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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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抱着小嘴不住动的甜甜，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以后可得给咱们福裕找个好地方嫁了，要不可怎么养得起？”

“皇祖母，甜甜陪着皇祖母。”甜甜左手拿着桂花糕，右手拿着核桃酥，核桃酥已经咬了大半。

“您吃桂花糕。”

“乖孩子，皇祖母不吃，你吃吧。”太后说道。

如今宫中只有两个皇女，皙华帝姬还小，近日又有些惊吓，不如甜甜会说话。

“嬷嬷收了，皙华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晚上还是会哭，许是还不习惯。”

“已经住了这么些天了，怎么会不适应，这是高僧开光的佛像，你给她带着。现在宫里事儿多，就别让慕容家的进来了。”

“臣妾明白。臣妾替皙华谢谢太后了。”听竹行礼道。她想着的是借着皙华让慕容家进宫一次，合计一下怎么救宜修。谁知道被太后挡住了。

“你心地纯良，但哀家也希望你能多动动脑子。做嫔妃的，就应该多为皇帝着想。哀家说的，你可都明白？”

“臣妾明白。”

甜甜看看抱着她的太后，又看看听竹，然后将桂花糕塞到了嘴里。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正说着，衍安进来了。

“快过来让哀家看看，都写好了？”太后说道。

每日下午，衍安都会在偏殿习字，太后问了，衍安说是宜修每日给他布置的，让他不可荒废。

“全顺儿。”衍安喊了一声，下面有太监捧着一卷宣纸。

太后将甜甜放下，亲自将宣纸展开。

“嗯，已经很有样子了。很好……很好……”

“皇上驾到！”只听唱和声响起，听竹忙起身接驾。

“是皇帝来了？”太后将宣纸交给竹语，起身说道。

因着国事繁忙，玄凌已经许久没出仪元殿，这会儿来颐宁宫，倒是让太后措手不及。

“给母后请安了。”

“给皇上（父皇）请安。”

一番行礼过后，众人落座。

“我儿，这些日子，可是瘦了。”太后看着玄凌，儿子瘦不瘦，也就只有她这个做娘的知道。

“儿子很好，让母后担心，是儿子的不对。”玄凌说道。

“听竹啊，去小厨房看看，我儿，陪娘用饭可好？”太后说道。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这都是什么时辰了！”这半迟不早的，太后可怎么受得住。

“你不吃，为娘怎么能吃下？听竹快去，让小厨房准备些皇帝爱吃的。”太后忙说道。

“母后……”

“孩子，听话。”

“是。”玄凌见不得太后这样，带着哀求，任谁能知道，眼前的这位是大周的圣母皇太后？

“衍安，甜甜，快上这儿来。”太后说道。

“父皇。”甜甜手上的桂花糕和核桃酥都咬了大半儿，不知道该给玄凌哪个。

“父皇。”衍安俨然是个小大人，见玄凌也是毕恭毕敬。

“皙华呢？”

“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皙华吓着了，哀家让嬷嬷收了收，这会儿正睡着呢。别扰了她。”太后见玄凌不管长子长女，只问华淳妃生的那个，心中有些不喜。

“哦。有母后护着，朕就放心了。”玄凌伸手抱起甜甜。衍安站在玄凌身边，见甜甜将核桃酥塞到嘴里，便用随身的帕子给她擦手，甜甜指了指点心碟子

“不可以！”衍安说道。

“唔……唔……”

“已经吃了很多！”衍安说道。

“唔唔……”甜甜看着玄凌。

“父皇，妹妹已经吃了不少点心，再吃会积食的。皇祖母，还是让宫人将甜点心撤下去吧，换上父皇喜欢的茶点。”衍安说道。

“哼……哥哥坏！”甜甜才不要吃父皇吃的那种没有滋味的糕点，不甜怎么吃！

“衍安大了，懂事了。”太后说道。

“是啊，一转眼，也是这么大的孩子了。”玄凌说道。

“皇帝，过了年，衍安就是七岁了，宜修给他开了蒙，可总这样也不成，该给孩子请先生了。后面的予瀚，予漓都到了进学的年纪，前段时间事儿多，都给耽搁了。”太后说道。

“儿子知道了。”玄凌说道，从二月初就是忙着淳华妃的事儿，再往后又是国家大事，把孩子的进学耽误了。

“宜修把衍安教育得很好，你看这字写的？刚刚照顾甜甜又这么仔细，早先康贵嫔说皙华的时候，他也很关心呢，是个大哥哥的样子。”

“儿子知道。这会儿委屈她了。”玄凌说道。

太后点点头，又将话头扯到了别处，从甜甜的趣事说到了真宁长公主。

“等忙过这段日子，朕就让二姐进京来。”

“一晃这么多年，自你二姐出嫁就没有回来过，月前来信，说是有了好消息，这舟车劳顿的，可别有什么差池。”太后说道。

“那就等二姐生下孩子，带着孩儿一起来。”

“嗯。”

“父皇，为什么甜甜没有见过姨姨。”刚刚窝在玄凌怀里装鸵鸟的甜甜扬起小脸，对玄凌道。

“那时候甜甜还小呢，等姨姨来了，你就见着了。”玄凌说道。

“父皇，哥哥们都喊甜甜妹妹，皙华妹妹还不会说话，什么时候有弟弟喊甜甜姐姐呢？甜甜藏了很多好东西给弟弟妹妹呢。”最后一句话，甜甜是在玄凌耳边说的。

真是的，父皇把弟弟妹妹藏到哪里去了。让甜甜好找！

“今儿个做了酥皮小点，用刚采的莲子做的，甜甜去看看好了没有。”太后说道。

“皇祖母，孙儿带妹妹去。”衍安说道。

“去吧，两人慢些走。”太后放两个孩子出门，屋中宫人也都悄然退出

“甜甜小，可也看出了，皇帝，皇家子嗣为重，你已经在位七年了，膝下只有三个皇子两个皇女，自古以来，讲究的都是多子多福，总是这样，哀家就是走，也没脸见先帝啊。”

“母后千万别这么说，国事繁忙，朕也是无暇顾及。”

“我儿，你的心思为娘还不明白吗？你能这样，已经是很好了，记住，你是皇帝，当以江山社稷，祖宗基业为重。”

“可是……”

“你能这样，已经是对阿柔最好了，阿柔聪明又善解人意，会明白的。我们娘儿仨要为大周祈福，她们两个不能，还有别人呢。要是没有可心的，娘给你找。”

“儿子知道了，不用了，哪有外面征战灾荒还要选秀的。这样很好了。”玄凌说道。

“这就对了，你这孩子。打小儿就长情，可做皇帝，是决计不能这样的。她是你的皇后，你只要给了她尊重，庇护，就是最好的。”

“儿臣明白。”玄凌说道。

他很想与宛宛如平常夫妻那样，举案齐眉，生三两个孩子，再寻一个教的最好的，做太子。

宛宛这么善良，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听竹见宫人都站在正殿外，心知太后与皇帝在说私密之事，想往前走，却又不敢，她的心思，太后都看明白了，这些日子，她每日来颐宁宫陪太后念佛，有时候会抱着皙华来，但总会留一个人在墨竹院，也是为了暗中查探。

为什么皇上就看不懂，皇后该关起来，贵妃就该关吗？太后明显是护着皇后的，明眼人可以看出来，贵妃是无辜的，可为什么皇上就不肯睁开眼睛看看？

这时，守在门外的宫人依次走进殿内。听竹往前走了几步，跟着进了殿，然后行礼说道

“禀太后。皇上，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让他们端进来吧。你跟着忙了一天，又要照顾几个小的，今儿个没外人，配哀家用点儿。”太后说道。

“太后说了，你便坐下吧。甜甜和衍安呢？”玄凌问道。

“甜甜缠着大皇子要练字，臣妾已经让顾敏和绣夏看着他们了。点心也送过去了。”听竹说道。

“快别说了，在老婆子的宫里还能出什么事情？皇帝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说是用膳，但太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给玄凌夹菜。

太后吃斋，但送到颐宁宫的，哪有次的？再者，刚刚太后又让人做了参汤。

玄凌吃了不少，但因为心思重，再香甜的饭食，入口也如同嚼蜡。

在颐宁宫歇了个把时辰，玄凌见日头不早了，便起身告退。

太后知国事繁忙，便没有再留，只叮嘱玄凌注意身体，又敲打李长尽心伺候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