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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一讶,身上汗毛都有点竖起来的意思,该不会是黑山的驻军找来了吧?
他仔细一想,不应该,若是黑山的驻军发现了什么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找了,袭击他们才有可能。
这样过来可能只是走什么礼节流程而已,或者只是单纯一个黑山的官员过来拜访。
秦涓倒是担心曰曰有没把那些金银藏好……别露出马脚让人瞧见了。
他知道他们到了封地后会有很多需要大量的用钱的地方,曰曰更清楚,乃马真后给他的封地,贫瘠、物质稀少、气候恶劣……
再过六年,他们从大同府带来的士兵,还有乃马真将要给他们的三千骑兵会剩下多少,这一切都是未知。
罗卜城会是曰曰封地的中心,因为只有这座城能辐射曰曰封地大部分地域,除非他们能在十年内在罗卜泊附近建成他们想象中的大城。
关于罗卜城,秦涓的认识是狂野的风沙、破旧的风幡、交织的彩旗,还有那里众多不同宗教的信徒……
几乎一整座城信徒占据主要。
大概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吧,让即将去那里的大永王曰曰,刚好是一个不信神不信佛不信鬼的人……
*
这一年秋,秦涓跟随大永王再至罗卜城。
六岁的时候也许随吉哈布营的大军经过着这里,只是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年前跟随雪别台将军经过这里时他是记得的。
与一年前不同,此时的罗卜城因为迎接这位王,当地的官员即使贫穷也安排了百姓相迎。
曰曰喜欢紫色,城门口用的是紫色和红色的布幡。
秦涓骑马走过城门的时候,盯着这些布幡怔怔然出神。
紫色的染料很难提取,多是从西边很远的地方进口来的,所以纯粹的原生紫色的布料放在哪里都很昂贵。
当然南方宋人聪明,用靛青加以红色,混合成了可以替代原生紫色的混合紫色,而这种紫通常带一点底色的红,或者底色的蓝,曾经宋国将这些用混合紫染成的布匹卖给钟爱紫色的西夏与大辽。
秦涓想曰曰看到了官员们对他的诚意,应该会高兴的,至少他们用了心思,并没有敷衍这位没有父王与母妃撑腰的少年王爷。
他们给王爷腾出了城中最好的殿宇作为他的落榻之处。
即使这最好的……也看着相当简陋,甚至不及大都里一个伺候皇妃的奴才住的地方。
曰曰似乎是早料到了,没有任何介意,毕竟曾经是跟随过军队历练过的王世子。居住的地方只要干净整洁就好。
*
曰曰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将极布扎整理出来的法令递给罗卜城的城官。
这位城官叫录文真修,是蒙族,但秦涓听他的名字又有点像是吐蕃人。有可能吧,私事也不好多打听,姑且以后就称呼为真修大人。
真修大人躬身行礼接过极布扎递来的法令。
这时曰曰又吩咐:“本王将部下几人,极布扎封了文官以后跟着真修大人做事,阿奕噶封六品将军,大都那边已发布了旨意,受封的文书应该在路上了……至于,将军身前怎无副将,这副将嘛……”
真修大人身后几个罗卜城的大人蠢蠢欲动了,等待提携的人一大把,正愁没机会。
可大永王语锋一转,眯眼道:“这个人嘛,一己之力解虎思斡耳朵之围,十一岁射杀谷知塔塔族大将,本文属意此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还是各位觉得有比此人功绩更大者?不妨让本王一闻英勇事迹,本王自当爱惜人才,委以重任。”
极布扎都暗道王爷真狠……
那些官员忙行礼作揖:“王爷英明神武,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秦涓,你过来,以后你就是罗卜城将军身边唯一的副将了,今日好好认识一下这几位大人吧。”曰曰笑的神采飞扬。
秦涓走过去,站在官员们的面前。
官员们不禁抬起头看向这个少年颀伟的身形,有几分清瘦,显得过于修长,脸上戴着半块面具,露出好看的鼻头,看似削薄又有张力的唇瓣,近乎完美的下颌……
也有官员注意到他的手生的极好看,骨节分明,纤细且长。
“拿下面具,让他们识得你的容貌。”曰曰再吩咐。
秦涓听话的拿下面具,一张俊美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有几声抽吸声,响起又立刻安静。
是一张稚嫩的脸,果然还是个孩子。
真修大人知道,这样青涩的面庞难免会有人不服,也难怪大永王会让他戴上面具。
他率先对秦涓道:“秦大人,以后就是同僚了。”
事实上即使这位罗卜城的官员没有任何品级,但也比秦涓一介副将的官要大。
秦涓明白,立刻对真修抱拳一礼。
*
没过半个月阿奕噶的封将文书抵达罗卜城,随之而来的还有六品将的甲胄。
阿奕噶成了,这座城里唯一的六品将军。
“哥,你的理想,终于达成了。”这一刻,秦涓比阿奕噶还高兴,就像回到了几年前,他还是那个八.九岁的孩子,那年那日眼前的阿奕噶,与现在一身甲胄的阿奕噶重合了。
阿奕噶自然也是高兴的,他展开双臂拥抱了秦涓:“哥还需努力,你也要努力,咱们一起封王拜将!”
“嗯!”秦涓点头,咧嘴笑了。
从这日以后秦涓骑马跟在一身甲胄的阿奕噶身后,他们会在清晨辰时初刻巡视罗卜城。
时日多了,罗卜城的人都认识他们了。
一个身披甲胄容貌英武的将军,及跟随将军的戴着面具的少年副将。身后的巡查骑兵总会更换,但不变的是这两个人。
渐渐的,秦涓发现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多了几个女子。
他察觉到了,那些女子是想得到阿奕噶的回眸一顾,但阿奕噶知道她们的存在,却不曾看过她们。
秦涓更在意的是罗卜城中官员及百姓对阿奕噶的看法,这样对阿奕噶不好,甚至还会有人说阿奕噶“引诱”良家女子,嘴碎的人会乱说,他隐约听到一点风声了,他并不希望阿奕噶以后会为名声的事困扰。
马上要进入冬季了,冬季的罗卜城非常难熬,到那个时候这些女子出来的少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跟在巡查的骑兵队后面了……想到这里他隐隐的期待冬天的到来了。
*
大雪让罗卜城路上的行人减少。
罗卜城城墙的建设也逐渐开始停工,大永王想在两年内修建起罗卜城的城墙,这样一旦有战事他们能守住罗卜城。
也是下起大雪的这一日,曰曰的随从乌笃骑马走进罗卜城。
乌笃从曰曰七岁时就跟在曰曰身边,曰曰对乌笃的感情,更像是对亲人。
乌笃带来了吉哈布大营的最新消息:大将军重伤危在旦夕,大将军害怕自己随时撒手人寰,想让曰曰去见他最后一面,他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怎么就危在旦夕了!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曰曰双手摇晃着乌笃的肩膀,眼眶红透了,眼里的泪花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大将军带骑兵去支援……中了一箭,在要害处,命是保住了,恐怕也撑不住多久了,所以……才……”乌笃哽咽的说道,“现在大将军只等见您一面……连兀林怒少爷都被支开了……”
乌笃说完跪了下去。接着许多人都跪了下来……
草原上的将军很多,汗封的、王封的、有许多许多,但三五座大营里,大将军只有一个。
秦涓长这么大知道的大将军只有这一个,甚至连大将军本名都不知道,因为直到他的人只能喊他大将军,没有人敢叫他的本名。
窝阔台汗在世时,所封的大将军,屈指可数。
曰曰的叔叔是其中之一。
这个大将军的战绩不是最好看的,甚至可以称之难看,他手下的人的数据也是最惨的……可是他应援的每一座大营没有一次贻误。
也许……他们用惨烈的数据,换来的是别人的成功、别人的战绩。
无关其他,秦涓不得不说这是真正的应援营精神。
而蒙语里吉哈布的意思就是精神。
听到这里,年少时的那一份苦难,渐渐的化作一份记忆。
他不会忘记吉哈布大营对他人生的改变,从美好跌入苦难,但也不会忘记吉哈布教给他的精神吧。
他静默的退出这里,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到,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因为他还没有成长到,能对苦难释怀的年纪。
他仍旧记得那些丑陋、与不美好的东西。
他担心奴奴秣赫,担心桑巴干、担心沐雅和大鹰,但他知道只要活着,他们总有一天能见面的。
*
当夜里曰曰便带着乌笃便装离开罗卜城前往西域安荻枯城。
秦涓想跟着去的,曰曰不准,说城防建设雪一停就要开始,必须留他在城中督工。
且曰曰此去估计明年春末、甚至夏末才能回来。
罗卜城至安荻枯城的距离,好比大都至罗卜城的距离,遥远且漫长。
因为是秘密出行,没有盛大的送别仪式,秦涓和阿奕噶将曰曰和乌笃送至罗卜城外三十里外的沙丘处便返程了。
曰曰的离别是寂静的。
当秦涓看着漫漫黄沙,只能祈求大将军撑到见到曰曰……这样对局势最好。
更祈求曰曰和乌笃平安归来。
*
这一年的新年,秦涓带着松蛮在真修大人的家中度过,在爆竹声中他的本命年悄然过去了……
真修大人一家很喜欢松蛮,真修大人有一个女儿,年六岁,却像个小子,个头大浓眉大眼的,总拿松蛮逗趣,松蛮被她欺负的恨不得哭了,她便叉着腰威胁:“再哭,再哭我长大了嫁给你!”
听到此句,松蛮硬生生的把眼泪挤回去了:“我才不要娶你,我娶母猪都不娶你!”
听到这里,院子里的奴才们都能笑的前俯后仰,那小姑娘更像没事的人一样捧腹大笑:“我长大了给你找头母猪,哈哈哈哈,要白的,还是要黑的。”
“……”可没把松蛮气死了。
若不是真修大人家的夫人会做好多好吃的,他才不想在这里被人欺负!秦涓哥哥说不能打女人,那他一直被女人欺负怎么办?谁来救救他啊!
年饭是晌午过后,因为真修大人的夫人是汉女的缘故,这里保留了中原的习俗,让秦涓如回家乡。
这应该是六岁以来,他过的最舒心的年夜。
吃过年饭,被松蛮和录文春花拉着去门外的大街上放烟火,点爆竹,松蛮跟在春花屁股后面胡闹,见到有一般大的孩子出来便扔爆竹,吓得那条街的小孩子们哇哇大哭,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了。
但只要秦涓一瞪眼,两个孩子都乖乖的进屋了。
院子里录文夫人仍在忙活,这是个勤劳又美丽的女人,秦涓在她的身上能看到他母亲的影子,于是母亲的样子,再度鲜活在了他的记忆里……如此悄然的,悄无声息的,静静归来。
同样是金国汉女,她们都有着如此契合的共同之处。
与她的女儿录文春花的闹腾完全不一样,录文夫人安静,因为她不会说话。
她一抬头见秦涓在看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秦涓愣了一下,走了过去。
她掀开锅子将一碟刚蒸好的米糕端出来。
比划了一番,给他递上筷子。
秦涓接过筷子,那一瞬间,眼眶有些红了。
这是江左的米糕,是江左才有的米糕……
录文夫人一定知道他是宋人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此刻,感动盈满他的心间。
他几乎是哽咽的吃完一碟米糕,一点都不觉得烫嘴……
*
背着松蛮从真修大人府上回来的时候下起了大雪,他背着松蛮,松蛮再系上斗篷,两人依偎在斗篷之中。
松蛮玩了一会儿雪花后,便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涓走得更快了一些,前面街道的转角处似乎是停了一个人,当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人时,那人消失在转角处。
那一刹那他反应过来,方才那个撑伞的人影……有那么一点……像。
赵淮之。
他全身的血脉僵了一瞬,箭步流星的去追,追至转角处,看向那长街的尽头,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荡荡的街市,大雪纷飞,千家万户都在度过佳节,大街上除了他这家去的人,不会有其他人。
或许是他眼花了,这里怎么可能看到赵淮之!
他一定是疯了。
他的唇瓣轻颤着,为自己疯狂的思绪感到深深的不解,可是……为什么……会想到赵淮之。
他突然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他一定是玩的太累了。
只要睡一觉醒来,就不会多想了。
*
初五是他的生辰,他将松蛮交给极布扎,不知怎么他想离开罗卜城,去城外走走,于是找上司阿奕噶告了假。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年的生辰秦涓收到了阿奕噶送他的礼物。
一块胸甲,两个护腕甲,两块臂甲。算起来至少得一大锭马蹄银,才能卖到。
小狼崽高兴的跳起来了,是武备!武备啊!多少儿郎的梦中之物!
“哥,你是我亲哥!”小狼崽高兴的恨不得去搂阿奕噶的脖子。
阿奕噶挑眉一笑:“赶明年再送你一副腿甲,哥现在有点穷了……嘿嘿!”
小狼崽点头再点头:“我等着呢!”
“行了,要出城早点去,也早点回来。”阿奕噶拍拍他的肩,巡城去了。
*
秦涓绑上全新的胸甲、臂甲、护腕甲骑着马,神神气气的出城了。
可没走上几里路就察觉到……
有人跟踪!
自然不会是阿奕噶或者是罗卜城的官员……那会是谁想要跟踪他呢?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年夜时,在街口出现的那个身影……
他的身子一僵,不知怎么放缓了步伐,他甚至有些期待……
有些期待与他的重逢。
今日他十三岁生辰,若是许一个生辰的愿望能成功的话……
那就许。
重逢吧。
他轻轻的闭上眼。
他出生在初五,祖母说他出生时祖父、爹爹都喜欢极了,因为秦家从商,初五正好是坊间流传的财神爷的生辰,所以商人定此日为“开市”,祖父说他会给秦家带来好运……
终于马儿在快干涸的河水前停下了。
他感受到,不远处有人向着他走来。
轻而慢的步伐,不急不躁,沉敛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罗卜城于十四世纪中叶被黄沙掩埋,所以我将这座城设定成了曰曰的封地中心,构建了这样一段故事。
与罗卜城一样,前文提到的押儿牵和可失哈儿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失哈儿应该就是现在的喀什。
当走过黄沙,那些掩埋在沙丘之下的真相无从得知了。
或许,风知道吧。
*
狐狐:听说你给旦木烤过兔子。
秦涓(吓):……你要吃我给你烤。
狐狐(狐疑)(狐狐听到的是你要吃我,给你烤)
秦涓(脸红):刚刚断句有问题,是你要吃,我给你……唔。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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