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坠落于海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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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已经审查过了，有人把十四个噬铁虫孵化箱伪装成货物，混进了辛提亚的贡品船。这些箱子随着一批矿货一起被送到赤铁堡，在……雾消码头过的安检。”

手持穿甲粒子炮的十字线军长汇报到“雾消码头”的时候，抬头谨慎地望了超级领袖的背影一眼。被简单处理过的浑身皲裂的创伤仍然触目惊心，但十字线知道这些外伤并不是他怫然不语的缘由。

在收到开启去往冷冻库的陆地桥的指令时，反抗军军长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已及时赶到，并用冷冻枪除尽了铁堡档案馆剩余的噬铁虫，却依然难逃失职之责——领袖卫队受命对整个赤铁堡的安防负责，而在和平时期却让上万只噬铁虫渗入了禁卫森严的铁堡档案馆，甚至还威胁到了超级领袖的人身安全。整个领袖卫队都难辞其咎。

“说下去。”擎天柱不含语气道。尽管并没有把不悦写在脸上，可十字线知道，眼前的超级领袖早已不像从前那样心慈手软。

“早些时候，一个霸天虎钻洞虎把它们从地下运输管道塞进了档案馆。”十字线定了定神，有些惶恐地汇报着，“运输管的高温激活了噬铁虫卵……”

病房的大门突然打开，十字线的话音也随之戛然而止。手握检测仪的摇摆对十字线的突然沉默感到奇怪，但在望见pri的一脸凝重时也不敢多问。

“还好啦，就是能量虚脱而已。”摇摆深吸了口气，耸了耸肩，“她的能量补给太少，消耗又太多，所以就饿晕了。只要补充一些能量液，很快就能恢复的。”

超级领袖回过头望了十字线一眼，平淡的眉目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可踧踖不安的十字线依然不敢松一口气——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精灵会把自己给活活饿晕，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吃穿住行这些日常上怠慢过她！

“pri，你的伤，要不还是再处理一下吧”摇摆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继续问道。简单处理过的修复剂已经见效，可他还是担心如此大面积的磨损会给擎天柱带来什么内伤。

迸发的陆地桥旋涡在身边亮起时，汽车人医师还在熬夜研究新的光学镜处理器。pri抱着奇尔希从那片突然出现的深涡中走出来，他半跪在地上，让怀抱中失去知觉的女精灵枕着自己的手臂。超级领袖浑身遍布着被噬铁虫噬咬出的瘢痕，属实把他吓得不轻。

“不必了，我没事。”擎天柱平静地答道，转身便向医疗中心的大门走去。十字线也匆匆跟了上去。

“钻洞虎抓到了么”擎天柱头也不回地问道。

“抓到了，关在刑讯室呢。”十字线跟在他身后继续汇报着，“他自称是受飞炼指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供认不讳。现在按您的吩咐，飞炼和格罗什已经在恢昼大厅等着了。”

超级领袖的不怒自威令十字线不安。自知有错漏的反抗军军长也不敢再继续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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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聒噪的小诸葛休假去了，深夜的医疗中心四下无比安静。摇摆见二人离去，便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又回到病房里照看起缓缓恢复着能量的女精灵来。她身上只有寥寥数道被噬铁虫咬出的伤痕，能量枯竭使她无力地躺在手术台上，她光学镜里没有一丝光亮。能量管扎进她的手臂中，蔚蓝色能量流顺着管道缓缓流淌进她的体内，点亮着她的晶莹的白色右翼。

摇摆从不怀疑擎天柱会为了保护他们所有人而豁出性命。可……一个异族精灵，当真值得pri如此珍视吗

赤铁堡-领袖之池-恢昼大厅/:

“飞炼先生，您不必紧张，pri很快就到的。”背着双刀的青灰色武士耐心地说道

恢昼大厅空荡荡的领袖之座右侧，名叫飞炼的上了年纪的暗灰色老人不安地坐着；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位名叫格罗什的年轻而拘谨的文官。深夜的急召难免让千里之外的异乡来客惶惑，尤其是被指认安排钻洞虎用噬铁虫这种龌龊的手段偷袭铁堡档案馆的副城主飞炼。整个大厅内，他的呼吸声最为沉重。他凝神望着对面的年轻副官，那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意味；但格罗什只是得意轻佻地回望，仿佛对什么东西志在必得。

大厅的正门向上打开，门与墙发出的尖锐摩擦声也令在场的三位循声而望。自恢昼大厅的出口处缓缓走来的汽车人领袖威仪不减，只是浑身的创裂与磨损却令两位远道而来的副城主愕然失色。

擎天柱身上那红色的涂漆被大片灰色的伤口侵染着，火焰的纹路也已斑驳不清——甚至就连脸上都有着数道掠过光学镜的裂纹，使人不忍直望。能硬生生把战无不胜的pri撕掉一层皮，试问除了噬铁虫，还有谁能做到呢

直到此刻，一直从容地站立着的格罗什才开始不安起来。噬铁虫不是被投放到了铁堡档案馆吗为什么擎天柱会受伤他只是想针对一下那条八卦新闻上的女主角，再以此嫁祸给飞炼这个老家伙罢了，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出乎意料。

脸色十分难看的十字线军长手持着一把防暴粒子枪跟在擎天柱的左侧，装备着双刀的武士向擎天柱行了拱手礼。这阵仗并不十分具有威慑力，可依旧令辛提亚的客人悚然。

“我的火种源啊，您这是怎么了”格罗什克制住自己的不解与心慌，对超级领袖关切地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名叫飞炼的老霸天虎也惊异地望着他。

擎天柱低头望着格罗什，眼神里只有冷漠与厌恶。为了揪出辛提亚的叛徒，他将城主之印扣下以引蛇出洞。事实上，背叛者确实露出了马脚，只是他未能预料到他们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从不将愤怒写在脸上的超级领袖忍不住紧紧攥着拳头。在所有人的凝视之中，许久的沉默之后，他才平静地命令道：

“把他拿下。”

他那凝聚成深蓝色的光学镜聚焦在辛提亚那位年轻的文官上。

突然的命令让格罗什猝不及防，本能使他表演出震惊的样子。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手持防爆粒子枪的十字线军长便已经将他锁在了一层能量立场中。

“pri，您……这是什么意思！”格罗什的声音穿过立场监牢的能量墙，听起来有些失真。

“漂移，送飞炼回去吧。”擎天柱仍旧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对一旁的武士说道。

“是，sensei。”

“可是……”飞炼显然想说些什么，可超级领袖的冷漠与笃定还是让他那些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有话要问他，请您先回去吧。这些天，辛苦您了。”

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摇摆正准备第二次机能检查时，女精灵已经坐起来了。充盈的高纯度能量流为她补足了长时间的亏空，那双异色的翅膀如今正盎然地舒展着。尽管摇摆尽力将黑钢骨脉与琥珀的人造翅膀加工得十分精致，可它的色泽与精灵那闪熠流光、晶莹皎澈的原生翅膀比起来，还是要逊色许多。

“感觉好点了嘛”摇摆拿着检测仪对着女精灵的脑袋扫了一遍。首席医师已经开始培养新学徒了，但pri说过，女精灵的伤病还是由他全权负责。

“嗯。”奇尔希扶着额头，让体内的能量流均匀地分配给各个器官。比起昏迷之前的状态，此刻的她正精神焕发。可想到那位伤痕累累的领袖先生，她又有些坐立不安：

“领袖先生……怎么样了”

女精灵低下头，眼神望向别处，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

每一次从昏睡里醒来，都是在这间熟悉的病房——病床被调节成适合她的大小和高度，明净的壁灯洒下微黄的适合做精细手术的柔光。窗外那些璀璨宏伟的建筑群中间，可以望见铁板档案馆古朴的危楼。

每一次从昏睡里醒来，那位超级领袖也都不知所踪……或许她不该过问。

“哎。”医师叹了口气，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有够疼的了。pri总是这样，一直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真让人不省心。”

“那些……噬，噬铁虫，是从哪儿来的”奇尔希显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内疚，便转移话题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霸天虎投放的。现在人已经抓到了，领袖卫队应该正在审问。”摇摆一边忙着自己的活一边不经思索地回答着。

霸天虎为什么要投放噬铁虫到铁堡档案馆呢按照往常的情况，那里头只有她一个活物。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吗奇尔希很想这样问，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领袖卫队……”奇尔希低头喃喃道，“我常听你们说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怎么说呢，领袖卫队，顾名思义，就是直属于pri的高级护卫，”谈及此，摇摆脸上就显现出自豪的微笑，“也就是塞伯坦最高级别的精英卫队，类似于古代的骑士团的地位。”

“哼。”望着汽车人大夫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奇尔希轻哼一声，心想这不就是贴身保镖而已吗有什么了不起。

赤铁堡-领袖之池-恢昼大厅/深夜

静谧的大厅在寂夜里依然亮着几盏浮动的明灯，立场监牢中的辛提亚文官绝望地闭着双眼，思考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你或许很奇怪，”超级领袖缓缓走上大厅中央的领袖之座，头也不回地说，“为什么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走飞炼。”

格罗什笑了笑：“呵，看来……那只钻洞虎把什么都招了。”

“钻洞虎从不出卖自己的主人，”一旁的十字线忍不住嗤了一声，“从这点上来看，你连你自己的喽啰都不如。”

十字线的话令格罗什一阵冷笑，这位如梦初醒的年轻文官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什么。他抬起头，苦笑着向那超级领袖问道：

“飞炼……是你们的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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