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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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被盛文修搀扶着站起来，她适时淌泪：“秋云，我当真看错了你。”

盛文修极其厌恶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秋云，恨不得在她身上踹两脚才解恨：“母亲，对于这种居心叵测的下人，我看就不必再说那么多了，直接扭送官府就是。”

郑氏整个人憔悴不堪，咳了几声才说：“老爷，为了还若初一个公道，不如依文修所言，把秋云送去官府审问。若初，你说呢？”

顾若初：？？？

等等，什么情况？

凶手明明是郑氏，如今犯人怎么成了秋云，即使假设是秋云动的手，她不过是个下人，幕后必有人主使，郑氏依旧难以撇清嫌疑啊。

而且，郑氏出的主意也实在不怎么样，她父亲是判官，就算秋云把送交官府，又能奈她何呢。

无论送官府还是怎样，秋云都已经认罪，就算顾若初再怎么不依不饶，只要秋云咬定，一切都是她做的，顾若初就毫无办法。

她怨怼地看向小迟。

小迟冲她笑了笑。

顾若初憋着气道：“送交官府？亏你们想得出来，想弄得满城皆知吗？”

郑氏此时极好说话，神态也温和，“那就不送官府，把秋云打一顿撵出府就是了。”

“就这么办吧。”一家之主突然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若初，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两日抽空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顾铭站起身来，依旧紧抿唇角，视线很快扫过郑氏母子，最终落在顾若初发怔的小脸上，表情柔和了一瞬，同时饱含着自责。

顾铭没有想到，儿子摔下马居然另有隐情，若非儿子福大命大，便稀里糊涂给人害死了。

他自责的是，身为父亲却没能亲自接若初回家，如果他能够尽到父亲的责任，不借他人之手，若初必不会受这份罪。如果若初真有个好歹，他怎么对得起婉儿的在天之灵？

“爹，我知道了。”顾若初点点头。难道爹又要给她零花钱了？

秋云被捆下去杖责之后，顾铭背着手大步离开，郑氏母子也走了。

顾若初闷闷不乐地跨出小佛堂，待到四周无人时，转身问小迟：“你为何不说实话？”

她得知真相的过程根本没那么麻烦，是在医馆时，小迟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亲眼看见郑氏去割开的皮带。小迟就是人证，刀是物证，人证物证齐全，本能让郑氏伏法，小迟却避重就轻，根本没提到看见郑氏这回事儿。

这叫顾若初如何不气闷。

小迟见她脸颊气得圆鼓鼓的，唇角浅浅一勾，“二少爷莫生气，小迟并非不想说实话，而是为二老爷的官运着想。郑氏是扬州判官千金，倘若现在给她治罪，令她颜面扫地，更是然让顾家难堪，二老爷到京后，没有郑氏这个官夫人帮忙走动关系，仕途又要艰难些，治家不严，同僚也会看轻他。”

顾若初听出道理来，小迟是为顾家长远之计做打算，杖责秋云撵出府，就当是给郑氏一个警告。

“可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呢？”说归说，做归做，被人谋杀的滋味可不好受啊。也许郑氏想让盛文修继承顾铭庞大的财产，也许她正准备和顾铭要个孩子，总之郑氏看她碍眼，想把她除掉，一想到这个，顾若初就手心发凉。

“我知道二少爷不甘心，不过，还请二少爷听我一句劝，等你到了京城打稳根基，再回头收拾她不迟。到时候，我帮你。”小迟说得诚恳。

顾若初撇撇嘴，心说她根本没想过进京城。

“别不高兴了，你昨晚不是说想出去逛么？走吧，我带你去。”小迟哄着她道。

顾若初点点头，没错，她需要逛街吃喝来平复郁闷的心情。

“话说回来，一大早你到底去哪了，这次必须得说实话啊。”顾若初伸出一根葱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

她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脂粉香，先不戳穿他，且看他怎么说。

小迟垂下睫毛，后背靠在廊柱上，脸上浅浅地浮动着笑意。

“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