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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营守备毫不为意,反而指着台上的花旦,说道:“你们班主都讨饶了,你为何还如此骄傲,杵在那里给我难堪吗?”
班主见状,赶紧喝道:“小花!还不赶紧下跪,向大帅请罪!”
那花旦双眼噙满泪水,却依然不肯下跪。父亲教育过她多年,戏子凭本事吃饭,没什么好羞耻的。
可她弄不明白,自己苦练多年,盼着成个名角,好不容易登台演戏,竟遇到这种兵痞、流氓。一向威严、说一不二的父亲,竟然这般低三下四。
就在僵持时,绿营守备又发话了,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小花,真有性格,我就喜欢这种烈性子!来人,把这个女奸细抓起来,送到山上营里好好拷问!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烈女!”
这守备有心纳小花做妾,哪知她不识抬举,当面给人难堪。守备大人是骄纵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就想借机生事,把她捉入军营,好生蹂躏。
班主大惊,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说道:“小花!你还不下跪求饶!要连累你们一班师兄妹吗?”
小花受尽委屈,脸上的妆容也破了。她不敢直视父亲,更不愿连累师兄们,只得泪如雨下,就要向绿营军官下跪。
就在绿营兵捉弄戏班子的时候,黑旗军官兵已经悄悄完成了部署。绿营兵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许戴头巾的精壮男子。
海军二支队一大队长郭松明,已经摸到绿营守备的身后。他从怀中抄出一把短刀,格住守备的脖子,说道:
“狗官,去死吧!”
说罢,郭松明手起刀落,一刀宰了守备。
紧接着,郭松明发出一场凌厉的唿哨,正是动手的信号。百十个黑旗军官兵,纷纷掏出利刃,把毫无防备的绿营兵一一宰杀。
事情来得极为突然。不可一世的绿营兵,原本在肆无忌惮的欺压戏班,却在倾刻间丢了性命。原本热闹的戏台下,倾刻间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观众逃散一空,台上的戏子们也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这帮人是何方神圣。
戏台班主强作镇定,磕头向郭松明致谢,说道:“多谢各位英雄好汉拔刀相助,不然今日之事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郭松明只是笑笑,说道:“我们黑旗军为民除恶,不过是举手之劳。”
羚羊峡地位紧要,郭松明作为海军二支队先锋,负责侦察敌情、奇袭炮台。这次偶救戏班,顺手杀了近百名清军,也算是一件快事。
对于小花来说,郭松明无异于救命英雄。她性格刚烈,对郭松明倾慕不已,当即跪倒在地,说道:
“都说黑旗军为民作主,今日亲眼相见,始知不假。将军少年英雄,把小女子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我愿从此追随将军,报答将军救命之恩。”
戏班的规矩,班主在戏子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没有班主的允许,所有戏子不得脱离戏班。
小花虽是班主的女儿,经过今日之事,才知道父亲的权威纯属虚幻,既不能保护女儿,也不能保护戏班。父亲那一巴掌,使她备感委屈,便毅然决定加入黑旗军。
师兄们也都从小练功,会使刀马棍棒,此刻也都跪向班主,说道:“班主,请允许我们加入黑旗军。”
这班主今日受尽了绿营兵的侮辱。黑旗军杀了绿营兵,戏班子也难逃嫌疑。于是,他干脆也加入黑旗军,成为郭松明的部下。
这种故事,郭松明早已习以为常,便接纳戏班子作为部下。
绿营兵在戏台下遭到黑旗军偷袭,损失惨重。消息传到山上,人人自危。
当晚,郭松明率领一大队的精兵,乘夜袭击炮台。守军风声鹤唳,未作抵抗,便轻弃羚羊峡天险。
黑旗军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羚羊峡炮台。
至此,通往广州的水路已经再无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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