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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卉曾经见罗敷去找过谢一然几次。
宫里的男人,除了李卜,无非就是侍卫跟太监,谢一然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
她私下里去见过谢一然,去的时候看见他正给两个太监算命,说的有鼻子有眼,唬的那两个太监一愣一愣。
芝卉等那两个太监走了之后才进去,告诉他自己的生辰八字,想请他也帮自己算算。
谢一然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闭上眼睛说她心不诚。
芝卉问他:“怎样才算心诚?”
“你就不是来算命的,是来打听消息的。”
“只是好奇。”芝卉来了兴趣,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是和尚不是道士也不是法师,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一然道:“不过早年间拜入山门粗学了几年算命手艺,用来糊口谋生的手段,不足挂齿,不值一提。”
“我看你可不像这么简单。”
“你也不简单,来到卫国这么久,仍旧斗志昂.扬的。”
芝卉索性坦诚:“我今天确实不是来算命的,我是想问问那块儿双龙玉佩的事,那块儿玉佩我戴了这么多年,从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为何罗敷跟李卜都这么想得到它?”
谢一然睁开眼,扇子忽的向天上一指:“你相不相信,在我们之外,仍有一个与我们相同的世界,里面有一个相同的你,但却和你经历着不同的事。”
这第一句话一开口,芝卉就觉得他大概是个疯子。
可谢一然接着说:“你当然不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你?”
他自顾自道:“但这两个你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存在于现在,一个存在于将来,都是你,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将来的你死了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要是过去的你死了,你就在这两个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芝卉听的云里雾里:“我问你玉佩的事,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扯这些没用的。”
谢一然本来是想继续说下去的,但见芝卉完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也就放弃了:“对你来说,那块儿玉佩就是个石头,既然已经不是你的了,就别管它有什么用了,反正都跟你没关系了。”
芝卉坚持问:“我问的是罗敷跟李卜要它有什么用。”
谢一然扇子指向门口:“让长公主知道你来我这儿,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自己。”
芝卉恨恨咬牙:“臭道士,神神叨叨,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谢一然没搭理她。
凡人愚昧,与她多说无益。
罗敷有孕八个月的时候还仍然坚持上朝,只是处理一些相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那些琐事烦心事,听了会让人心梗的禀奏李卜已经事先帮她过了一遍,就怕她一激动动了胎气。
不过他这样做也少不得被人诟病有要篡位的意思。
这些话一开始只是私下里传,后来有那年轻气盛的官员沉不住气的,一心为了江山社稷唯恐罗敷被蒙骗的,终于大着胆子当着罗敷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众人叹他勇气的同时也都纷纷替他捏了把汗。
当着长公主的面儿公然说定国公不忠,怎么看都像是活够了想找死。
李卜这么做之前就料到必定会有人弹劾他,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虽然恼,但也只是怕他气着罗敷。
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是什么德行罗敷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既然有人提出来了,这件事总要合理解决才对得起这位的一腔赤诚爱国之心。
罗敷让他举证,那人支支吾吾半天,结果说出来的算是猜测推理。
罗敷有问他为何会这样猜测,他说觉得李卜权利过大,有时甚至盖过了罗敷。
罗敷听着,才想开口说些什么,肚子忽然疼起来,起先只是阵痛,感受不大,可喘口气的功夫阵痛就变成了长痛。
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大殿里静下来,听不到她说话,只听见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气声。
素婉隔着纱帘见状不对,忙进去问她怎么了。罗敷此时已经满头是汗,手抓着桌沿,指甲在上面抠出几道抓痕,话都说不完整一句。
李卜察觉有异,也顾不得身后议论,几步跨上台阶,掀帘到幕后,看她扶着肚子痛苦喘息,脸当时就白了。
殿内众人只听见李卜喊了一句“传太医”,接着长公主被抱出来,身后拖了长长一道血迹。
经过那个弹劾他的官员的时候,李卜顿了顿,眼神凶狠,瞪着他:“长公主要是有事,老子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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