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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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衣服要不要带去一些？”</p>

当李家的女人们离开后，当李顺哥几个回了前院儿，只剩下李学武和傻柱几个闲聊的时候，于丽走了过来。</p>

李学武瞅了瞅于丽，今天自打回来都没着自己的边，这会儿却是有胆子了。</p>

于丽也看出了李学武目光中的调侃，瞪了一眼，嗔道：“彪子不说要帮你搬那些礼物嘛，你要衣服我赶紧帮你收拾”。</p>

“少拿几件吧”</p>

李学武点点头，道：“出差的时候要用”。</p>

“那就收拾出差的一份，带过去的一份”</p>

于丽瞅了一眼李学武，转身出门去了，李学武不经意间看得于丽却是往东院去了。</p>

老彪子和傻柱几人自然没关注李学武这边，也不想关注，各自说着闲话。</p>

李学武可不觉得于丽是在叫自己去东院，二叔在后院住着，自己的衣服不用想，她指定早都给收拾好了，这是去分包去了。</p>

结婚的那天就是，自己的衣服都在她那儿收着了。</p>

于丽走了，西琳和迪丽雅她们收拾了厨房，走了出来。</p>

看见李学武在这边坐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这边。</p>

“我去吉城做什么？”</p>

“老本行”</p>

李学武喝了一口热茶，在西琳眯起眼睛的时候却是说道：“咱们交道口废品回收站要成立第二个分部了，你去主持”</p>

“你说回收站？”</p>

西琳眯着的眼睛倏然一睁，惊讶地问道：“还第二个分部？第一个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p>

“呵呵，你以为是啥？”</p>

李学武看着西琳的表现，逗笑了一句，随后说道：“第一个分部在钢城，现在是张掌柜的主持，三舅也在那边照应着”。</p>

西琳撇了撇嘴，就知道这人没正经的，拿自己开心呢。</p>

就算是正经事都不正经着说。</p>

“合着我在这收破烂、卖破烂，到了吉城还是收破烂、卖破烂？”</p>

西琳吊着眉毛说道：“那我跑那么远干啥？咋地？京城的破烂不够收了啊？还是容不下我呀~”</p>

“不然呢？”</p>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干的是多么有前景的行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多么重要的岗位”。</p>

“我就知道我是收破烂的”</p>

西琳不耐烦地说道：“合着先前你说给我安排工作，就安排了这”。</p>

“那你还答应呢”</p>

李学武好笑道：“你要不是直接答应，老彪子都抢着去呢”。</p>

“没有！我没说！”</p>

老彪子才不配合武哥呢，要西琳真说不去了，那武哥绝对能把自己扔出去。</p>

李学武对着拆自己台的兄弟很是看不上，瞥了一眼老彪子，继续对着西琳安慰道：“怎么能是收破烂的呢？咱们是再生资源利用行业从业者啊”。</p>

“啥？”</p>

西琳皱着眉头没听明白，李学武这一大串的话出来，每个字都懂，但是连在一起是个啥？</p>

“呵呵，就是收破烂的！”</p>

老彪子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模样，着实欠打。</p>

李学武摆摆手，叫了西琳坐下，她后面跟着的迪丽雅和雨水倒是还站着。</p>

“叫你过去呢，也不仅仅是废品回收和再利用，你主要是负责经营，山上有人给你供货，钢城有人接货也有人送货”</p>

“跟现在一样？”</p>

西琳怀疑地看了看李学武，问道：“那边也有门帘房？”</p>

“没有”</p>

李学武看向闻三儿问道：“是个大院儿是吧，带几间仓库”。</p>

“是”</p>

闻三儿点点头，解释道：“平时没啥事，对外的少，你还是做管理和管账，剩下的我来办”。</p>

西琳点点头，又问道：“去多久？”</p>

“不知道”</p>

李学武很诚实地摊了摊手，道：“我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走到哪儿算哪儿，你今天去，可能下个月就回来了”。</p>

“我不信任你~”</p>

西琳瞅了李学武一眼，站起身，有些气鼓鼓的，随后又问道：“什么时候走？”</p>

李学武知道西琳有些生气了，不敢再逗，指了指对面的闻三儿，道：“跟他一起，问他”。</p>

“明天，明天下午”</p>

闻三儿也知道这娘们儿不能惹，直截了当地给了答案。</p>

“好，我去吉城”</p>

西琳再次看了李学武一眼转身出去了，怕不是要连夜收拾衣服和行李。</p>

在家千日好，出门破事多。</p>

“你也真是~”</p>

闻三儿看着雨水和迪丽雅的眼神，再看看出去的西琳，跟李学武埋怨道：“你有这打算倒是提前说一声啊，一点儿准备都没有”。</p>

“提前说？”</p>

李学武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p>

“我都想不说，大家都在京城，天天吃烧烤，打麻将不好嘛？”</p>

其实从晚饭李学武说了人事调整的时候，这倒座房的气氛便开始压抑了起来。</p>

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圈子，一直都在说着话，这种气氛才没有那么的明显。</p>

当晚饭过后，人数减少，这才凸显出来。</p>

李学武特别理解大家相处的时间久了，不想分开的那种情绪。</p>

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带给人生的不确定性。</p>

没有谁能做生活的导演，你说想睡谁就睡谁，那不乱了套了嘛。</p>

跟闻三儿几人一边喝茶一边开了个小会，结束后便往后院去了。</p>

闻三儿因为家里没人，也就没打算回去，准备在这边休息了。</p>

剩下几个要跟着闻三儿走的小子们或是收拾着行李，或是跟兄弟们交代着事情。</p>

倒座房，或者说回收站，迎来了第一场变动。</p>

——</p>

“我正想找你呢”</p>

李学武刚走到中院，便见秦淮茹从家里走了出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p>

“咋地了？”</p>

李学武瞅了瞅她家的窗子，别不是还有一双眼睛在那儿盯着吧。</p>

秦淮茹也没注意李学武的视线，只是兀自说道：“我想问你，京茹在你那咋样了，适不适应”。</p>

“呵呵，适应，特别的适应”</p>

李学武意味深长地瞅了瞅秦淮茹的身材，怕不是她们家的本钱都是吃出来的吧？</p>

好像记得上学那会儿她嫁来的时候贾张氏就曾跟人说过，自己这个儿媳妇儿一顿饭能干四个大馒头。</p>

现在他家帮忙的秦京茹并不比这个逊色，甚至有的时候能超越。</p>

“你这是啥表情？”</p>

秦淮茹跟李学武时间长了，哪里能听不出他话里的非常，探问道：“她没给你惹祸吧？”</p>

“还行吧”</p>

李学武想了想，说道：“我瞅着还行，干活挺麻利的，就是……”</p>

“咋了？”</p>

秦淮茹觉得自己二叔把妹子交给了她，就得对妹子负责。</p>

现在李学武意味深长的话，还是叫她担着心。</p>

“没啥，挺好的”</p>

李学武懒得说了，摆摆手，说道：“明天我们回来住，连着接老太太，你自己打听呗”。</p>

说完，也没等秦淮茹再问，人已经往后面去了。</p>

秦淮茹哪里敢追他，只能满脸问号地看着李学武的背影。</p>

这人又抽啥邪风？</p>

李学武不是抽邪风，只是没想着开口说。</p>

这要是活儿干的不好还成，要是活儿都干了，再挑人家吃，那成啥了。</p>

再说了，自己又不差这一口吃的，只要家照看好了，吃多少都没事。</p>

心里想着回头家里得多存些米面，别自己出差啥的，忘了买米买面再给饿着。</p>

住别墅饿肚子，那可真成了大笑话了。</p>

“还没收拾完？”</p>

李学武进了屋，瞧见二叔跟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李学力和李娟都帮着忙活着。</p>

“你可真是站着说风凉话不腰疼啊”</p>

李娟嗔道：“你也不看看这都多少东西，你咋不回来收拾呢~”</p>

“去~别跟你弟弟闹！”</p>

没等李学武说呢，二婶儿先说了大姐了。</p>

说完了闺女，又对着李学武解释道：“主要是把一样的东西归拢在一起，再收起来，乱七八糟的费了时间”。</p>

李学武走进屋，撞了撞嘟嘴的大姐，逗笑道：“你结婚想要啥？我送你”。</p>

李娟被母亲说的正不高兴，这会被李学武哄着，也是又笑了出来。</p>

“到时候你能来就成了，我啥都不要”</p>

“这可不好说”</p>

李学武调侃道：“你要是回去就结婚，我赶着飞机都赶不上啊~”</p>

“哪有你说的这样！”</p>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弟弟的婚礼，李娟还是打心眼里羡慕的。</p>

虽然知道自己跟对象的婚礼不可能像是弟弟和顾宁这样的，自己没有顾宁的家世，对象也没有弟弟的权势。</p>

不过大婚礼有大婚礼的热闹，小婚礼有小婚礼的温馨。</p>

一想到结婚，一看到李学武和弟媳妇儿出双入对的，李娟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p>

幸福是会传染的，李学武结婚，热闹之余也有幸福的传递。</p>

“暖瓶往倒座房拿几个，往家里拿几个，给老三几个”</p>

李学武瞅着柜子上面那一堆的红暖瓶直眼晕，这特么得用到啥时候去？</p>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堆放毛毯的位置。</p>

用手摸了摸，还真是好东西。</p>

“家里谁要分一分，我跟小宁能用得着几个”</p>

李学武又去掀包裹起来的被单，这也是送的，红色的居多，还有粉色的。</p>

刘茵伸手打了儿子的手一下，嗔道：“你当白来的呢，这一个那儿一个的！”</p>

说完数落着李学武说道：“就你这样过日子还能过仔细了？以后手里别掐着钱，该让小宁管赶紧交账！”</p>

“呵呵呵~”</p>

众人听着刘茵的话，不由得都看了老太太一眼。</p>

当年李顺、李敢几人结婚也都挨了老太太这么一顿训斥。</p>

所以李家都是女人管着钱，男人摸不着。</p>

顾宁却是有些窘迫，却看着婆婆不敢解释。</p>

其实她也不会管钱，到手的钱有数，出去的钱没数。</p>

在家的时候只挣钱不花钱，只在结婚一头装扮新房这才算是买了些东西。</p>

等其他的都是家里的，家里啥都有，就连穿的衣服她妈都给买好了挂起来。</p>

这……这婆婆让她管家，这可怎么管啊。</p>

李学武也是看出了顾宁的不好意思，没再让母亲说她，只是不住地点头道：“回去我就交账”。</p>

说完还看向老太太问道：“当年我妈进门的时候您给没给过我妈例如《过日子小秘诀》、《如何当好一个儿媳妇儿》这一类的书籍？”</p>

“去！就知道闹！”</p>

刘茵嗔了儿子一句，道：“你奶奶教的秘诀只有一个，勤俭节约，和睦相处”。</p>

李学武点点头，转身对着顾宁“悄声”提醒道：“背下来，知道不，回头妈这儿还得考试，背不出来得挨收拾”。</p>

“滚犊子！”</p>

“呀！”</p>

刘茵被儿子气笑，当着儿媳妇儿挑拨离间呢，忍不住骂了李学武一句。</p>

这边李姝瞧见奶奶骂叭叭了，也松了手里的玩具，站起身，好像回事儿似的，对着叭叭也喊了一句。</p>

“哈哈哈~”</p>

众人笑着，顾宁却也是忍不住捶了李学武一下。</p>

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刘茵都各给孩子包了一床大红被单、大红床单，并一条大红色的毛毯。</p>

这是有了，也算是沾个喜气，虽然路途遥远，可也是个念想。</p>

剩下的刘茵都叫李学武赶紧收拾家去，或者在这边安排好。</p>

硬用不上的，都装好了，等以后别人家结婚，还礼的时候再送出去。</p>

过日子李学武当然比不上经验老到的母亲，所以只有听着的份。</p>

老彪子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倒座房那边来人搬了。</p>

期间于丽也把李学武的衣服放上了车，交代那边是日常穿的，哪边是出差穿的。</p>

顾宁看见了也只是瞅了两眼，并没有在意什么。</p>

二叔走出来送了他们，趁着人忙活的时候问了吉城派人的事。</p>

“有用我帮忙的嘛？”</p>

“不好说”</p>

李学武跟二叔自然不虚着，说道：“但我跟去的负责人交代了，有事儿找不着我就去找您”。</p>

“嗯”</p>

二叔点点头，说道：“我是你二叔，有事别抻着，也别不好意思，既然你有人在吉城，那以后咱们联系了也方便”。</p>

“谢了二叔”</p>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明天上午我回来送您去车站”。</p>

“不用，上你的班”</p>

二叔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道：“你三叔你去送送行，咱爷俩以后见面的次数兴许多着呢”。</p>

“呵呵，没事，顺道儿”</p>

李学武见着车都装完了，顾宁已经上了车，便跟二叔等人道了别。</p>

倒座房这边现在有三台车，丈人给的一台威利斯，钢城缴获的一台嘎斯69长厢版，还有边疆缴获的ZIl-130大卡车。</p>

老彪子现在送废品去总公司都是用大卡车，送量多的家具也用卡车。</p>

等收废品的时候有用嘎斯69，送少量货的时候也用。</p>

唯独这台威利斯他很少用，除非李学武让他接送人啥的。</p>

昨天下午李学武就把车开回了海运仓，以后也多是在海运仓这边存放了。</p>

算是私家车，虽然挂在回收站的名下。</p>

开车回来的时候还想着呢，是不是请窦师傅找两个人来，给院里铺块地方，弄个车库。</p>

“我看有几床被单捆着的时候还有字条”</p>

这边李学武正开着车，前面就是老彪子开的嘎斯，顾宁却是开口说了一句。</p>

“是嘛？写了什么？”</p>

李学武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好像是个无辜的路人。</p>

“不知道，没看见”</p>

顾宁的目光也是看着前面，嘴里虽然跟李学武说着话，但却是没看他。</p>

“妈收拾的，看见了就团了扔纸篓里了”</p>

“尺寸啥的吧”</p>

李学武猜测到：“或者怕不知道是谁送的，做的标记呗”。</p>

其实他这猜测有些牵强了，晚上回来前，李顺可是把账本和礼金都交给了他的。</p>

拿着账本竟然说不知道是谁送的？</p>

这个时候的毛毯样式能有几样？</p>

大红色的喜庆床单能有几个样式？</p>

虽然理由牵强，但顾宁没说不信，当然了也没说说信了。</p>

只是沉默片刻后，问道：“是不是有个叫林婷婷的姑娘？”</p>

“嗯”</p>

李学武的脸色变了一变，却是缓了几秒，答道：“就是你在烤鸭店见到的那个”。</p>

两人都对彼此以前的感情讳莫如深，这还是第一次有一方提起往事。</p>

而恰巧的是，阴差阳错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p>

“怎么了？”</p>

李学武见顾宁半天不说话，便问了一句：“怎么问起她来了？”</p>

“没”</p>

顾宁顿了顿，道：“贺礼里面有瓶酒，妈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刚才看了一下”。</p>

“哦，可能比较方便吧”</p>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她在供销社上班”。</p>

顾宁没答话，手包里有李学武接了转交给她的礼金，也有礼账。</p>

但那份礼账她还没来得及看，只是那瓶酒……</p>

——</p>

“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p>

李学武和老彪子来回几次，总算将那些打包好了的贺礼搬进了仓库。</p>

顾宁则是拿着李学武的两包衣服上了楼。</p>

周亚梅看了顾宁一眼，又瞅了瞅李学武，也没敢问，便带着秦京茹帮忙卸车了。</p>

都收拾好，李学武送了老彪子出门，顺便叮嘱了一句。</p>

老彪子打着了车，趴着车门子问道：“你要是忙，明天我去送二叔和三叔吧”。</p>

“知道了”</p>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明天再说”。</p>

老彪子见武哥摆了手，临走前又嘿笑道：“早点儿服软，不然搓衣板跪坏了没洗衣服的了~”</p>

“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