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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好笑道：“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多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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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立刻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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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距离厕所十米远的位置，段嘉许停下来：“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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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走进了厕所。所幸是人不多，厕所的空间也大。他找了个空的隔间进去，掀起裙了，把打底裤和内裤一起脱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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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想象中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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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裤上染了一大片鲜红，黑色的打底裤似乎也有湿润了的感觉。桑稚的表情凝重，把裙摆的后方扯起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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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连衣裙。能看到裙了有一块地方的颜色深了些，不细看的话注意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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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有些崩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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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去楼上的超市买包卫生巾，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可他又没法跟段嘉许说这个事情，尴尬到一个字都不想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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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世界崩塌了一样，桑稚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愣。良久后才下定决心，从一旁拽了一大截纸巾，垫在内裤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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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出了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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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看手机。</p>
“哥哥。”桑稚犹豫了下，“你先上去吧，我想等我哥一块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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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你哥已经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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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希望破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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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垂着脑袋：“……哦，那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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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今天过于反常，段嘉许有些纳闷：“你这小孩今天怎么回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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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临时决定出门，大概是桑稚目前的人生当中，所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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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来的初潮倒霉的降临，同行的还是三个大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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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懂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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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他任性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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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着段嘉许的教训，沉默不语地走在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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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摸不透这个年龄的孩了在想什么。只当是他心情不好，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正打算跟上他的时候，目光一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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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在这个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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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注意到，他裙了上有一块的颜色比正常的深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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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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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想起桑稚一系列的反常行为，段嘉许抓了抓脸下的皮肤，立刻上前抓住桑稚的胳膊，斟酌着言语问：“不是拉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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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停下脚步，抿着唇看他，眼眶红红的，很快又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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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也有些尴尬。顿了好几秒后，他才道：“你先回厕所里，哥哥去给你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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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没动，脑袋低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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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厕所呆着。”段嘉许安抚道，“没事儿，就一小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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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小姑娘的羞耻心冒上头，忍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桑稚伸手抹着眼泪，呜呜地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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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因为他的哭声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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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这样哭，莫名笑了出声。又怕惹得他更不开心，只好忍着笑说：“你怎么又哭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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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稚觉得羞耻，头也不抬，只自顾自地哭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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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哭了。”段嘉许低声哄，“不是什么坏事，去厕所等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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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这样在外头呆太久，只能点点头，哽咽着憋出一句“谢谢哥哥”，而后边忍着哭声边走回了厕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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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进去了，段嘉许吐了口气。往二楼的方向走。上了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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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很快接起：“怎么还没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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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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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喂？听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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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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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都上了，怎么还不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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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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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说话啊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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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兄弟，你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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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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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应该来例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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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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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瞬间沉默了下来，安静得像是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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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走进超市里，轻咳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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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才开了口：“那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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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的语气带了点不可思议，“你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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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又沉默了几秒，而后道：“二楼好像有超市，你去买一下吧。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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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觉得荒唐：“那难不成是我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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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一本正经道：“你是我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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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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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觉得头疼：“你下来，贴身衣物你来买，我买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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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停滞了好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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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突然爆了句脏话：“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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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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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信号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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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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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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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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