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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觉得自己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如此托大。还是祝愿大家各自平安为好。
穆明泓和元思韶两人震怒,他们将金陵上下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追查到那日凶手。与白玉波往来的许多人,都与宗美肯和牛小元交好。本来就心惊胆战,如今这般大肆搜查,都如惊弓之鸟。
立刻就有人向肃王进言,说他们愿意开仓放赈,接济灾民。
穆明泓如今得了江南财阀之助,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再请求,穆明泓才允许他们也加入义仓之中。
数万灾民至此都被安顿,虽不过勉强温饱,但总算不至于困顿死于途中。
那灾民头领施凌霄,却在某日消失在了他的住所,只留下一张纸条说:“多谢肃王,后会有期。”
穆明泓启程在即,也没法分神去寻找他。只是宁玉穹闻听,不免黯然神伤。
白玉波活着的时候,是叱咤一时的人物,不曾想死后也会搅动秦淮风云。她下葬之时,金陵乐届能来的人都来了。
邢俊明十分唏嘘,不想一代乐届魁首,竟埋骨于此,还找不到真凶。
元冷竹亦觉郁郁。不知道白玉波专程来找她,到底要告诉她什么,竟让敌人立刻下杀手。
她亦去寻访过众人,却惊讶地发现,无人知晓白玉波当年恋过的那位贵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白玉波当年到底与那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位贵人舍弃了白玉波。
从此乐届少了一位天才魁首,而秦淮花楼却多了一位艳名远播的花娘。她的命运大概在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白玉波曾经说最爱桃花,元冷竹就将她葬在了桃叶渡边上。夏日桃叶渡,枝繁叶茂,青涩桃
挂在枝丫间。
元冷竹在她墓前轻声道:“白楼主,我会为你找到真凶。请你安息。”
待她们给白玉波过了头七,道路终于畅通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要启程回京了。
元碧萧和元思韶兄妹俩要先去会稽老家接元夫人,与元冷竹?人商,在京城再会。
在众人启程的前一天,元冷竹接到了秦王的消息。秦王也要走了。
她匆匆赶去江边,却吓了一跳。
秦王的船上都是火烧刀砍的痕迹,就连帘都被烧掉了半截。
秦王白衣飘飘,站在船头,看到元冷竹来了,微笑道:“你来了。”
元冷竹十分担忧,问他可是遇到危险了。
秦王却微笑道:“一点儿小麻烦,已经解决了。想来这么久没消息,你大概心急了。好在我回来的及时。”
说着他看着元冷竹道:“阿竹,恭喜了。你曲会夺魁,我都没来得及为你庆贺。如今你要走了,师父送你一把琴吧。”
元冷竹微微一惊,心中又是期待,又有些难过。
她的凤桐琴,前世就是秦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相伴一生。
她曾多次去找尤家商榷,请求他们将凤桐出让。但是都被尤家家主婉拒了。
难道今生她有了号钟琴,就不能再有凤桐了么?
却听秦王望着她道:“我送你的琴,名曰凤桐。”
元冷竹大惊,追问道:“师父,可是尤家的凤桐?你是如何得到的?”
自从白玉波遇刺,她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现在那些阴霾一扫而空了。她望向船中,却见与往日的陈设一般,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琴匣。
秦王微笑道:“那凤桐的主人说,想听你弹一首曲子,这琴就是你的了。”
元冷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一曲换一张名琴,是我赚了。那人在哪里?我马上就要走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吧。”
秦王虽见惯了元冷竹做事麻利的模样,但她如此急切,倒还是头一遭。
他颔首微笑道:“好。”便吩咐船家开船。
元冷竹追问道:“不知此人是谁?于琴曲可有什么要求?”
秦王望着她:“你这些日子还在练琴么?可是平日倏忽了,现在有些心虚?”
元冷竹笑了:“师父,那怎么会,从未间断。”
她重活一世,能够重温旧梦,虽然事情很多,但并未中断过练习。但跟曲会之前比,那自然也比不了。
元冷竹知道秦王在提醒她。她想起了穆明泓的话,她不由轻声问:“师父,你认识施凌霄吗?端午那日,是您帮他见到肃王的么?”
秦王看着元冷竹,他的眸子十分平静。元冷竹不由心一沉。
却听秦王道:“我认识他,我在秦地之时,与他巧遇,他的笛不错,就交了个朋友。至于端午之事,我事前并不知晓,不过他是拿我的牌找到人,混进码头的。那就算在我头上吧。”
元冷竹十分无奈:“师父,施凌霄他,他不是一般的愤世嫉俗,他……”
秦王接言道:“他是这次的灾民首领。他被灾民推选,入金陵与守备商谈,那一次是我为他领的路。”
元冷竹大吃一惊。她望着秦王,她心中的师父,扶危济困,关怀百姓,不惜上书触怒君王。但总以为他闲云野鹤,更像一位乐者,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积极地卷入了朝局漩涡之中。
难怪前世他被人诬陷。她忍不住道:“师父,如今局势动荡,师父还要多多保重自己。这些危险犯忌讳的事情,还请师父以后慎重行事。”
秦王看着她,微笑了:“阿竹,你担心我啊。”他顿了顿,眸子清亮:“可阿竹你,不也跟泓哥儿做了许多事么?你做事的时候,可曾担心过危险?”
元冷竹没想到秦王说到自己头上了。
她看他不以为意的模样,暗暗有些着急,道:“师父,若我说,我总想着,即使捅出篓,我也可以上海船一走了之呢?师父,您……”您愿意和我一起去海境么?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听秦王轻声笑了:“喔,原来如此。你告诉过泓哥儿你的打算么?”
元冷竹一怔,转头望向碧波荡漾的秦淮:“师父,你为何总是提肃王。我与他只是合作而已,除此之,并无其他牵扯。我也不会将这些话与他说。”
却听秦王笑了,他笑声清朗,十分动听:“阿竹啊,阿竹,你如此说,泓哥听到可会伤心。泓哥虽有许多毛病,但他是个不错的人。”
元冷竹一笑置之。亡国之君,还不知后世如何书写,又怎么当得上不错的人呢。
她转开话题,只问秦王这些天的见闻。秦王见她不愿意谈,便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些趣事。
顺秦淮而下半个时辰,已经出了水关,来到城外。只见河中一小洲,草木葱茂,木篱笆上爬满蔷薇,满墙怒放。竹篱笆内一座清雅小舍,青瓦白墙,干净整洁。
元冷竹心中奇怪,不知这里隐居着什么人。
见秦王排闼而入,只道:“我来了。琴师也来了。你要听什么曲子?”
元冷竹跟在秦王身后,也有点好奇,却见庭中十分雅洁,青烟袅袅,沉香不散。
屋中陈设亦简单质朴但价值连城。她心中猜测大概哪一位退隐的重臣。她一眼就看到了屋中琴几上放着的凤桐,心中不由十分激动。
夏风吹来,?了片刻,秦王笑了,他道:“嗯,此间主人以前说过,你只要弹一首你喜欢的,能自喻自己的曲子就行。”
秦王大袖翩翩,转身走了出去,只丢下一句话:“阿竹,你且弹。我出去看看。”
元冷竹见庭中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那主人在哪里,见师父这般随意,她也放松下来。只是师父让她弹,她又该弹什么呢?
她快步走了过去,坐在琴桌前。时隔两世,再次见到她心爱的凤桐琴,元冷竹不由心中激动。
此时的凤桐还没有日后的那些痕迹,也不曾跟着她苦捱岁月。她手指拂过凤桐,却看到凤桐旁边放着一本琴谱。
她拿起琴谱翻看,这琴谱十分古老,里面竟然有她也未曾见过的琴曲。不由看得入神,再一翻,只见《碣石调幽兰》这里夹着一张白纸书签。
元冷竹一愣,她忽然明白过来,此间的主人,只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要她弹的曲子。
这《碣石调幽兰》据传乃是孔做的古曲,圣人思贤,十分高雅,也有些郁郁之情。
元冷竹微微皱眉,不是说让我弹一首自喻
之曲么?此曲虽高雅脱俗,但是着实不是自己。
她又看看凤桐,好不容易才能得到凤桐,若自己的琴曲不合主人心意,主人会将琴给她么?
元冷竹一时拿不主意,她凝视着那张白纸字条,前世与凤桐相伴的日子,袭上心头。
元冷竹轻轻一笑,我都已经重活一世了,难道还要再看旁人眼色行事,在最爱的琴曲上都不能一书胸臆么?
此间主人连面都不露,可知并不是个遵循常理之人。
她当下指尖轻抚,只觉魂灵都归位了一般。果然凤桐才是她的琴。
秦王正漫步在小洲之上,看着滔滔秦淮,却听夏风中,传来一阵悦耳的琴曲。
秦王听着这曲子,不禁露出了微笑,轻声说:“好曲子。阿竹,你竟以这首《杨叛儿》自喻么?这般有趣,海境啊,果然是梦想去海境的女孩……”
元冷竹再用凤桐,只觉浑身舒畅,而这首琴曲也弹得格外活泼可爱。她唱道:“1杨叛西随曲,柳花经东阴。风流随远近,飘扬闷侬心。”
这首琴曲十分大胆,杨叛儿纵酒欢歌,想爱就爱,大胆又自由,不为礼教束缚,正是她今生想要为的模样。
一曲终了,她环顾四周道:“小女子已经按照约弹了自喻琴曲。这凤桐琴,如今可是我的了么?”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沉沉道:“好一个《杨叛儿》,元冷竹,这就是你的心声?”
元冷竹不由大惊,她回过身来,却见穆明泓黑袍金冠,站在门口。
夏日骄阳直射,他背对着阳光,仿佛金色阳光在他身上沿了个边儿,英俊夺目。
元冷竹脱口问道:“怎么是你?此间的主人呢?秦王呢?”她咬了咬唇,才将“你是不是跟踪我”这句问话咽了回去。
但穆明泓却冷冷一笑:“原来阿竹姑娘不喜欢《幽兰曲》,也不想做空谷幽兰,倒是想做那风流传世的杨叛儿。”
元冷竹不由被他气得微微红了脸,也不否认,只冷笑道:“的确如此。怎么,这又跟肃王你有何关系?”
穆明泓一步就踏了进来,只紧紧盯着元冷竹,眸中黑沉沉,万般情绪搅到一
起。元冷竹看着他的眼睛,却始终与他对视,不肯移开目光。
“你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元冷竹冷笑道:“我从未在你面前作伪,我一直都是这般模样。”
穆明泓忽伸手抓着她的肩膀:“你认回了元家,却依然不肯做个安分守己的大小姐,可是因为你想做大越的杨叛儿?”
元冷竹只觉他的手劲儿很大,她微微皱眉头,却望着他,寸步不让道:“没错!”
两人怒目而视,目光中似乎有火星迸射。
却听门口传来秦王的叹息:“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泓哥儿,你找我之时,可不是如此说的。”
两人一愣。元冷竹趁机挣开了穆明泓的手。穆明泓的手指微动,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元冷竹向后退了一步。她望着秦王,也顾不得与穆明泓生气了,她问:“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琴而已了。
秦王一幅无可奈何的模样,看着黑着脸的穆明泓,道:“泓哥儿,你待在我的船上不走,非要让我配合你,将这琴送给阿竹。你说你要出面她不会收,怎么如今你又改主意了?”
元冷竹不由十分吃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穆明泓。怎么会如此呢?前世的凤桐琴,亦是秦王送给她的。他当时只说,有位友人为此琴大费周章,此琴贵重,要她好好爱护。
难道,难道前世也是穆明泓托秦王送琴么?
会是如此么?前世此时她已经认回了元家。虽与元碧萧不睦,可却也有美梦真之感。只是她暗暗担心,总怕自己不失礼数,失了体统。虽然元思韶待她很温柔,但她自己却心中不安,亦和师父吐露担忧。
师父待她极好,说这有何难,悉心教导她礼仪和各种小细节。可惜她搬入了元碧萧的小院之后,出入都不再自由,竟没有学下去。
秦王送她凤桐琴,是两人在金陵见的最后一面。
元冷竹看着秦王和穆明泓二人的模样,她还是着实不敢相信。
她望着穆明泓:“真的是你送我的琴么?”
穆明泓听到她的杨叛儿,被气得头脑发昏,一时没忍住冲了出来,这下可是前
功尽弃了。
可是为何他的皇后,会变这般模样?
为何他终于有机会挽回错误,她却不像前世那般待他了?
穆明泓紧紧盯着元冷竹,他想起来了。
那老和尚说得对,果然是夙世?缘,那不是幻象,那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情,那是他的前世。
自从在白鹭洲受伤,穆明泓脑海中的景象就变得极为明晰。他隐隐觉得,他即将要解开这个谜团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为此心生恐惧,仿佛这真相十分残酷。
元冷竹遇袭那夜,他听到暗卫回报说,元冷竹也几乎丧命,他站起来就要冲去看她,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觉头痛欲裂,他居然差点儿晕了过去。
待他疼得大汗淋漓,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之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而往日那些幻象变得极为清晰且连贯,在那瞬间,他脑海中浮现起两人大婚之时的情景。
原来元冷竹是他的皇后!
不仅如此,他也看到了自己如何冷待她。她如何温柔体贴地待他,可是自己又如何冷言冷语。
每次回忆起她黯然神伤的绝色面容,他就觉得心中一痛。
他亦看到了自己与元碧萧的种种纠葛。困扰他的事情,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终于明白为何元冷竹会对他这般不假辞色了。就像自己一看到元冷竹,就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就想将她拥入怀中。
想必皇后看到自己,亦会觉得自己是伤害过她的人,要离得远一些吧。
他们的夙世?缘,居然是这样的。
穆明泓一面为元冷竹追凶,一面心中却十分痛楚。他没想到横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竟然是他自己。
他知道她在找凤桐琴。忽然想起了凤桐原来是她的琴。
记忆中当年此琴,原本是他假手秦王送给她的。那日他去看元碧萧,却撞到了元家的丫头在赶元冷竹。
元冷竹苍白绝丽,沉默地站在一边。那丫头鄙夷道:“这琴贵重,是我家小姐的心头所爱,不要随便碰!”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当时元冷竹沉默的模样,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几日都梦到此事
。鬼使神差,他就将本该敬献皇上的凤桐琴送给了她。他又不想再被她纠缠,便托秦王转赠。
没想到元冷竹竟将此琴视为珍宝。此后多年,他一看到这凤桐琴就觉得不高兴。
如今他也没什么能让她开怀的办法,就仿照当年送琴之事,哪里知道,最后竟事与愿违,变这般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1见乐府《杨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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