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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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颜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不一会程冽就看到她从小区门口那边走来。</p>

她穿了件白色的外套，里头是看着就很柔软的粉色毛衣，一双长腿被牛仔裤包裹着, 秋冬午后的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恬静的柔光。</p>

这是程冽第一次看她穿粉红色的衣服，她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她总是穿冷色系的衣服偏多。</p>

程冽站在路边等她, 借着这看不清人神色的距离, 目光在她身上多逗留了一会。</p>

他其实宁愿许知颜慢点下来, 这样他好多点时间散烟味。</p>

他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抽了一个小时的烟，车里烟味重，他身上味道肯定也重。</p>

许知颜的生日是在半个月前无意中看到的，认识这么些日子, 他们从来没聊起过年龄生日的话题, 知道了以后他不能装作不知道，心底也陡然冒出许多想法。</p>

要不要准备一份生日，要不要问问严爱, 商量着一起给许知颜过个生日, 还是自己给她过。她又喜不喜欢过生日, 生日的时候能抽出时间给朋友吗？</p>

可能因为是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与她有关的节日。</p>

在他的认知里, 女生都喜欢过节收礼物, 她们天生崇拜浪漫渴望惊喜, 至少他的母亲是这么一个女性。</p>

那时候程孟飞做了多少哭笑不得的惊喜，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但不管怎么样, 当时母亲都十分感动，从她的眼神里他能感受到。</p>

这种爱意的表达能扫去生活带来的疲惫，那个瞬间他能看到自己的父母眼里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激情和韧劲。</p>

他不知道许知颜会不会喜欢这种有些俗套的流程，也不知道这样子是能让两个人感情更进一步还是让两个人变得尴尬。</p>

那天，许知颜没有给他任何表示，一般女孩子沉默可以理解为她在逃避委婉拒绝，但他始终都没有从她的神情里看到这些。</p>

她更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好意思多说。</p>

当然这都是他的揣测，那天回去后他想了很久。他和许知颜不是非得在一起，他也不是非得快速的追到她，感情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做好他该做的，终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有答案。</p>

可想法是理性的，举止是感性的。</p>

除了周一到周五，他还想在周末见到她，他想每天都见到她。所以借着生日见她，借着生日表达自己，借着生日想让她开心一点。</p>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有许多情不自禁的期盼。</p>

但他有时候看着许知颜，告诉自己不能被感性侵占，所以就要不要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这件事上他想了一个星期，到她家楼下后又踌躇了一个小时。</p>

抽了五六支烟，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思绪总会飘到不相关的事情上。</p>

比如在这个星期一直在下雨，气温骤降，周三早上他坐的公车被迫绕路，因为雨天路滑出车祸了，这个学期他第一次迟到了。</p>

早上许知颜看到姗姗来迟的他时表情由紧绷慢慢变成轻松，问他怎么晚来了，还以为是他生病了。</p>

比如再前一段时间，运动会的时候，他报了五十米短跑，许知颜在终点那头等他，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她始终笑着看着他，递水时还打趣他，怕他不接受她的水，她暗指那时候江黛琳体育课后给他送水的事情。</p>

当场他就喝完了那瓶水，然后许知颜笑得更厉害了，在边上没人的时候说：“短跑也会那么渴吗？不撑啊？”</p>

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越来越可爱了。</p>

感觉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他能感觉到他和许知颜之间微妙的气氛，她的眼神，她的笑容，都在告诉他，他对她来说是和别人不一样的。</p>

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许知颜看他的眼神和清淡勾人的笑容时，他拨了许知颜家的电话。</p>

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话却梗在喉咙里，竟不知道怎么开口。</p>

那一刻他挺想笑的，笑自己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笑自己不知不觉变得多思多虑了，像个姑娘似的。</p>

但最后还是顾虑许知颜的想法多一些，怕太直接让她尴尬，也怕没时间，刻意装作这是一场巧合。</p>

当许知颜问他有没有礼物时他知道她是真愿意出来和他过生日。</p>

看着此刻许知颜一步步朝他走来，程冽不禁扬起了嘴角，落在许知颜眼里，她只觉得他比初冬阳光更温柔。</p>

……</p>

程冽把副驾驶的椅套换了，许知颜记得夏天的时候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暗红色椅套，现在是蓝色条纹的，崭新的，十分厚实柔软。</p>

他可能洗过，上面有淡淡的金纺香气，但这种香气没办法掩盖住烟草味。</p>

许知颜系上安全带后，问他：“抽了多少支烟啊？”</p>

程发动车子，知道瞒不过她，诚实的说：“五六支吧，味道很重吗？要不我们打车去？”</p>

“还好，只是想不通你。”</p>

“嗯？”</p>

“想不通你怎么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才给我打电话，是怕我不出来吗？”</p>

程冽：“想着你过生日，也许你父母带你去饭馆了，或者你家有亲戚过来帮你一起过，怕打扰你。”</p>

许知颜笑着，侧头看向外面的风景，两侧的树木的叶子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生出了独属于秋冬的萧瑟。</p>

她说：“我不太过生日，你今天提起我才想起来。”</p>

听着又是一个不太该提起的话题，但许知颜说的时候永远是事不关已的语气，她不在意的事情又增添了一件。</p>

程冽没问她为什么不太过生日，也觉得不合适询问她家里的事情，就他了解的来看，她的父母可能有些疏忽她。</p>

所以程冽问她：“那你想过生日吗？”</p>

如果自己在意，一个人过也叫过，如果不想一群人围着那也没意思。</p>

许知颜想了会说，“一般般吧，可过可不过，不过以前看到别的同学过生日还是羡慕的，但那时候年纪比较小，有想吃蛋糕的成分在里面。”</p>

程冽嘴角弯起，“那现在还想吃蛋糕吗？”</p>

“你没买吗？”许知颜故意这样问。</p>

“你猜啊。”</p>

许知颜打量着他的眼神，扭头朝后车座张望，果不其然，后面有个蛋糕盒子。</p>

许知颜搭在安全带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她垂下眼眸，笑了又笑，说：“多少钱买的啊？我把钱给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