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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你娘嘞,那贼人……”

“这能怪我?老子……”

“他妈的,别说了……“

恍惚间,燕宁感觉周遭吵吵闹闹,他缓缓睁开睡眼,见一群官差围在隔壁关押魏晨风那间牢房,争吵不停。

一官差一拳打在墙上,恨恨道:“妈的,就这一会儿时间,那贼人竟然杀了老夏,逃了出去。”

众官差争吵一团,说道:“这能怪谁,还不是怪咱们贪酒,留老夏一个人晚上守着,出了这茬子事儿,咱们谁也跑不了。”

此言一出,众官差皆叹气怒叫,正在众官差懊恼时,那师爷领着一身着彪形差服大汉快步走来,那师爷一来,对着众官差一顿劈头怒骂,说道:“废物,你们真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活人都看不住,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众官差自知失职理亏,低头不敢说话,那师爷拿起折扇,把众官差脑袋敲了个遍,又骂道:“你们个个儿平时不是耀武扬威得很嘛,怎么,如今各个他妈的比兔子还乖顺,这地上还躺了个,怎么回事?”

一官差低头说道:“回禀师爷,今夜本该老夏值夜,那贼人奸诈凶狠得很,但老夏年纪大了,不小心着了那贼人的道,被他杀害了呀。”

见狱卒被杀,那师爷吃了一惊,气得大叫,刚想说话,正在这时,站在师爷身后那大汉突然开口,只听那人声音低沉,说道:“刘师爷,我把人交给你们凤城保管,只一日,这人就不见了,哼哼,刘师爷,你让我如何跟陈知府交待啊?”

那师爷听到那大汉提到陈知府,心中害怕至极,这贼人是在凤城丢的,若是被怪罪下来,别说他这个师爷,就连县令老爷也讨不了好,那师爷也是个精明人,他眼珠一转,说道:“李大人,那贼人狡诈阴狠,杀了我凤城狱卒,那贼人已犯下死罪,我即刻差人去追,那贼人被铁枷锁着,定没走远。”

那大汉哼了一声,说道:“如此甚好,只怕那人早已走远,若真追不回来,刘师爷,这罪责,你我可担不起哪。”

那刘师爷吓得浑身一震,尖声叫道:“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去给我找人?”

众官差得了一顿骂,连忙抄起家伙出去寻那贼人去了。

却说这边吵闹,牢房另一边,燕宁刚才已经醒转过来,他不知自己何时睡去,再度醒来时,发觉浑身酥软无力,他试着一用力,牵动到那伤口处,却不似之前那么疼了。

听到隔壁吵闹,他附耳到墙上听,将方才那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惊道:“魏大哥真是神通广大,他双手双脚被困住,竟也能逃出这牢狱,不过他和那狱卒无冤无仇,不该伤他性命。”

这时,牢门外又传来一阵响动,那县太爷带着几个官差赶将过来,那县太爷见到那大汉,慌忙说道:“李大人,在下来迟也,我已差人全城张贴告示,谅那贼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凤城。”

那彪服大汉冷冷一笑,说道:“苟县令,我这人才放你们这儿一天,这人就不见了,嘿嘿,若是人找不回来,不光我的脑袋不保,你的脑袋,也估计保不了多久了呀。”

那苟县令急得哇哇大叫,那师爷走上前来,对着那县令附耳说了几句,那苟县令慌忙从他那官袍中掏出一锭黄金,他将那黄金塞进那大汉手中,陪笑道:“李大人,这贼人心狠手辣,杀害我凤城狱卒,这狱卒办事不利,放走那贼人,李大人可明鉴呐。”

那大汉收了黄金,似是变了个人,口气一改之前狂傲,说道:“苟大人尽职尽责,亲率官差与那贼人搏斗,怎奈那狱卒办事不利,被那贼人使诈逃了出去。”

那狗官连摆手假意说道:“不敢当,这是本官职责所在。”

这些话语,都被一旁燕宁听了去,他心道:“好一个狗官,不仅贪赃枉法,如今还行贿推责,这些人蛇鼠一窝,简直不配为官。可怜那老狱卒,到死还替他们背锅,真是人死茶凉。就是不知此刻魏大哥逃到了哪儿。”

那狗官又吩咐了几人,把那死去狱卒的尸体抬了出去,众人才一并走了。

燕宁见众狗官走了,刚想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竟是三天未曾进食了。他本想叫狱卒给些吃食,但一想到这些人这几日对他拷打逼供,他心中气愤,宁愿饿着也不愿叫人。

他多日未进食,身子虚弱,只好躺在地上,这样才好受些。正躺着,他忽地想到昨日魏晨风教他的口诀,他昨晚发现念那口诀之后,虽受严寒灼热真气折磨,但后续丹田暖流却令他荡心悦目。

他盘腿坐起身来,念起昨日口诀,不一会儿,丹田中冒出一股气,又分化成两股阴寒和极热之气,分别往左右手少阴心经九个穴位汇去,那两股气从极泉穴,一直冲到少冲穴,毫无停滞,左边那道阴寒之气携带起一股寒风,冻得燕宁左半身发抖;右边那道极热之气携带出一股热浪,席卷燕宁右半身。那寒气和热气惊人地以燕宁鼻梁中段为分界线,互不干扰,但那寒气和热气只在燕宁身上卷起片刻,就消散不见,随着寒气和热气消散,丹田中再次孕育出一股暖流,那暖流不似寒热气如此猛冲,只缓缓从丹田处出发,慢慢汇入四肢百骸。

那暖流趟过伤口处,带起一阵酥麻感,令燕宁忍不住呻吟。燕宁就这样不停念动口诀运功,在那寒热折磨和暖流滋润中来回穿梭,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再度传来脚步声。

只见那县令和那彪服大汉领着一群官差走来,那群官差锤头丧气,不负之前威风,那苟县令唾沫横飞,怒骂道:“那贼人双手双脚被那铁珈铁索捆着,难道还能飞了不成?瓮中捉鳖,瓮中捉鳖,你们这群废物连个鳖都捉不住,真是气煞我也。”

那苟县令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之后,那师爷跟着来骂,众官差只好受着。

那彪服大汉见众人吵闹,猛地大吼一声,说道:“苟县令,刘师爷,那贼人神通广大,现今不知身在何处,许是早已逃出城去,你们如此吵闹下去,无济于事,那贼人本就是杀人犯,若非那位大人法外开恩,判他流放之刑,那人早在青州就被斩首了,现如今那贼人逃脱,若是找不到人交差,想必两位也知晓我大夏律法,我押运途中丢失杀人犯,是死罪一条,那人是在凤城监狱里丢失的,你二人难逃干系。”

那苟县令和刘师爷一听,吓得魂飞魄散,颤声说道:“李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彪服大汉冷哼一声,说道:“我若是知道怎么办,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会呆在这大牢里了。”

那苟县令和那师爷唉声叹气,众官差也是低头不语,那彪服大汉说道:“如今已是年底,我奉青州陈知府之命,得在明年中秋之前,将那贼人押送到豫州,若不然,你我众人免不了罪罚。”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刘师爷在那牢房内踱步,忽地看见一牢房内关着一人,他冷笑一声,说道:“李大人,方才你说要把那贼人押送到豫州流放,在豫州可有人识得那贼人相貌?”

那彪服大汉说道:“当然无人识得,那贼人是青州人士,只是流放,想来豫州无人识得。”

那师爷嘿地大叫一声,说道:“那不就对了,李大人,既然无人识得那贼人相貌,我们何不另寻一人,押送到豫州流放,这差事不就完成了么。”

那彪服大汉思索一会儿,旋即摇头道:“说得轻巧,如何去寻那一人?”

那刘师爷指着面前牢房内一人,说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眼前这人。”

那彪服大汉见牢房内躺着一人,心中一喜,问道:“这人可有来历?”

那苟县令在一旁说道:“这人前几日得罪了我们这儿的地痞陈四,谁知那陈四有个好姐夫,我得罪不起,只好惩治此人,这人死不认罪,我命人将他关押在此,李大人放心,这人我们查过,家中无亲,不过是个穷酸书生。”

那彪服大汉如获至宝,那苟县令令人将房门打开,只见牢房内那书生靠墙闭眼打坐,那人正是燕宁。

燕宁早间见这群人出去捉拿魏晨风,无事可做,便一直打坐练功,忽地感觉有人踢了自己一脚,把自己踢倒在地。

燕宁一睁眼,见那狗官带着一群人围着自己,不知作何,他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似瘫痪一般。

一官差见他瘫倒在地,只当他懦弱胆小,吼道:“县太爷来了,你这小子还不起身跪拜?”

燕宁欲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挤不出来。那官差见他睁着眼,身子却不动,忙伸出手去探他鼻息,才发现他没死,又踢他一脚,吼道:“装死干甚么。”这一脚踢到燕宁身上,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吓了众人一跳。

燕宁不知的是,方才练功时,被人横踢一脚,这正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修习内功之时,需得静坐无人扰,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身亡。好在燕宁功力浅薄,无甚内功,才没当场横死,只是轻微瘫倒。

燕宁吐出那口血,发觉身体已能动,但依然虚弱,他见那狗官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想到这几日受的折磨,他不想被人这样盯着,双手扶着墙,硬撑着站了起来,悲愤道:“你们这群狗官,又想要来逼我招供,我燕宁宁死也不会如你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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