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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晨时总是灰蒙蒙的,像是压着一层霜,看的人心里不大痛快。冷气又促,扑面而来,吹的人汗毛直立,恨不得转身钻进暖和的地方再也不出来,聂怜冬日里就总是懒懒的不愿意起身动弹。
可今日,要上山礼佛,必须要早起了。
纵然天刚微亮,院子里的下人也已经忙活了起来,脚步虽轻,但透过窗棂依旧可见来来往往攒动的人影。
屋子里被炭火烧的暖洋洋得,聂怜被叫醒时还是有些头疼。抱着被子眼皮恹恹地垂着,倚在床头坐了好一会这才下了床。
迎春一边将青梅色的裘毛袄裙往聂怜身上套,一边笑道:“奴婢瞧着今日天不错,上山时也能少受些风吹的罪。”
聂怜往外瞧了瞧。晨曦微光洒在院里的枯枝上,似有灰黄毛色的鸟儿站在枝头。朱红的栏杆往下滴着化开的雪水,檐下也是淅淅沥沥的,一连阴沉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了。
聂怜舒了一口气。天不好时上山那可是宛如迎着冷刀子往前走,尤其是山路还不好走。
梳妆打扮好后,聂怜坐下来用早膳。
因中毒一事,聂锦发落了好些人。如今聂怜院子里的小厨房人手不够,便只能先吃府里厨房做的膳食。
膳食,是王嬷嬷亲自领人送过来。
王嬷嬷站在桌旁道:“送来的都是大小姐您平日里素来爱吃的,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聂怜侧身净着手,“嬷嬷有心了,还劳烦您跑这一趟。”
“大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奴应做的。”王嬷嬷微欠身子。
聂怜闻言付之一笑。
王嬷嬷指着那道鸽子枸杞汤道:“这是夫人吩咐厨房给每位小姐添的一道羹汤,喝了好暖和一些。今日虽天好,但上山总是累人得紧。”
“劳烦嬷嬷替我谢过母亲。”聂怜扬手,春晓上前盛了一小碗鸽子汤递给聂怜。
聂怜接过,品了一口,“听说这次礼佛嬷嬷被母亲留下来照看内院,不能跟着我们一同上山了。”
“是。”王嬷嬷眸色一动,紧了紧手,笑道:“易嬷嬷常年不进内院,总有不熟悉的。夫人怕易嬷嬷手忙脚乱出了差错,故这次先将老奴留下来照管内院,让易嬷嬷跟着主子们一同上山,也好少些差错。”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聂怜点点头,“易嬷嬷确实多年不曾碰过内院事宜,定是生疏的。上山礼佛的时日里府上主子皆不在,主事之人自然不能马虎。嬷嬷跟着母亲多年,行事又稳妥,自然是比易嬷嬷要合适些。”
王嬷嬷闻言欠下身子,嘴角的笑还未咧起,就听见聂怜继续说道:“只是……府上刚出了大乱子,闹得人心惶惶,那几日我虽病着却也听说了一二。嬷嬷虽稳妥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叮嘱两句,还请嬷嬷行事定要周全当心,仔细小心为上,这段日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不然……”
“叮当”一声,聂怜将羹勺放进碗里,虽未把话说全,可还是让王嬷嬷脸上的笑意凝住。
顿了顿,王嬷嬷深深地看了聂怜一眼后低下头道:“是,大小姐的嘱咐老奴谨记在心,定不辜负大小姐的期许。”
聂怜颔首笑道:“嬷嬷能记在心里就好。今日出府,嬷嬷定有还多事要张罗,我便不留嬷嬷说话了。迎春,替我去送送嬷嬷。”
王嬷嬷走后,聂怜用了两口点心和甜粥就放下了碗筷,春晓劝道:“小姐,今日上山要走山路,实在是累人,您再用些吧,上山时也好有些力气。”
聂怜摇了摇头,“今日起身时,头有些晕,用不下去吃食,让她们把早膳撤下去吧。”
春晓顿时有些紧张。韩婆给聂怜下毒一事虽是在聂怜自己的默许下进行的,可每当她想起聂怜哇哇吐血时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
“趁现在还早,奴婢将府上的医师拉来给您把把脉。”春晓放下手中的东西,朝聂怜福了福身子,转身急忙去请医师了。
医师被请回来时,聂怜刚吐过一回。
医师一听,也有些慌了。将手帕搭在聂怜的手腕上连坐下的功夫都没有了。
好在细细把完脉之后没发现什么中毒的迹象,医师松了一口气,缓声道:“无事,无事。只是小姐余毒刚清,身子有些弱,这几日又劳心费神心绪起伏过大,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吃些补气血的汤药即可。”
话音刚落,闻讯赶来的陈氏便进来了,正好听见了这句话,陈氏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忧心,“那这次上山,怜儿你……”
“我无事,母亲不必忧心。我往年因身子不好已许久未上山礼过佛了,也想去为逝母念念经文,还请母亲允我尽了这个孝道。”聂怜说。
聂怜这么说,陈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让厨房又做了两碗补气血的汤来,让聂怜喝下,看着聂怜面色好转了些,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目送陈氏等人出了院子,春晓忧心忡忡地看着聂怜,劝道:“小姐,要不此次上山礼佛您就别去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迎春也附和道:“是啊小姐,身子才是最紧要的。您身子本就不好,要不还是在府上养一养吧。”
聂怜摇头,感觉吐完之后好受多了,“若是我不出府,之前安排的事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才是真的麻烦。
而且,此次上山她还有一事。
她要上山去见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春晓见聂怜说的果决,就知道聂怜心意已决,便不敢再劝。和迎春对视一眼后,双双叹气,准备再去拿些厚实衣裳和小库房里的药材替聂怜备着。
等晨时的寒霜褪去,马车也已经备好。
聂怜戴上斗笠出府上了马车,这次只她一人坐。许是记挂着她的身子,陈氏不敢再塞人进来吵她。
只是苦了聂妤了,要和聂悦挤在一辆马车里,聂妤身后的小丫鬟瞧见聂悦时脸都拉下来了好长。
以前上山礼佛陈氏是不带聂悦的,她也瞧不上聂悦。可自从前几年,聂悦开始趁上山礼佛这段时日在家中频频生事,跑去聂怜的院子里大闹,惹得家宅不宁,扰的聂怜病了好几场,还连累着威武将军府丢了好大的脸面,陈氏也就只能将她也捎带上了。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街上除了商贩人还不多,马车倒也走得顺畅。
聂怜在马车里头闭目养神,手里端着一杯泡着枸杞红枣的热茶,时不时地抿上一口。
而此时的皇宫内,却已乱作一团。
御书房门前跪了一群宫人,正在暗暗叫苦。里头,仁孝帝恨不能掀了御书房书案,指着下头坐着的人气得站都站不住。
...
“小姐,您看那个,捏糖人的!”马车里,春晓指着外头捏糖人的商贩兴奋道:“奴婢自进府之后就未见过捏糖人的了,那个马,捏的可真像。”
自前朝以来,就不怎么束缚女子出行。但聂怜因为当众晕倒出丑而整日懒懒的不愿出府见人,这些伺候她的小丫鬟们也就只能整日窝缩在府里,没有机会出府上街逛上一逛。
聂怜睁眼瞧了瞧,笑道:“今日要上山,慢不得。等下山吧,等下山后我就领着你们上街逛一逛再回府。”
闻言,就是迎春也忍不住弯了眼眸,欢喜起来。
天刚亮不久,街上人少,马车驾得快,快到晌午时就到了山脚下。
接下来的路就不好走了,马车也颠簸了起来,晃得人头晕脑胀。聂怜脸色又白了下来,但好在除了头晕些,没有别的不适。
路上石头多又杂,又是刚化雪没几日,路上多泥泞。车夫小心驾驶着,却还是难免车轮子打滑,有几次吓得迎春都忍不住低声轻呼。
聂怜被晃得有些受不住,掀开车帘子,嗅了一口外面的冷气。马车内点着熏香虽好闻可在头晕时却闻得人有些不太舒服,倒还不如外面种满了松树的草木气来的舒畅。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到了半山腰处,马车停下来了。
聂珍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聂怜刚探出身子就见聂珍一溜小跑到前方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
那亭子修得气派,朱红四角檐上挂着铜铃,风吹过就响起一阵悦耳的叮当声。
这座亭子每日都会有山上的庙僧下来打扫,很干净,就是为了让上山的人有个地方歇脚。
过了这座亭子上山的路就变成了一层层台阶,马车只能原路返回,要上山就只能一节节走上去。
聂怜刚走进亭子里,陈氏就过来询问她的身子,见她确实无碍这才放下心来。让易嬷嬷沏几盏热茶给聂怜聂妤等人喝,又拿出了一方食盒,将里头的糕点拿出来,“都歇歇脚,缓口气,一会走上山可有的是力气要出。”
已快晌午了,今日天公作美,没什么大风,日头也足。就是坐在亭子里也有日光斜斜地洒进来,暖洋洋的。四周是松树围成的林,郁郁葱葱,有些松树上还挂着落雪。
冷气混杂着草木气,透人心脾,就是聂怜也觉得舒畅多了。
停了有一刻钟,在聂悦不耐烦的连声催促下,陈氏这才领着众人动身上山。
今日聂悦倒是没有故意生事,只是颇为不耐。对着聂珍的挑衅也是爱答不理的,眸子频频往山上瞧,像是急着上山的样子。
神色中还隐隐夹杂着兴奋,手拿着帕子一角捏得紧紧的。
聂怜垂下眸子,敛下眸中深思。
五年前陈氏带着聂妤、聂珍和聂塘一同去上山礼佛,眼看她们就要回来时聂悦突然开始发疯,不是跑到她的院子里大吵大闹,就是想方设法地跑出府去撒泼。从那年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要陈氏不带着她,她就宛若疯了一般,府里府外的乱撒泼。
逼得陈氏无法,只好带上她一起。
上一世,她不解其意,权当她是个疯子。可眼下想想聂悦此番恐怕另有用意,若不是为了存心扰威武将军府家宅不宁,那就是想跟着陈氏等人一同上山。
上山,她为何急着上山。
是想见什么人,还是想办什么事?
聂怜眯了眯眸子,不禁朝聂悦看去。上一世在寺庙里发生的那桩丑事,是不是也和她有关系。
聂怜垂下的手指颤了颤。
许是察觉到了聂怜的注视,聂悦扭过头来,正好撞上聂怜的目光。
她怔了怔,回过神后冲着聂怜勾起唇角扬起了一抹嚣张又冰冷的笑容。
像是瞧见猎物的猎人,笑容里满是不怀好意。
聂怜淡淡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回了她一个笑。
上山的路虽是石阶,没有泥泞土坑和石子,却也不好走。雪水残留在石阶上,因为山高冷的厉害,有些化掉的雪水便结成了冰,一个不留神踩上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迎春在聂怜身侧扶着她,春晓一干丫鬟在聂怜身后跟着,以防聂怜脚底打滑滚下去。
养尊处优惯了,聂珍走了一小会便开始喊累了,要停下来歇脚。
聂悦斜睨了她一眼,殷红的嘴里吐出来两个字:“矫情。”
聂珍爬的累,心里气儿正不顺,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聂悦也不怕她,干脆停下上山的脚步,扭头冲她冷冷道:“说你矫情!嫌累就回去,在这里显什么眼!”
“让我回去,你算个什么东西?要回去也是你回去!”聂珍怒喊道。
“我又不觉得累。”聂悦道。
她今日其实并不想跟聂珍吵,只是在看到聂珍拖着步子不肯向前的磨蹭样子着急,没忍住出了声。
聂珍此时倒是不觉得累了。三两步迈到聂悦跟前,伸手推了她一把,看她倒地这才收回手,“凭你是谁,也敢说我!”
她憋着上一回的仇,一见到聂悦她就气不顺,今日这一路上她都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将这仇报回去。
这一下,聂悦猝不及防。怔松了一下,聂悦瞪大双眸,推开身后搀扶她的小丫鬟,自己站起来不等人回神抬起手就想去推聂珍。
她站在上头,被站在下头的聂珍推一把会摔在石阶上。可若是她反过来推聂珍,那聂珍是会从石阶上滚下去的。
陈氏吓了一跳,急忙过来。
好在聂塘早就防备着聂悦来这么一下,及时握住了聂悦扬起来的手。
聂珍后退两个台阶,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聂悦真敢反过来推她。往下望望,山腰处的亭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朱红小点,在这里摔下去非死即伤。
“都闹什么!”陈氏也踩台阶走的累得慌,本以为只是斗斗嘴便不想管。谁知还不等她眨下眼,聂珍就动了手。
“还嫌不够累是吗,在这里动手推人,是想滚下去一道摔死在这儿吗!”陈氏一边走过来一边怒喝。
“可不是我先动的手。”聂悦冷笑道。
“松开!”聂悦挣扎了一下被聂塘桎梏住的胳膊。
聂塘犹豫了一下,怕她再突然动手。
“怎么,你一个男子握住我的胳膊不放是打算日后娶我吗!”聂悦冷道。
聂塘闻言面色一滞,陈氏拧眉,别过脸不想再多看聂悦一眼:“放开她。”
“都安生些,若谁再敢生事就立马送回去关进院子里!”陈氏瞥了一眼聂悦,沉声道。
聂悦揉着被握出红痕的手腕,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走。
陈氏没管她,抬手指了指聂珍,目含警告。
闹腾这一回,聂珍也不喊累了,堵着气步子迈得很大。
“走到哪里都不安生。”春晓在聂怜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等到晌午已过,终于到了山顶,那颗挂满红布条的姻缘树在山顶上静静伫立。
庙里的主持守在树下,见她们上来,走上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好,随后将聂怜一干人等迎了进去。
陈氏已经叫人打点好了,除了将军府的人这几日庙里是不让旁人来住的,住持也已经安排好了她们这几日留宿的院子。
几个院子都挨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挑的。陈氏分完院子,就让她们自己去各自的院子里歇着了。
聂怜的院子稍微大了一些,有个后院,里头种着松树和梅花。因旁边挨着聂悦的院子,就是这处院子大了些,聂珍聂妤也不愿意住。聂怜懒得听她们再争再吵,便住了进来。
正好也方便她盯着聂悦。
倒是春晓和迎春十分不情愿,一边撇嘴一边听着聂悦住进旁边院子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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