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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秦观《八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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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少爷不好了!”
得到消息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裴府,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正在卷书研读的裴尚之卜一被人打断了,便是皱起了眉头,卷着书的手放下,骂了他一句,“不是说莫要扰我吗?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厮只喘了一口气,忙说道,“少爷,是要紧事,那谈府——那谈府,咳!扈尚书刚为他的五公子扈梁前往谈府下聘,怕是扈梁公子要聘那四小姐为妻了,少爷可快去看看吧!”
“什么?!”裴尚之一惊,起身之下神色大变,他扔下了手中的书卷大步的往谈府赶了过去。
……
“砰!——”闻讯而来的裴尚之急急忙忙的赶向了谈府的西厢画楼,也顾不上男女之别的冲进了小姐家的闺阁。
门推开了,里头堆满的花礼与那一件灼目的大红嫁衣一时晃了他的眼。
“絮柳妹妹!”裴尚之惊声唤道。
“……”
华幔香帘,小沉香自紫兽炉鼎里一点一点的袅升而起。
只见着一个妙华二八模样的女子坐在了妆镜台的前面,一身极见华丽的大红嫁衣披身,她正坐在了那铜镜前,背影削瘦却见着坚定。
“哗啦啦——”发冠上的鬓帘在她侧首的时候珠石声撞,直响作了一片。
谈凝坐于雕花妆镜前侧眸而视,望向了冲进来的裴尚之。
“……”
“……”
算来,她有很久没有见过裴尚之了,除了那日送嫁之外便再也不曾见过他,只是后来隐约的从扈府仆人丫环的嘴里知道了裴府家道败落。
“表哥。”谈凝敛目唤了他一声。
没有前世里委屈而泣的冲入她的怀里。
没有前世里满怀着希望在被他一手狠狠的掐灭,并不忘在倾头一盆冷水。
没有哀求,也没有暗慕。
“是……谈凝妹妹?”谈凝的这一声让裴尚之倏地回过了神来,像是这一时看清了坐在眼前的女子是何人。
裴尚之有一刻的懵然,随即潜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紧崩的神色松懈了下来,便想也没有想的在安心之余托口说道,“……原来是谈凝啊,我还以为……”
但到底也是个世家子,知道说话的分寸。
虽然是在崩弦之后松懈托口而说的话,裴尚之也能很快的意识到了不妥的把后话咽了下去。
“……”
谈凝只是侧眸望着他,见他一副没事人模样一般的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熟悉的话。
熟悉的人。
熟悉的场景。
再一次演绎一遍,谈凝不知道为什么,不仅连曾经如压山溺海的绝望与委屈都轻淡的如尘末一般不可一置外,更多的,是让她忍不住的想笑。
不知道什么的,无来由的想笑。
十六岁时的自己,到底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
怎么就这么傻呢?
“表哥以为什么?”谈凝问道。
“没……没什么。”裴尚之讪讪的笑着,松了口气后,神色便落得轻快了些,便走前了几步,“就是突然听到了扈梁要娶你,挺意外的,想着我们也是竹马之交,便急着赶来恭喜你。”
隐约的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走近了,裴尚之一点一点的望清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是熟悉的面容,却莫名的有些陌生与疏离,连同着那双望着他总会亮晶晶盈满了羞怯的眸子都淡如视尘。
谈凝抬头望着他,就这样望了一会儿,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外而奇怪。
“……谁说,是我要嫁给扈梁的?”谈凝问。
“嗯?”裴尚之一愣,随即打量了一下她的这一身大红的嫁衣。
谈凝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下来,跟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表哥是说这个吗?絮柳哭闹着不愿意嫁给扈梁,我的身型与她相差毫厘,红衣坊的绣娘便让我来先代她试试看要不要在改一改。”
谈凝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平静的脱下了身上的嫁衣,神色平静的真的就像只是在试衣服一般。
“这——!”裴尚之脸色大变。
“到底是尚书大人。”谈凝将脱下的嫁衣仔细着放在了香榻上,轻叹道,“我们不敢忤逆。”
“扈梁当真要娶絮柳妹妹?!”裴尚之慌了,一把抓住了她,“四妹妹她现在在何处?你让我见见她!”
男人的手劲总是如猛兽一般的强横。
谈凝望着自己被捏红了的腕,只抬起头望着他,道,“表哥,扈尚书要人,我们谈家不敢不送,这成亲之前,新妇又怎能让你一个外男一见?”
握着腕的手又重了一力,几欲要折断她的手腕。
很疼。
但真是这一份疼,让谈凝此刻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于是,她正视着这一份疼,神色平静的饮下了这一份痛,那烙在骨子里的倔强与恨意将这一份疼痛给扭曲成了无物。
谈凝知道,她只能靠自己,无论是逃出去,活下来,飞去远方,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她一人。
“那你告诉我,絮柳她人现在在哪里!”裴尚之心中有痛,手上便注意不到分寸,“无礼之罪我可一力尽担,绝不会供口出你,谈凝,你告诉我,絮柳她现在人在何处?!”
“……”
谈凝敛下了目,不答。
她是知道此刻四妹谈絮柳人在哪里,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开口诓他自己只是试新衣。
当年扈府其实并无明指女媳,只是扈梁更青睐于谈絮柳,但倒底是个庶子,谈府富甲兼官,虽比不上尚书之职,但无论德望,富累,权宦,都不足以让尚书为一介庶子而加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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