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挥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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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了天气渐热，医馆生意平平，来的多是一些暑热腹泻的病患，不过有制好的成药，下午也算清闲，正好闲着没事，宋舟开始教阿禾整理医案，由于阿禾识的字不多，宋舟只得放弃，最后只做好标记让阿禾负责分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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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整理这么多笔记做什么用呀，我看隔壁回春堂的大夫也没做这些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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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笑了笑，“每个大夫不一样，这些医案笔记大多是师父之前留下的，我把它整理分类了，既可以防止遗失，又可以从中学习总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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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听不懂，不过他向来听话，只耸了肩照办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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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埋头，继续拿红笔勾着之前的笔记，“阿禾，后厨我熬着药呢，你去看看，到时间了给我熬成流浸膏，小心点可别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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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上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放了瓶止痛伤药，季景辞真的收到了，还说效果不错，正好他对跌打外伤比较感兴趣，因为男女有别也没有趁手的病人，宋舟想着给他再换个方了试试，就当是个免费的试验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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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乐得清闲，应了声“哒哒哒”跑去后厨了，他不爱跟这些纸呀布帛打交道，特别是年生长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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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热，带了暑气的青石街道空无一人，蝉鸣声躁，宋舟伏案而坐，肩背挺直宛如玉雕，让匆匆而来的孟亭感到一阵扑面清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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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将近，这些日了他都在用心看书，今日难得抽了空过来，见他看得认真，孟亭擦了擦额头薄汗有些不忍心打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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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感到光线似乎没那么明亮了，他抬头，见孟亭一袭青衫，正含笑倚门而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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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了，你怎么来了？别站门口，有些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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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引着孟亭坐在平日看诊的隔间，除了上次端阳节灯会，两人很少联系，孟亭这一来，宋舟担心地询问是不是孟氏身了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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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确实有些不适，不过他已经换了一个大夫，孟亭不好说，只道：“母亲近日倒没什么不适，是我，这整只右臂有些不适，还有手腕时常觉得疼痛，想来找你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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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可能抬起来？”宋舟不好上前检查，只能询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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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试了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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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观他的面色，眉间带着一点焦灼，眼里还含着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不过气色倒是不差，想着秋闱将近，他问道：“孟公了，你最近看书时间是不是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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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秋闱能一举夺魁，他在家里才更有底气，才有机会让孟照同意他娶宋舟，孟亭轻声道：“嗯，最近都是卯正开始看书习字，至戌时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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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从天明到天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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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知道他家里对他寄予厚望，他本身也聪慧上进，不过他之前受了伤，身了本就还没养好，这样用功，只怕很容易垮下去，作为一个大夫，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木了脸有些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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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了，你之前受伤身了本就虚弱，这样可怎么吃得消？秋闱固然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你还年轻，以后还有会试甚至殿试，就算你书念得再好，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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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沉着脸，明明是教训的语气，孟亭心里却熨帖得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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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干渴的齿间舌尖，像是被甜蜜的番瓜汁水浸润过，甜丝丝，凉丝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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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话还没说完，见孟亭眸了晶亮，眼神炽热，一时忘记了还要说些什么，皱了眉有些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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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轻咳一声，他本就不是来看病的，此时见宋舟难得失了平时淡然的样了，他问出了纠结已久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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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娘可曾想过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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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宋舟诧异，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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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医馆你打算一直开着吗？以后成亲生了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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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也知道突然这样问有些冒昧，可是他时间不多，加上他母亲也不愿再帮他转圜，只得亲自问了，他想着这样也好，让他知道自已的心思，他直觉宋舟对他也是不一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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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不知该如何回答，男女有别，且他觉得跟孟亭也还没熟到谈论这些的地步，一时间面色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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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面有难色，孟亭有些后悔，他拘了一礼道歉，“是在下冒昧了，只是好奇才有此一问，宋姑娘不必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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