众目睽睽下的公事公办,现在他特意到书房中等她,难免令她心生凛然。
难道她有意加开恩科,却绕过他直接与内阁商议那件事,已被他知晓了?
这么盘算着,毓坤只听蓝轩道:“陛下有心事。”
毓坤负手走了两步道:“也没什么。”
蓝轩笑了笑道:“陛下这是还未过河,就想着拆桥了。”
毓坤一凛,也不周旋了,郑重望着他道:“你别多心,在朕心中,最感念便是你救了朕,救了太后,朕答应过你的,都不会变。还有先前朕曾说,要彻查当年萧家的事,给你平反,为你复名,这些也不会变。”
“唯一不同的是,你也说过,万事皆要将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朕自然也要有自己的打算。”
毓坤知道,在他面前,只有坦诚才是正道,然而真当她将心中所想一气说出来,蓝轩倒不说话了。
见他不开口,毓坤忽然忐忑起来,这时候可不好得罪他。
好在她并非全无准备,瞧了绛雪一眼,绛雪便转身下去,很快婷婷袅袅端着一方托案回来,上面还有两个蓝釉碗,盛着银耳雪莲汤,正是先前薛太后命人送来的。
端起其中一碗,毓坤轻声道:“这汤是益气补血的,我瞧着好,特意给你留的,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说罢,她亲手递在他面前。
此时她的神情很是专注,乌黑的眸子里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纤纤素手端着碧蓝通透的瓷碗,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着了热意指尖泛着一点粉,无端令人瞩目。
蓝轩眸色深了深,虽知不过是她的怀柔之策,最终还是将那银耳雪莲汤接在手中。
见他神色有所缓和,毓坤抿唇一笑,端起另一碗汤,方想用一勺,却听冯贞入内禀告道:“太子伴读陆英等,于慈庆宫外求见。”
毓坤一顿,知道她这几位伴读迟早要来,却没想到竟赶到今日,竟赶到此时。
少不得她得先将蓝轩支开,才好与他们会话。
望着冯贞,她淡淡道:“让他们到东书房候着。”
然她说完,却见蓝轩放下碗,微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有什么话,在这说也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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