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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元冷竹没想到他会如此问。
她凝视着他,那你可知前世我心中除了你之再无他人,除了你的事情之,再无他事吗?
可那又怎样呢?即使我只为你而活,你可曾多眷顾过我一眼么?
她的口气转冷:“肃王,那你呢?你总问我的心,那你可知你的心?你总说我是你的。那你是要一席之地,还是要我的全然归属?”
穆明泓没料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话。他眸子更深,现出一丝幽幽怒火:“你是在说我只是见色起意,为色所迷?”
元冷竹一顿,心中亦有一丝乱。
自打今生相见,穆明泓对她的好,她不能视而不见。只是这般好,究竟是什么呢?穆明泓你自己又知道么?
这里面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利用,有几分顺势而为,有几分心有不甘,又有几分一时迷惑?
她定看着穆明泓,轻声问:“肃王你又如何看待元碧萧?”
穆明泓的口气略有不耐:“为何你总是问元碧萧?我已经说过,我只是为了探查守备府那日的真相,才去探访于她。”
元冷竹看着穆明泓微微皱起的眉头,眼睛中一闪而过的迷惘和痛楚,她轻声叹了口气。
穆明泓还是不知道他自己的心。她用了十五年才懂得的事,如今的穆明泓却又不明白了。她可没有十五年跟他耗着了。
她垂下眼睛道:“这些话,全然是真么?肃王,你总让我看你的心,但你可真的知晓自己的心?”
穆明泓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一个两个都要我看清楚我的心。那我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要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
元冷竹只觉他气息火热,而他的情话也如此火热。
“阿竹,怎么半天还不回来?”却听宁玉穹在门中说,嘎吱一声,她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穆明泓不见了,宁玉穹只见元冷竹似乎松了口气。
宁玉穹是因为担心元冷竹才特意出门。她细细看了她一番,发现元冷竹除了眸光有些迷蒙之,并无什么不妥,也松了口气。
“肃王他……”
元
冷竹截住话头:“宁姐姐,我知道。我不会错打了主意。”
宁玉穹为她理了理头发,又道:“其实若你回归你亲生父母家。那也不是不能跟肃王匹配啊。我倒觉得……”
元冷竹摇头,她坚地看着宁玉穹道:“宁姐姐,再勿为他说话。你以前告诉我说他并非良配。的确如此。”
宁玉穹叹息,终于道:“可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众人面前同骑而归,也不曾一起共历生死。阿竹,你如今怕是只能嫁给他了。好在肃王似乎对你也十分有心。”
元冷竹却定地看着宁玉穹道:“宁姐姐,可记得我们的海境之约?我若去了海境,这大越的规矩礼法就再与我无干。同骑又如何,我还跟他共枕过,不也……”
宁玉穹急得捂住了她的唇,道:“好好好,我的好姑娘,是我说差了。怎么一着急就什么话都出来了。好,海境,我们去海境。”
元冷竹不禁一顿,也笑了,拉下宁玉穹的手:“是我被气蒙了,一时急了。姐姐莫怪。”
宁玉穹笑了道:“回去吧,里面还有你真姐姐呢。”
元冷竹想到那位真姐姐,又觉得额角有点痛。
两人进门之时,却见元碧萧和元思韶已经站在院中,在跟齐福杨氏夫妇告别。
元冷竹松了口气,却见元碧萧扭过头来,微笑道:“阿竹,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也可以常常见到明泓。”
她话一出口,众人皆默然。
元冷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说她还要照顾养父母,搬家之事暂缓吧。
宁玉穹却也微笑着问:“听闻肃王在守备府听到太傅女儿弹《玉楼春晓》,就对您十分钦慕。可有此事?不知姑娘与肃王是否好事已近?”
元冷竹没想到宁玉穹居然也猜到了,而且笑吟吟的语带机锋,竟不给元碧萧面子。
元碧萧只害羞地垂下头来,不说话了。
元冷竹十分感谢宁玉穹帮她解围。却听元思韶道:“不日道路就将畅通。我们七天之内就要启程回京了。阿竹妹妹,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元冷竹心中一沉,终于到了这天了。
不待元冷竹说话,元思韶又道:“方才与伯父伯母皆商量了,请他们一同进京。他们也舍不下妹妹,已然答应了。”
元冷竹微微一怔,如此安排倒是十分妥帖。却见元思韶又再次郑重向齐福夫妇道谢,并告诉元冷竹,有事来寻他,他亦住在元碧萧的小院中。
元冷竹送他们二人之时,拉着元碧萧在她耳边轻声道:“如今元家人来了,还望姑娘早些将亲事下来。”
趁着没见到元太傅夫妇,由哥哥主持,来个先斩后奏,也省的以后漫长的麻烦。
穆明泓和你亲之后,纵脸皮再厚,也不至于还继续对我纠缠不休了吧?
元碧萧轻轻一笑,只说:“什么元家人来,什么姑娘。那是你哥哥,我是你姐姐。阿竹,且叫声姐姐罢。”
元冷竹一怔,如此模样的元碧萧,让她心中都有一丝恍惚。
她前世与元碧萧本是一见如故,谁知之后却为了穆明泓翻脸。两人之间恩怨纠缠,难以理清楚。今生若能做一对真正的好姐妹,倒也不错。
她轻声道:“姐姐。”
却见元碧萧眼角眉梢都是欢喜,显然十分高兴:“我有妹妹了。好阿竹。你可要多来看我。”
元冷竹只觉额角更痛了。
送走他们,宁玉穹拉着她悄声问:“那《玉楼春晓》,果然是你弹的?那日我不在守备府,但是胡潇潇过后来问我,问你那夜在哪里,我搪塞过去了。”
元冷竹微微一惊:“狐狸精还真是我的知己。没想到在场的众人,她是第一个发现蹊跷的人。”
她微笑道:“看来《玉楼春晓》之事,恐怕瞒不了大家太久。不过没关系,元碧萧又不是江南人,一走了之,也就是了。”
宁玉穹见她并不在意,也就叹息着不说话了。
如今元冷竹将地契和身契都拿到手中,她的筇竹楼楼主,才坐的稳当。她将一应过户改名文书都办妥了之后,在筇竹楼中开宴宴请诸位姐妹和亲朋。
四大歌姬悉数到场。方舞韵终于吐露了实情,跳出了前世的命运。元冷竹也很为她高兴。她回归元家之事,虽秘而不宣,但亲近之人也都听闻
了,都来祝贺她。
元冷竹趁此机会,更去拜访秦淮花楼,与诸位楼主敲定了筇竹楼中人的归属,为她们一一赎身。
只是自从上次遇险之后,她就感觉到这里十分不安全,出入皆十分小心。而元思韶在得知齐福之病之后,也资助了不少,她决定暂时蛰伏下来,不在江南四处跑,以免被歹人找到机会,再次遇险。
如今开宴,众女花团锦簇,大家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弹琴唱歌,好不自在。
座中以尤枫、湛南远为首的江南才俊们,也告诉她,待道路畅通之后,他们也要去往京城。
牛小元阉党故意打压江南士林,他们本来已经都绝了科举进身的念头,但如今肃王答允了众人,今科然不让牛党作梗,会按照才能录取,劝说众人再试一科。
众青年至此已经全然倒向了穆明泓,再无二心,自然欣然允诺。届时要随肃王的人马一起回京。路上也能保安全。
元冷竹看着前世座中,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此刻他们还是青年,未曾踏上宦途。
她向他们敬酒,笑道:“诸位一都能金榜高中。到时候我们还在筇竹楼中痛饮。”
众人皆十分开怀,满饮此杯,并兴致勃勃地开始与众歌姬讨论,筇竹楼未来的曲目。
只有湛南远眸中闪过忧虑,他瞅了空子,要与元冷竹私下谈谈。
元冷竹喝得稍多,今日只觉心中畅快,就跟着他一起出来,站在了画舫栏杆前。
却听湛南远慎重道:“元姑娘,冒昧问姑娘一句,小元将军可知你的打算?你要带着筇竹楼的姑娘们一起进京,甚至打算在京城再开筇竹楼,继续乐舞生涯。对此小元将军是如何说的?”
元冷竹只觉清风拂过,夏日黄昏,日光如金洒了一身。
她微微一笑道:“湛公子,你可是担忧,太傅府不允我这般做?”
湛南远默然,太傅元阜南为人清正,出身江南世家大族,规矩极严。元冷竹这般惊才绝艳,若是小户女,自然无人挑剔她的是非,她的才华足以压倒一切。
但是对元太傅这样的大族,却不同了。这样的世家女儿,可没有整日
出头露面,与秦淮歌姬厮混,甚至开乐舞班子的。
这行为太过出格,恐怕会引来攻讦。
湛南远忍不住道:“姑娘,你方回归元家。对元家的规矩恐怕不知晓。姑娘,不若将这筇竹楼托给可靠的亲朋,你只在家中收利息如何?我亦可效劳。”
元冷竹没想到湛南远这般聪明人,一贯不招惹是非的,竟肯对自己说这番良言,甚至有自荐之意。
她不由心中感激道:“多谢湛公子。”她红唇似火,在夕阳下越发显得娇艳,湛南远本已见惯了她的美色,但还是不由一怔,微红了脸:“能为姑娘分忧,亦我之幸。”
却见那绝色女孩轻轻笑道:“湛公子来帮忙,我求之不得。只是即使到了京城,我也想继续像如今这般。”
湛南远一惊,仔细看着元冷竹,心中一时不知道她是不懂,还是虽然懂,但是她不愿做。
元冷竹朝他举了举杯,微笑道:“公子莫要忧心。我自有章程。我们回去喝酒吧。”
湛南远心中一动,不由道:“阿竹!”
元冷竹微微侧头看着他。
湛南远只觉心跳如鼓,他方才涌起的勇气又消失了,他道:“姑娘,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姑娘莫要与元家争执。我们可以商量着办。”
他说出我们两个字,心中又猛然一跳,只觉好像已经与元冷竹站在一起。
元冷竹微笑点头道:“我知道。多谢湛公子。”
宴会过后,她的筇竹班就算搭起来了。众女刚脱籍,干劲儿十足,筇竹楼中彻夜灯火通明,大家都想让她们的乐舞班子一炮而红。
月上中天,元冷竹伸个懒腰,笑了道:“你们是铁打的,我可不了。我要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秋若离,你可别再喝了,也不知道是来做事儿的,还是来骗酒喝的。我今日可后悔了。”
秋若离闻言抬起头来:“后悔我也不走了。阿竹,我可赖在这里了。”
秋若离是最积极的一个,什么事情都少不了她。
她和胡潇潇、方舞韵三人原本都是各自花楼之中的顶梁柱,她们早就存够了赎身银子,却始终难以脱籍。
元冷
竹这次与她们花楼的妈妈们反复谈,软硬兼施,并许诺她们在筇竹楼拿五厘干股,这些花楼楼主最后才吐口放人。
秋若离站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众人道:“你们猜阿竹怎么做的?我妈妈答应她入股放人,她立刻就劝我妈妈拿钱出来。说京城的筇竹楼开起来,财源滚滚,如今多拿一分,以后就多赚一分。就这般我身契银子一分没给她不说,筇竹楼还倒赚了五千两。”
胡潇潇搂着她的脖灌了她一杯热酒,笑道:“看看,小秋儿已经疯了天了,还是没疯够,我们算算,小秋儿这是说第几遍了?”
秋若离喝得太多,伏在了桌上笑着就哭了:“阿竹,我终于脱籍了!”
大家看着她的模样,也触动心肠,都不由红了眼圈。
元冷竹忙道:“小秋儿你醉了,我看今日大家散了吧!不急在这一时,倒是大家早日收拾行李,我们不日就要启程去京城了。京城才是我筇竹楼大显身手的地方呢!”
却听门口有人道:“好一个大显身手。筇竹楼主,那就祝你万事顺意。我今日特来与你辞行。”
众女看向门口,都不由一惊。只见白玉波站在那里,不像往日衣着华丽,她穿着一袭蓝布襦裙,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玉兰斜插。看上去清雅脱俗,看不出半点叱咤金陵的花楼楼主的模样。
众女都有些紧张,唯有元冷竹微微一笑道:“白楼主,敬你一杯。”
她带着酒杯和酒壶来到门口,给白玉波斟了一杯。
白玉波接了过来,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元冷竹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今日定有话说,便与她并肩走了出来。
夏风吹拂,带来两岸草木清芬。身后的画舫灯火辉煌,只是玉波楼牌匾换了筇竹楼字,由应天老王爷亲手所题,龙飞凤舞,筋骨峥嵘。
白玉波转过头来:“阿竹姑娘,我不日回乡,这秦淮几十年,我也够了。要谢谢你给我一个抽身的机会。”
元冷竹望着她,道:“祝楼主江湖逍遥,此去无忧。”
白玉波一笑,元冷竹只觉今日的白玉波才是真正的白玉波。
却见白玉波凝
视着她,轻声道:“阿竹姑娘,京城非善地,元家更如此。我用了几十年青春才勘破,姑娘莫要步我后尘。”
元冷竹一惊,瞬间想起了千金名医史子升的叮咛。她后来又去找他,他却再也不提,只看病,什么闲话都不与她讲了。
“白楼主可否说的更明白一些?”元冷竹忍不住追问。
白玉波凝视着她,眼中神色挣扎,似乎内心在激烈交战。
元冷竹不由紧张起来,自己历经两世,总以为无所不知,但事到临头才发现并不尽然。
白玉波眼神一变,似乎下了决心,道:“你要小心……”
却觉一阵劲风袭来,元冷竹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使出了云门舞步。
只听飕飕两声,一支箭擦过元冷竹的咽喉,射在了地上,箭尾摇晃,冰冷森然。
元冷竹吓出一身冷汗,却见白玉波的咽喉已经中了另一支箭,她颓然倒地。
元冷竹大惊失色,忙扑了过去。却见白玉波倒在血泊中,紧紧抓着她的手。白玉波眼中闪过遗憾痛楚震惊,最后却是一线释然。
她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已然气绝身亡。
花楼的姐妹们狂奔而出。元冷竹猛地抬头望向箭袭来的地方。只见树影摇动,似有人影穿梭。
而肃王府的暗卫向休已经奔到了近前,急切地问:“姑娘受伤了吗?”
元冷竹看着自己裙上的鲜血,摇摇头,一脸苍白地站了起来。
元冷竹心中不由沉甸甸的。她看向花楼众人,见大家也十分惊慌。她问:“大家还愿意跟我走么?如今的危险,大家也看到了。去了京城也未必能够太平。大家的身契如今都在自己手中了,也小有积蓄。并不是非要跟着我一路走到黑。”
却听宁玉穹轻声道:“阿竹,莫要害怕,来擦擦手。”
秋若离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但是听到元冷竹的话,却怒道:“我是这样不讲义气的人么?再说了,江南的男人就这些了,没有我中意的了!我要跟你去京城找个金龟婿。京城人多,能找到!”
众人没想到秋若离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嫁人,倒是不像方才那般惊恐了。
向休关切地道:“卑职失职,阿竹姑娘您受惊了。这里交给我了。”
能在肃王暗卫眼皮底下行刺的,是个高手。肃王的暗卫心有余悸,再不肯在暗中保护,要求跟在元冷竹左右。
元冷竹也被这突然的刺杀吓得不轻,并没有拒绝。而本来兴高采烈的姐妹们,亦有不少人私下来找元冷竹,想要退出。元冷竹并不阻拦,一一与大家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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