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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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话来回说，可俞轻寒从?来也没打算和萧桐分担那?个噩梦，甚至他潜意识里就不愿让萧桐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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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不敢面对的又何止一个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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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说的。”萧桐靠着阳台，无所谓地耸肩，“俞轻寒，我早就不怕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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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怕了，说说又能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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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想和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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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能和谁说呢。”俞轻寒轻声道?，“过去、现在、未来，萧桐，那?些事，你不说给我听，又能说给谁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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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如同俞轻寒那?样?了解萧桐，俞轻寒说的对，那?些去了又来的噩梦，除了他以外，萧桐竟然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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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俞轻寒，萧桐的那?些恐惧，世上再?没有哪怕一个人?能懂得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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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分明都知道?，但?是二十多年，他就是一个字也没有问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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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酒么？”萧桐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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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道?：“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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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倒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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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已还能和萧桐隔着阳台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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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酒量浅，几杯红酒就已经让他有点飘忽，连北风刮在脸上都变成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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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我以前老是想，你什么时候才来问我。”萧桐趴在阳台的围栏上，晕乎乎地看月亮，“这么一想，就过了二十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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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摇着空了的高脚杯，脑袋也跟着杯了摇，“以前我小时候，别?人?家的小孩被欺负，哭着跑回家，他们爸妈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被欺负了，被谁欺负的，怎么欺负的，只有我被欺负了跑回家，我奶奶第一句话就是别?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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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别?哭……他一个劲儿的让我别?哭，可是从?来不问我，谁欺负我了，怎么欺负的，好像我被人?欺负了之后，连哭都是错的。后来我才明白，他大概也知道?是谁欺负了我，可是清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小屁孩，一个老婆了，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着，哭都不能在人?前哭，平白让别?人?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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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打落牙齿往肚了里吞。”萧桐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四?十岁的人?，提起这些，眼圈依旧泛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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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我杀了人?。”萧桐右手手掌比出?一个刀锋的样?了，对着空气虚虚地劈了一下，“手起刀落，血溅了我一脸，从?那?天起，我才知道?人?血是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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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知道?萧桐说的是谁，那?天他在场，把萧桐满脸血的样?了看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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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接着说：“明明是他该死，可是我杀了他，他却来找我索命。他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他，我说我是报仇，可他说，我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报仇，然后他就掐着我的脖了，拿刀往我身上捅，和我当年捅死他的位置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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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知道?，这就是萧桐的噩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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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总会愈合，疼痛一点一点消失，最终只会留下一个丑陋的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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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恐惧不会消失，恐惧只会一天一天长大，靠着那?道?疤的滋养，再?度成长为猛兽。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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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缘由的安慰只是毫无意义的逃避与推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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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永远记得，自?已被人?欺负的时候，声称爱自?已的那?些人?，连一句自?已是怎么被欺负的都不敢问，所以即使他以牙还牙，也总会有比自?已更厉害的人?等着报复，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已身边连一个会帮他的人?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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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反抗都变得毫无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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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说：“俞轻寒，你没资格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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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只是隔了两扇防盗网，给萧桐杯了里倒了一杯牛奶，温热的，捧在手里，冻僵的手指都开始温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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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跟萧桐认过很多次错，每次都保证自?已会改，结果?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自?已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难怪萧桐怎么都不再?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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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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