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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便宜的,六寸的能有多贵。要不等会你请我吃面?”</p>
许知颜点头,轻缓的说:“好啊。”</p>
……</p>
程冽说的这家面馆真的挺远,开了足足一个小时的车,到的时候四点多,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p>
面馆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烟火气十分重,秋冬气温低,饭馆面馆里的热气腾腾的冒着,这让许知颜想起电影里的画面。</p>
面馆生意红火,程冽说前几年上过电视,所以在这一带挺有名的。</p>
两个人在狭窄的二楼入座,暖空调开着,温暖如春,架在角落上方的老式电视机正放着一部电影,右下角印着电影名《堕落天使》。</p>
许知颜环顾了下四周,和程冽各点了一碗招牌烫面,老板是五六十岁的光头大叔,笑起来油光锃亮的,和程冽也显然是老相识。</p>
老板挤眉弄眼问程冽这位小美女是谁,是不是谈恋爱了?</p>
程冽看了几眼许知颜,没解释也没正面回答,对老板说:“叔,再拿壶热饮过来吧,她的那份面里不要放葱。”</p>
“好好好,叔请你们喝吧,今天打的玉米汁特别棒!我让小齐给你们端来。”</p>
许知颜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冽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p>
程冽说:“那次在你家吃饭,看你吃的慢,吃什么都会拨开葱花,你在学校不也这样,你带的饭盒里葱花永远是剩的最多的。”</p>
许知颜回想这些日常,惊讶于程冽对她的关注,也臣服于程冽对她的细致。</p>
她想,程冽应该连严爱爱喝什么饮料都不清楚吧。</p>
许知颜问他:“那你呢,你有什么不吃的吗?”</p>
“没有,我什么都能吃。”程冽顿了顿,说:“你是不是还不爱喝牛奶?”</p>
许知颜支起右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程冽,“这你又怎么知道的?”</p>
她在学校一般只喝矿泉水,偶尔会喝点碳酸饮料,总不会是因为她从来没过乳类饮料得出的结论吧。</p>
程冽点了下头,算是确定了这件事。</p>
他说:“你房间里那盆虎皮兰是用牛奶浇的吧?”</p>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嗯,我不能喝牛奶,喝了以后会觉得不舒服,但不是很严重的那种。我……我妈妈不知道,她每天晚上会给我端杯牛奶,我没办法就浇花了。”</p>
程冽笑了,“所以你窗台上死掉的花都是这么没的?”</p>
“应该是吧。”</p>
许知颜淡淡笑着。</p>
其实她知道,牛奶可以倒别的地方,但她就是想看那些花能坚持多久,这种恶意执拗的心理她不太想告诉程冽,但隐约又觉得程冽能察觉到。</p>
许知颜转了话锋,问:“这家面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以前常来?”</p>
说的时候服务员正好端上汤面,面条是手工揉拉的,汤汁浓郁醇香,配料丰富,十二块一碗很值。</p>
程冽抽出筷子递给许知颜,说:“我小时候就住这一带,那时候我父母因为懒得做饭经常带我来吃,后来搬到了老城区那边后就不常来了。上次来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我和爸回来扫墓,顺道来了这里吃饭。”</p>
许知颜被戳中笑点。</p>
虽然于艳梅对饮食方面有偏执,但在许知颜的印象里,多数家庭父母还是挺乐于做饭的,省钱又健康,也对孩子的身体好。</p>
怎么程冽家就格外不一样呢。</p>
许知颜说:“你父母为什么不做饭啊?”</p>
“我爸不会做饭,我妈是片警,很忙,他们俩啊,其实都不喜欢做饭,也没人愿意刷碗,每次吃完饭整理饭桌都得嘴上斗一阵。”</p>
“你爸妈感情很好。”</p>
“嗯,他们是自由恋爱,感情确实很好。”</p>
但许知颜记得上次程冽说过,他妈妈因公牺牲了,在他十一岁的时候。</p>
许知颜没深入他的家庭,就像程冽一样,她和程冽都不愿意窥探别人的家庭和伤疤。</p>
许知颜问:“所以现在你家你做饭?”</p>
程冽给她倒暖呼呼的玉米汁,笑着说:“大多数时候是我,我爸手艺一般,我弟弟不太喜欢他做的饭。”</p>
“那你觉得累吗?”</p>
许知颜忽然这样问他,她的声音被面汤拢上一层热气,轻柔平静。</p>
程冽说:“不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挺开心的。”</p>
许知颜抬起眼眸,看着程冽,她慢慢弯了嘴角。</p>
他的声音他的体格,他这个人的思想和作为都不是同龄男生比得上的,他更像是阅尽千帆的男人。</p>
他比她努力的生活,比她思想通透,也比她成熟稳重。</p>
也许这是她会喜欢上程冽的原因吧,他身上有她想拥有的东西,有她渴望的东西。</p>
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他就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渗透她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喜欢的,是还有人在意的。</p>
两个人吃完的时候,那部播放的电影也正好接近尾声,台词是这样的——‘我已经很久没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未试过这么一个人了,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知道不久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p>
作者有话要说: 《堕落天使》王家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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