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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
剑身龙鸣。
通体透金的金锏华贵沉重,那金锏便是直指向了太叔昭日的眉心,在一众人震骇失声之中将那个年轻的帝王节节的逼退在白玉阶上。
抬锏之下是贴面的削发而过。
“咚——!”那一尊象征着无上尊荣的龙顶华冠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惊然的震声。
那声音不大,却震住了朝殿之上所有的人。
就在这金殿之上。
就在这宫城之中。
——太叔卢举剑相对直指对向了皇上!!
“王爷!”
“皇上!”
满朝的大臣在极具的震骇中全数的冲了上去,当中更是以姜都统为列的殿朝佩剑武官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冲了过去。
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
太叔卢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手腕。
只要他愿意,这太缇国中无上的至权便可以伸手摘下。而这个年轻的帝王,不说出得青稚,便是长至百年想要达到卢怀王那等治国的手腕,至他的高度,也可见的无以比拟丝毫。
这世上就是有一类人,杀伐决绝,果敢锐利,与生俱来便是王者。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件事情。
——包括太叔昭日。
那是如同永远矗立在眼前的一座不可逾越的万丈高山,那座高山纵然只是沉默的立在了那里,所投下来的阴影亦足以让山麓下的人一世不可见得天日。
他曾受这座凌云高山的庇佑,也曾拼尽了全力去追逐着这一座山峰,企图以凡人的蜉蝣之力去翻越这一座高山。
但是每进一步,便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每进一步,便知道这一座万丈高山有多么入云耸然。
“……”
龙冠坠下,连带着被割下的青丝飘落了下来。
就像是一个虚远的帝王之梦,飘渺的就在别人抬手之间便轻淡的打碎,甚至于轻淡的抹灭。
——这样的卢怀王又让他怎么不忌惮?
——又让他怎么不去想尽办法的除去他?
太叔昭日摔在白玉阶上抬头望着直指眉心的那一把金锏,再掠过了视线望着那一只沉如山岳一般稳重的手,望着那执着金锏面若古树的男人。
耳畔传来的是被他举锏挑断的手筋与脚筋后的谈絮柳连连不绝的惨叫声。
“皇叔的复命可还真是别有新致。”笼于袖中的手握紧,只是抬头间面上却是风云不动。
金锏沉稳如山的指向了他的眉心。
太叔卢立身不动正望着他,“臣从不在意新致与否,臣只在意如何的回复能更为有效果。”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抽开了自己的佩剑直对上了第一个飞扑过来的姜都统的心口。
姜都统是殿朝的佩剑武将,也是当要一指保护皇上的禁军统帅。
不说在金殿上行刺,就是在宫城的死隅里头有不轨之人想动手,他也会在对方出剑前就将对方劈成了两半,但只限于是敌人。
对于同属于皇宗的太叔卢,到底他还是有所顾及不敢下狠下杀。
失了先机,对方的第二柄剑便直抵上了他的心口,像是洞悉了一切一般,眼前的男人甚至没有回过头看这满殿的震荡,只在抬手之间便直击死穴要害。
“这就是皇叔的回复?”太叔昭日开口。
“这是对整个太缇臣子的回复。”太叔卢回道。
“皇叔要造反?”太叔昭日抬眸问。
“皇上能拦得下臣吗?”太叔卢双剑而指,披了满身的血却只面色平静的凝眸望着他。
“皇叔要杀朕吗?”太叔昭日对视着他。
“皇上能逃得过臣的杀阵吗?”太叔卢道。
太叔昭日久久地望着他。
那金锏的寒气正对上了他的眉心的,许是白玉阶生冷,又或是那金锏的锋刃透寒,竟让他一时觉得有些砭骨的冷。
太叔昭日微眯起了眼抬头仰望着眼前的男人,“皇叔又可有过一日视自己为人臣的?”
“即使如今,臣依旧是臣,依旧为人臣之身。”太叔卢道。
“这般之举便就是皇叔的为臣之道吗?”太叔昭日道。
“为臣之道,在于为人臣之道,此为人臣,是在为人,非为君之利好之道。”太叔卢落眸望着他,“于我太缇而言,本王永远伏首以为人之臣,谏君躬民,此为我之臣道。”
太叔昭日微眯起了眸望着他。“若是为臣之道,今日皇叔金殿之上如此之举,可为大不敬之罪,可知朕即刻便能让姜都统在此处立斩皇叔?”
“皇上可以试一试。”太叔卢眸色见深的望着他,“看是姜都统的剑快,还是臣的金锏更快。”
“所以,皇叔是确然准备在这金殿之上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弑君篡位了可是?”太叔昭日冷声。
“如此,话便再过回头。”
金锏破开了太叔昭日的眉心,在他的面上刺上了一点朱红。
太叔卢的眸子是比长夜还深的深墨,举锏之下,他半敛下了眸,即使在做任谁人看来都是无比疯狂而又放肆的行举,他的表情却依旧与往日里别无二异。
平静的,沉稳的。
太叔卢敛眸望向了他,“若臣真有心弑君篡位,皇上认为单就一个姜都统就能拦得下臣吗?”
“……”破开的眉心有血汩了出来,有些疼。太叔昭日面色沉默的望着他,目色生冷。
太叔卢半敛着眸子道,“臣行事向来不折手段,举事只在效用不论他人之词,更从来不在意生前名死后誉。今日,我便就在这金殿上以这金锏斩下你的头颅,举帝玺号令,而成我太缇之君主,如此又有谁人敢不服?”
金殿之上是一片惶然的面面相觑。
无数人的目光相互的交换着,望着这些昔日熟悉的同僚,只对了一下视线便知道立主的决择。
有谁人敢不服?
本来整个太缇的官民便知道太叔卢的手腕,知道他的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知道他为上位者的魄力与震慑,在两相径比下,原本私底下就有不少的人觉得太叔卢会篡位,也本应该成为太缇的王。
又有谁人敢不服?
不用再去细看金殿之上其它百官的表情,太叔昭日心里便已然知晓这一个答案。
所以他才不甘心,正因为知道,正因为从一开始他心里就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件事。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的,穷其一生的永远被笼罩在了眼前这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之下。
一生一世,到死都仍旧活在他的阴影之中!
怎么甘心!
又如何能得甘心!
“皇叔认为朕就是如此任人鱼肉之辈吗?”太叔昭日再也维持不住往日里对他的恭谦,冷笑之下就着顶着那一柄入眉的金锏站了起来,任刺开的血口从眉心处顺着鼻眼流了下来。
他依旧是太缇的王,纵使他年轻青稚能力有限,但他依旧是太缇的王!
“……”
太叔卢望着眼前这个甚至未及弱冠的少年。
只望着他横然的直顶着自己手中的金锏站起了身来,到底是做了这么年的帝王,该有气魄却也是有的些许的。然而久浸权心,长在这样一个以弑君弑父为递呈的皇宗之中,终归还是沾染了权者的疑心与戾气。
也是这份醉薰于权力的疑心与戾心,让他即使到如今也仍旧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锵!——”
一声落下,是两柄剑器锵然相交重击的声音。
就在姜都统提剑攻上来的时候,太叔卢侧眸,只一沉腕迎上了他的剑招,但在反身之下一脚踢开了太叔昭日继尔攻过来的宝剑,一方相斗之下,引得金殿上的文武百官骇然的退了数步。
“哎——”太史公孙黎驰望着眼前这片混乱的激斗,只觉得荒谬无比。
放诸任何一国之中,数百以千的青史之上,篡位的奸徒不在少数,但哪有这样的狂徒!
就在这文武百官的金殿之上!
这让记史的史官怎么写?可是永远都背了个唾弃的骂名!
却真的不知道到底该说他愚蠢极之还是该说他狂妄极之!
“锵!——”
太叔卢怀武,但是论武功到底还是远不及武帅出身的姜都统,虽然论武不及将帅,但是他的剑招走的非常的决绝,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向了一个目标,非常清楚明确的目标。
“咣!——”只勉力的对上了三招,太叔昭日的佩剑便被太叔卢给击飞了出去,吃痛之余不由得闷哼着踉跄了数步。
“皇上!!”姜都统惊然的想要冲过去。
只是太叔卢自始都是横立在两人的位置之间,就在太叔昭日脱剑败退之余,他提锏飞身了过去,但在转步之余手中的金锏便落在了他的颈上。
姜都统飞冲了过来。
“哗——”
却见太叔卢跟着一个旋身,金锏但绕在了太叔昭日的脖颈之上一划,便以他做了盾直对上了姜都统。
“——!!”姜都统的剑硬生生的停在了太叔昭日的面前。
“你以为你不是鱼肉吗?”太叔卢反手握着金锏立在了他的身后,只抬眸之下神色平静的问他。
“……”太叔昭日僵愣的立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为就在刚才不久时,那金锏就绕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圈。那金锏是冷的,浑身都透着飒冷的锐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连他的血液都给冻住了一般。
“你……”
不止是血,似乎连牙齿都有些被冻得发颤。
太叔昭日脸色一片的铁青,咬字之中听着切齿的重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曾经想越过这一座不可攀越的万丈高峰,为此,他不惜放低姿态躬身俯首在他面前做一条温驯的猫猫狗狗,只想着等到长成的那一日能够跨过他。
他借着他的力量,用着他的锦囊妙计,偷着他的心血。
惴惴不安,明明无比的忌惮着他,却又无法掩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一直仰望着他。
好羡慕,好害怕,而又好不甘心,而又深之入髓的嫉妒着他。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太缇的帝王却在他面前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而又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太缇的帝王,却要始终的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想超越他,更想要摆脱他。
而又无法否认的,从一开始,他就在一直的追逐着他的脚步,立于山麓之下仰望着他。
山岳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立在了那里,他不言不语,也未有他余的动作。也许现在看来,他在背后做得这一切的动作,看似像是想要铲除于他,却似乎更像是在逼他造反一般。
或许吧……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心里清楚了太叔卢会更比他适合做太缇的皇上,也便就认定了他迟早有一天会谋反篡位。
比起在他的阴影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提心吊胆,也许现在终于能解脱了……
“皇上问得好。”
太叔卢反手握着金锏,虽没有割破他的喉咙,却到底还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圈的剑印,姜都统双目充血的捏着剑望着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整个金殿之中的大臣都不敢大声出气,只捏了捏手心里的汗屏息凝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一幕。
也许只在一刻的须臾之间,太缇,便将易主。
却不想太叔卢抬眸之间开口说道,“臣说过此来向皇上复命,而比之新致二字,臣更在意回复是否能更为的有效应,如此便以行举来更为明确的告诉皇上——臣从无谋反篡位之心。”
“不若,臣要取皇上的性命。”太叔卢落目望着他,“可谓轻而易举。”
说罢,他转手收起了架在他脖子上的金锏。
佩剑与金锏双立在了金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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