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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遇到的玩鼓槌的不多,前一个是桑巴干。他也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见到玩鼓槌的人。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桑巴干了。
所以那人冲过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这一下那些围攻他的人有机可乘了,都朝着他刺过来。
因为没有穿甲胄,他的肩膀很快被刺了一刀,好在不深……那疼痛他尚且还能忍受。
有骑兵看到了,冲过来帮他挡鼓槌,但很快被捶飞了出去。
秦涓瞳孔一震,他夹着马腹,提刀冲过去。
正因为从来没有与握着鼓槌的人交过手,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刹那有些沸腾。
鼓槌挥舞之间,他要避开鼓槌与身后那些人向他刺来的刀。
有骑兵帮他拦住身后的人,他很快与拿鼓槌的决斗起来。
鼓槌挥舞的速度若是加快能听到恨遒劲有力的挥舞声,因为鼓槌本身很重,若是被这东西砸到轻者会受极其严重的内伤,重者当场死亡。
这也是秦涓宁可被刀刺到也不能被鼓槌砸到的原因。
他不知道该怎么伤到面前的人,这个人的速度很快,而且他明显感受到对方意图在体力没有用完的情况下,速战速决伤到他,所以对方的打法很激进。
对方太猛了,秦涓避了一会儿就感受到很吃力,再这么下去,他倒是要被这人把体力耗尽。
可他找不到对抗这种对手的正确方法。短时间内他无法找到答案,只能凭着本能挥刀,躲避对方的袭击。
可是长刀本身就存在缺陷,比如轻快不及短刀,杀伤力度又不及重刀。
最重要的一点,长刀刚而易折。
他正想着,只听哐的一声,刀断裂了,这不是宁柏给他的那把刀,因为事出突然,他出来的急根本没时间去换刀,只是随便带了一把骑兵的刀出门。
有骑兵立刻将手中的刀扔过来,只是被那些马贼阻拦刀落在了地上。
这时,那鼓槌又挥过来了,秦涓避开之后还没喘上一口气,那鼓槌追着他挥来……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滚落在地,这时那些马贼齐齐向他挥刀而至。
他的骑兵们狂奔而至,盾牌护住他。
“哐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还伴有骏马的嘶鸣声。
秦涓知道刚才即使鼓槌没有碰到他的人,但他也被这人强大的气场伤到了。
这个人的内力底子不会在他之下。
何况他还有宁柏给他的内力护体。
当骑兵挡在他的前面后,马贼们再冲了过来企图以肉搏冲散他们的盾牌阵型。
眼看着那些人要冲过来了,可是秦涓却发现自己暂时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摔,让他受了点内伤。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听到有人大喊:“他们首领死了!”
“他们首领死了!”
原来是他们这边吸引去了大部分注意力,使得曰曰成功击杀了他们的首领。
首领到底死没死他们不清楚,只是看到曰曰将刀刺进了那人的腹部还提起了那人的衣领。
“再动一下,我割下他的……”曰曰猩红着双目看向那些马贼。
马贼们应该是被吓到了,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敢说话。
等到有人站出来说:“你别这么做,我,我投降……”
那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面朝曰曰跪下。
他一跪下,有好几个人也跟着跪下了。
当然反抗的人也不少,只不过此时这些马贼军心已溃散,强弩之末,难穿缟素。
秦涓立刻吩咐骑兵们将反抗的人拿下,这时旦木走过来,将手递给他。
秦涓不习惯旦木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握着旦木的手站起来,脸颊红红的。
旦木抱着胸,银铃儿似的声音说道:“我几年前见伯牙兀氏的将士与拿鼓槌的人打过,那时要三个将士才能将一个人拿下,拿鼓槌的人前期力量迅猛,是不好和他硬刚的,你敢用刀来挡,也是不怕死呀。”
秦涓吐出一口浊气:“是我轻敌了。”
只是他仍搞不懂这样的人为何会做马贼,而且,似乎是在曰曰说要将他们的首领斩首的时候,那个人不再攻击他们,沉默而屈辱的悄然跪地。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将士们带着极端憎恶,对其首领十分忠心。身怀武艺,落草为寇。
曰曰看着骑兵们将这些人的武器全部没收,把人都绑好了,才缓缓放开他们的首领。
那个马贼首领已经奄奄一息了,曰曰叫来了军医为其诊治,军医先给首领止血,喂了缓解疼痛的药丸。
剩下的骑兵负责将马贼老巢里的赃物带走,当然还有约百人的妇孺。
当他们浩荡的大军从林子里出来,已是天亮了。
在他们往罗卜的方向走的第三天,一支军队出现了。
来人告知大永王,他们是从夏州来的,这一个马贼帮派他们跟了快半年了,请求大永王将人交给他们。
秦涓立刻知道了,这些人是他和旦木之前遇到的那个军队。
没有想到他们会追到这里来,之前还在想这支军队去了哪里……
原来他们是从夏州来的,这些人还是扩端王的人,夏州现在属于扩端王第三子只必帖木儿的管辖。
只听大永王冷声说道:“本王在本王的地盘上抓到的马贼,便归由本王来管。”
凭什么他们出力,这些人再来捡现成的?当他们是傻子啊!
很明显曰曰气的唇角都在抖。
“这……大永王,我们已查这帮马贼三年多了,半年前查到他们行踪,又跟了他们半年,只是不巧在两个月前给跟丢了,没想到他们秘密在您的地盘上搭窝了……”
“那本王问你,一个猎户在自己的地盘上打到了一只猎物,那他有义务将这只猎物分尸了给村子里的每一个猎户一份吗?”
“这……没必要吧。”
曰曰眯眸:“既然没必要,还不快滚!人是本王亲自来抓的,你们凭什么来分羹。本王对你们已经足够客气了!”
曰曰说话间一声令下,他们的军队绝尘而去。
再过三日至罗卜城,满城人欢庆大永王剿了马贼窝。
这件事甚至被编成了故事在罗卜城流传开了。
至于那些马贼的去留,成了一个难题。
丢到牢里都浪费面粉的一帮人,官员们都建议把马贼们斩首示众,还能大快人心。
曰曰似乎不愿意,便问秦涓的意思。
秦涓从来都是认为武力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况且杀了马贼,那马贼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让仇恨延伸只会成为死题。
不好搞,很不好搞。
“可以让他们去种田或者放羊,骑兵们看管他们,前提是没收他们的一切武器,吃饭不准用刀,改用筷子。”
似乎后来筷子在北疆的流行也与禁武有很大的关系。
“还要分出人来看住他们,并不划算。”曰曰撑着下巴看向站着、或跪在下边的官员和部分马贼。
“那王爷说怎么办。”秦涓皱起眉,语气有些不好琢磨。
曰曰一吓,看向他:“……我自然是没想好才问你的。”
秦涓挑眉:“你可以问问马贼们的意思。”
曰曰:“问他们做什么,不都是一群手下败将,等着我们宰割。”
手下败将们:“……”
“如果大王觉得杀了干净的话就杀了吧。”有大人说道,“省得担心害怕,不如一劳永逸。”
“下官附议。”
“……”
马贼们不乐意了,俯首哀嚎:“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这么说你们想活命?”曰曰又看向马贼们。
马贼们点点头。
“可我的百姓都惧怕你们,我的官员都不希望你们再生事端,而且你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懒、酗酒、好斗,并不好管束。”曰曰站起来,负手踱步。
“大王我们会乖乖的,求大王英明放过我们一马。”
“大王我们保证不会再杀人抢劫了。”
“你向我保证,我怎么向百姓保证。”曰曰摸了摸下巴,“行吧,留也要留能功在社稷的人,会什么的去极布扎那里登记,实在没用的全部杀掉干净,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
在场的人顿时感觉他们这位年轻的王是真的狠。
“那马贼们老巢中的那些妇人孩子如何安置?”有人问道。
“男孩调往农舍和羊舍,女人们暂时调往……等手工坊建起来了,再调往手工坊务工。”曰曰吩咐道。
秦涓没有歇几日,真修大人和阿奕噶的信到了。
朵颜氏已收下聘礼,也订好了婚期。
大永王不日就要启程了。
次日清点骑兵五百于人,他们拟定三日后启程。
也是这日秦涓又收到了一块面具,和上次那块赤金的有出入,但看的出来,拉丝嵌花的工艺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别问了,包金银的,不是纯金,谁叫你把之前那块搞丢了。”曰曰挑眉说道。
其实没丢,离开乌思藏的时候秦涓将面具给了恰那多吉,但不好说,他便直接跟曰曰说丢了。
“包金银的,你可真有钱。”秦涓说着戴上面具,这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十一岁,刚戴面具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帅很英武。
那个时候对帅和英武的定义很简单,似乎是让别人惧怕就是帅。
正好,当他戴着面具的时候,许多人都惧怕他。
这样的他发号施令起来,也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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