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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见他拉着自己,见天色已晚,想着他一老乞丐,不知去往何处,说道:“在下正是要出城去,老人家可有去处?”
那老叫花叹气道:“老叫花四海为家,并无固定去处,不过若是说这新安城附近,老叫花却倒有一处去。”
燕宁问道:“老人家有何去处?”
那老叫花朝着城外一处指道:“老叫花住在那城外城隍庙,不过如今天色晚了,老叫花一个人不敢走夜路,怕是回不去咯。”
燕宁见他所指之处,正是自己出城方向,想着自己也要出城,便送他一程也好,便说道:“老人家,你若是不嫌弃,便和我一同前行如何?”
那老叫花喜道:“如此甚好。”
两人出了城门,那老者指着前面山头上一处庙宇说道:“前面就是那城隍庙,小子,可还有点远呐。”
燕宁定睛一看,见那城隍庙还在另一座山头上,又见老者瘦骨嶙峋,便想让他上马骑行,他对着老者说道:“老人家,你年老体弱,上马来吧。”
那老者却忽地冷哼一声,说道:“嘿嘿,老叫花不骑马,小子,你怎知老叫花年老体弱?说不定你这马,还比不上我这老叫花呢。”
燕宁只当他说笑,说道:“老人家莫要取笑于我,人怎能跑得比马还快。”
老乞丐见他不信,冷冷一笑,说道:“小子,你既不信,不如咱俩来比上一比,如何?”
燕宁当他说笑,随口应道:“好,老人家,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那老乞丐闻言,嘿嘿笑了一声,不等燕宁说话,便拔腿就跑。那老乞丐身形瘦弱,可步伐却是极快,两三个呼吸之间,便奔出了百米,燕宁见他如此神技,不似常人,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老乞丐见他还未动身,转头回来说道:“小子,还不快跑?”
燕宁闻言,忙驾马前追。
那老乞丐在前方跑着,燕宁在后面纵马狂追,他骑在马上,见那老乞丐在山间路上如履平地,自己驾马奔走,无论无何,始终拉不进距离,心中暗道:“这人步伐极快,竟跑得比马儿还快,他莫不是这山间鬼怪?”又瞧见那老者影子在月光下被拉长,不似传言中的无影鬼怪,心中又惊:“这老人家不似鬼怪,却跑得如此之快,当真是神乎其技。”
他不知江湖中有些轻功厉害之人,能平渡江水,跳跃山涧,那老乞丐脚下生风,也是轻功极为厉害之人。
燕宁追了许久,那前方城隍庙越来越近,可还未追上那老乞丐,此时两人已跑了约么一个时辰,他想着那老乞丐跑了这阵子,定会力竭,到时候自己骑马定能追上。可哪知那老乞丐非但没任何力弱状态,却越跑越快。
两人又奔走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那老乞丐在前方忽地停了下来,燕宁不知为何,忙驾马上前,才发现已到了城隍庙。
那老乞丐哈哈笑道:“怎么样,小子,老叫花跑得可有你那马快么?”
燕宁下了马来,见那老者气息如常,自己驾马也跟不上他,叹道:“老人家好快的脚力,是在下输了。”
那老乞丐道:“你既然输给于我,可有添头?”
燕宁从怀中摸了些银钱出来,说道:“老人家,我身上只有些闲钱,不知老人家可否看得上。”
那老乞丐笑道:“小兄弟,老叫花可不是贪财之人,你在那城中,既已给我银子,我就纯当这是输给我的添头罢了。”
燕宁嘿地一笑,见已到了城隍庙外,又知老者并非寻常人等,他便说道:“老人家身怀绝技,是在下方才走了眼,如今已到了城隍庙,在下也要走了。”当下拜别老乞丐,准备跨马就走。
那老乞丐却拦住他说道:“小兄弟,你身上有伤,怎地不把伤养好再走?”
燕宁愣道:“你……你怎地知道?”
那老乞丐道:“我在那新安城中,说你身上酸臭,那时我便知你身上有伤。”
燕宁道:“难怪前辈那时说我身上酸臭,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般缘故。”
那老乞丐摇头道:“我说你身上酸臭,也并非全是因你身上有伤。”
燕宁却又奇道:前辈这又是何意?”
那老乞丐嘿地一笑,说道:“我说你这人身上酸臭,还因为你这人没甚功夫,却硬要出头,你和我见过的另一个读书人一样,身上都有股腐儒的酸臭味,不过那人功夫可比你高多了。”
燕宁知他虽是挖苦,却并无恶意,挠头笑道:“前辈这般说,可算是夸奖我了。”
那老乞丐呸了一口,说道:“你这人还挺会蹬鼻子上脸,我且问你,你今日若是没钱,又怎地救我?”
燕宁思忖一会儿,说道:“若是没钱,我当和他们讲理。”
那老乞丐哼了一声,说道:“将甚么理?我偷了那店家包子,他们打我是天经地义,你却偏要来讲什么理,你与他们讲理,也只能讲些歪理。”
这句话让燕宁顿时语塞,他读书只知求公道,书中所言,欺辱老小,便是世间不公,但听老乞丐这样一说,他若是没钱赔那店家,店家糟了损失,他站在老乞丐一边,并无道理可言。
那老乞丐见他低头沉默不语,知他遇上了难题,便出言道:“小兄弟,你莫要多想,老叫花今日很是承你的情。”
燕宁摇了摇头,说道:“前辈这番话,让我受益颇多,若非我今日有些银钱,那店家岂不是白白受了损失,有钱的日子少,没钱的日子多,我一时想不通这道理,前辈莫怪。”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想不明白,便不要再想,你身上有许多皮外伤,我瞧你练过内功,怎地如此狼狈?”
燕宁想起了那日在沈府中被那刘仁雄一干人打得口中含血,但这事他不愿提起,摇头说道:“就当是被野狗咬的罢。”
那老乞丐见他不愿多言,也不再问此时,当下说道:“小兄弟,老叫花走南闯北,自负一句,我识人不少,见识过许多武林高手,今日我在城中探你脉象,你左右手脉象不同,真乃世间罕见,却不知你修习的是何种内功,真让老叫花奇怪。”
这门内功乃是魏晨风那日在牢狱之中传与燕宁的,魏晨风身负杀人罪名,燕宁不想让他人知晓,他也的确不知此功法是何名头,当下便说道:“这门功夫乃是一位高人所教,那人也未与我说过此功法叫甚名字。”
那老乞丐闻言,轻叹口气,说道:“小兄弟,可否运功让老叫花瞧上一瞧。”这老叫花习武多年,对这从未见过的内功实是好奇。
老乞丐这请求,若是江湖人听了,定会认为他失心疯了,这当着别人面运功,乃是江湖大忌,燕宁却对这些江湖事不甚懂,他当下答应道:“在下学艺不精,前辈若是想看,在下便献丑一番,前辈切莫嫌弃。”
老乞丐连连摆手,喜道:“不嫌弃,不嫌弃。”
燕宁当即盘腿坐下,双手运功,那一寒一热两道真气顿时从丹田而出,朝着手少阴真经处迸发而去。
那老乞丐见他身子从中线分开,左右两侧竟是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那两股真气在身子中线分割开来,竟毫不相触,忍不住赞叹道:“老叫花活了这么年,竟是第一次见此奇术。”
那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在燕宁身上运转一会儿,霎时间消失不见,一股极为温和的真气,从他丹田口迸出,顷刻间充盈全身。
那老乞丐见到这股真气,神色猛地一变,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燕宁运功一个周天之后,便将那真气收回,站起身来,却见那老乞丐双眼愣神,仰天长叹道:“阴阳和合,清虚常净,原来如此啊。”
燕宁听他这话,同这功法中口诀却有相似之处,他心中暗道:“阴阳和合,清虚常净,莫非这位前辈也习过这功法?”
他正想问那老乞丐,那老乞丐却忽地说道:“哈哈,小兄弟,承你之情,让老叫花今日开了眼界,老叫花若是没有猜错,你所修炼之法,乃是那太清宫的阴阳清虚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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