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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天上来第一百八十一章好大的枸杞子与小道境的师叔余朝云虽然很是好奇,尤春山与南岛所说的草为萤究竟是谁,只是看着少年的那般模样,却也没有问,只是满是不解地背着剑匣站在那里。

一直过了很久,南岛脸上才勉强挤出了一些笑意来,低下头去,撑着伞沿着长街缓缓走着。

“也许是我猜错了。”

就像世人其实都只是恍惚了一下,才以为人间有了一些雪一样。

事实上,六月末的槐都,如何看,都是没有下雪的。

余朝云与尤春山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少年沿着悬街慢慢地走着,而后在不远处很是安静地停了下来。

没有走得很远,但是也没有很近,便那样撑着伞很是孤单的站在人流里。

余朝云至此才疑惑地看向尤春山。

“草为萤是谁?”

尤春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说这个东西,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很是认真地说道“大概,是一个很厉害的剑修,与师叔应该是旧相识。”

余朝云想了想,问道“有陛下厉害吗?”

神河作为天下三剑之一,大概总会面临这样的比较。

尤春山一时间却也是有些茫然了,毕竟那些东西离他确实是有些远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会厉害一些?”

余朝云很是惊叹地说道“那确实很厉害了。”

事实上,大概这也不是厉不厉害的事了。

当今人间剑意之修,往往以当年磨剑崖七弟子为源头。

然而那个决离剑客的剑,说到底,终究还是传承自青莲。

只是对于余朝云和尤春山而言,大概那些久远的故事确实是遥远的,也是没有必要深究的。

二人在那里闲谈了一阵,那个方才走远而去的少年却是又撑着伞走了回来。

少年的神色平静,好像方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反倒是尤春山看着人间的目光,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余朝云问了他好几遍要不要回去了,这个东海年轻人才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

少年破境登楼,是在六月的最后一日。

因为天工司最后也没有能够从那柄伞上看出许多东西来,也便没有继续将少年留在天工衙中。

南岛与尤春山余朝云三人,便一同待在了那处平台之上的小院子里。

余朝云清晨起来,坐在院中回廊里认真地泡着茶的时候,便看见少年撑伞背着剑从另一栋小楼里走了出来。

起初这个青天道少女并没有在意,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背着剑匣站在廊道里很是认真地数着手里的枸杞子的数量。

只是数着数着,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很是惊诧地回头看着那个站在庭院里练着剑的少年师叔,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睁大了眼睛,手里的枸杞子散了一地。

过了许久,这个青天道少女才满是震撼地走到了廊边,看着水汽里的少年身周那些横流的剑意与元气。

“师叔入小道境了?”

少年并未停下穿花之剑的动作,只是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对于人间而言,入小道这样的事,大概算不得大事。

对于少年而言亦然。开门见山,去年九月成道。现而今大概也确实该入小道了。

只是这样一件事,落入那个青天道少女眸中的时候,自然是令人惊叹的。

比看见南瓜外的天光更让人震惊。

余朝云怔怔地看着那个院子里很是平静的少年,一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嗫嚅着站在那里,似乎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少女走了回去,蹲在炉边捡着那些枸杞子。

掉在地上的枸杞子并不多,毕竟余朝云每次泡茶,也没有放几粒。只是她还是捡了很久。

最后很是惊叹地说了一声“好大的枸杞子啊。”

尤春山刚好自己滚着轮椅出来,很是疑惑地问道“什么好大的枸杞子?”

余朝云将那些枸杞子放进了杯子里,而后倒了一杯热水,很是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师叔入小道了。”

这个青天道少女大概也想让尤春山像自己一样小小地震撼一下。

只是作为跟着南岛从东海走来的年轻人,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转头看向了院子里的少年师叔,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所以是什么好大的枸杞子?”

余朝云深深地看了尤春山很久,确定这个东海年轻人是真的觉得理应如此,一时间有些默然无语,抱着自己的枸杞茶杯走回了小楼去。

“没什么,就是有一粒太大了,吓到我了。”

尤春山在那里挠了半天头,也没琢磨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看向了正在院中练剑的南岛。

说起来,其实尤春山也确实很少看见南岛练剑。

从东海一路走来,这个少年往往都是以修行养剑为主。

是以眼下倒是让尤春山有些新奇,在那里看了好一阵,一直到南岛最后收剑,送入鞘中,尤春山才慢慢挪着轮椅靠了过去。

“师叔真的入小道了?”

尤春山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听不出余朝云说的好大的枸杞子与少年师叔的关系?

南岛微微点点头。

这个东海年轻人哪怕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眼下依旧有些感慨,靠在轮椅上歪头看着伞下少年。

“真快啊。”

南岛并未说什么,只是穿过了院子,走入了廊中,余朝云之所以煮完茶水,便径直走了,便是因为这个少年要来煮酒喝。

尤春山又咕噜咕噜地跟了上去,而后支着单脚从轮椅上下来,扶着回廊柱子挪到了南岛身旁,看着那个正在往炉上放着一壶酒的少年。

“师叔方才练的是什么剑?磨剑崖的剑?”

南岛撑着伞盘坐在炉前,撑着手看着面前的那炉酒,淡淡地说道“不是,乱舞的。”

尤春山狐疑地说道“乱舞的怎么会这么凌厉这么有气势?”

少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我的境界高吧。”

毕竟剑是乱舞的,但那些裹挟在剑上的剑意自然不是的。

尤春山默然无语,本想去拿木剑试一试,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自己,握着木剑的时候,会有什么区别。

只是想起了南岛说的剑意念头可能会激活心脉之上的道文的事,还是惆怅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尤春山当初吃面的时候说着谁说一定要做个剑修呢?

只是剑修真的很帅啊。

人当然一生都会被不可得之物困缚终生。

尤春山看着那壶在炉上缓慢地升温的酒,倒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很多年以后,自己同样境界很高了,推着轮椅坐到了山巅,而后自己的小孙子跑了过来,偎在膝头,看着正在叹气的自己,问着,爷爷爷爷,你有什么遗憾吗?

尤春山于是很是惆怅地眯着已经苍老浑浊的眼睛,轻声说道,其实我当年可以做一个剑修的。

这个东海年轻人想着,却是满是唏嘘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伞下的少年神色古怪地看着尤春山。

“你怎么了?”

尤春山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嘿嘿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少年倒也没有问下去,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炉里的酒热了,才取了下来,倒在了那个悬在腰间的小酒壶里,捧在手里小口地喝着。

好像有些出神。

尤春山倚在回廊边看着南岛想着,想了想,他问了一个问题。

“草为萤....前辈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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