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请君入瓮(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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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天京府大狱，一阵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居九雁忍着不去抢公输照的帛帕来掩鼻。

幸好管家还懂得打点狱卒之类的事，他们才顺利见到崔九器。

崔九器狼狈地坐在乾草堆上，身上衣冠不整，除了眼角青了一块之後，没什麽大伤。

「师叔，你没事吧？」公输照站在牢门前对崔名器说。

崔名器听到声音，艰难地站起来。「你怎麽来了？」

「有人通知你府上，家里也没别人了，我便来看看。话说，师叔，你是不是该找个贤内助了？遇到这种事，家里都没人能做主。这次幸好有我在。」

「先不要管贤内助了，快把我弄出去。我要去揍Si那个侍郎，敢偷我的设计图。」崔名器忿忿不平地说着，一不小心扯动受伤的眼角，疼得呲牙裂嘴。

「哪个侍郎啊？」

「就是那个工部左侍郎田启生。」

「他偷了你哪张设计图？还有，要怎麽救你出去？」

「对。先让我出去。你去找天京府尹，他是我朋友，交点罚金就能结案。如果不是碍於规矩，再加上田启生上头有人，老胡不好意思做得太偏颇，不然直接就放我出去了。」

公输照留下来问设计图的事，管家则回去筹措罚金。

居九雁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师侄二人交谈。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闯入居九雁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的视线中。那人身穿蓝sE锦衣右臂上绣有虎头，镶玉腰带，头戴高帽，一头青丝俐落地收於帽内，一时之间竟雌雄莫辨。那人手里提着条绳子，绳子的那头绑着一名身穿官服、披散着长发的人，长发散下来之後，完全可以看出那是名nV子。

「慕非清，同为nV子，你何苦为难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悄然无声地离去不行吗？为什麽非要逮捕我？」

「职责所在。」慕非清冷漠地回答。

「什麽职责？你的职责是抓有罪的人。我虽是nV儿身，但我学识不b男人差，凭自己的真本事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为什麽不能当官造福乡里？何罪之有？」

「欺君之罪一样是有罪。」慕非清公事公办地说。

慕非清将人推进一间空的牢房，并对站在一旁的狱卒说，「陶冶渊，欺君之罪，待审。」

狱卒低头写下犯人姓名、入狱牢房号码，写好之後低声道，「欺君之罪有什麽好审的？斩了就是。」

慕非清转头目光凌厉地看着狱卒，「假冒身份进入考场，必须严审确定是否有舞弊，以杜绝往後再有类似情事发生。斩了？斩了就什麽线索都没有了，是能随便斩的吗？」

狱卒浑身一凛，闭上嘴巴不敢再吭半句。

慕非清抖了一下黑sE披风後转身便走，留下还哆嗦着的狱卒待在原地。

居九雁挪到狱卒旁边，「那nV人是谁啊？好威风啊。」

狱卒抬眼瞧了居九雁一眼，「那是铁捕门的小铁捕。」

「nV的？」

「你可别小看她是nV人，她狠起来可以追着飞贼跑遍整个京城，飞檐走壁、锲而不舍，活活把那飞贼追得跑断了气。」

「听起来挺像狼的，咬着就不放。」居九雁随口一说。

「你说的没错。铁捕门的捕快抓捕犯人就和狼一模一样。」狱卒附和道。

「铁捕和捕快有什麽不一样？」

「铁捕门弟子才能挂上铁捕的名号，一般的差役只能称呼捕快。当初老铁捕收下这名nV弟子的时候，还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在狱卒的话语中，居九雁望着慕非清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着陶冶渊被关押的牢狱。

慕非清走出大狱，来到前堂遇到天京府丞宋山松。

「府丞大人，这是逮捕文书。」

宋山松接过文书，语带轻慢地说，「这种文书之事，下次还是让三铁捕来吧。」

慕非清的脸sE僵了僵。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是遇到再多次，她都无法释怀。

只因为自己是nV子，便无法得到和师兄们相同的尊重，想起刚才陶冶渊的话，她其实是心有戚戚焉的，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逮捕犯人是她职责所在，无法逃避。

慕非清忍着心中的不快，与宋山松办完交接犯人的文书工作之後，昂首阔步地走出天京府衙。

「小铁捕。」一名身穿捕快衣服的男人从街尾一路奔跑过来。

「什麽事？」慕非清站在原地等那名捕快过来。

「小铁捕，那名江洋大盗出现了。」那捕快还来不及站稳便迫不及待地说出来意。

慕非清脸sE一凛。「请求支援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得到消息正要回报，在路口看到小铁捕便先过来禀告。」

「把地方告诉我，你尽快回去请求支援。那江洋大盗神出鬼没，我先过去盯着，如有异动，我会沿途留下暗号，你们再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