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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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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声音含糊，飞快地瞥了顾承林一眼，他手腕用力，男人力道不轻不重，他没挣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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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妈妈？”他继续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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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没直说要他和顾承林保持距离，只严肃告诫他：“顾家的事，你别搅合进来，听见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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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皱眉，视线和身旁男人对上，顾承林眉角微挑，目光里带了点玩味，手下意识捏捏他的手腕，也是在等着，想看他怎么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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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倒没有乖顺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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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在他牵着自已的手上，像是一个牢不可破且不带任何旖旎的纯粹的连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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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蜷拢，浑身血液都汇集在两人相触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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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破天荒地顶了嘴：“那也得遇着他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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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草挂了电话，顾承林的声音就传下来：“林阿姨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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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抿唇：“……你不都听到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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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发烫，再次使力，顾承林便自动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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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收回手，似笑非笑：“听到了，挺会睁眼说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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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秋虫飞到他面前，黑色小点绕来绕去，他抬手一把挥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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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谢忱在和冯又谦告别，他挥手喊他，要他收拾东西一起回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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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应声，拿过一旁的书包搁在腿上，把水杯毛巾和球拍一股脑地塞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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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东西站起来，一旁的顾承林也跟着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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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发扎了一天，现在打完球，习惯性解下橡筋散开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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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至背心的黑发散开，显得他一张鹅蛋脸更加白皙精巧，晚风拂着发梢，几丝贴在嘴角，几缕从他指尖绕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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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没有察觉，自顾自地把碎发别到耳后，再以指作梳地顺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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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包往前走，顾承林慢他半步地跟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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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踌躇几下，还是站定回头，轻声问他：“承林哥，你是不是跟家里闹矛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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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已经离开刚刚路灯照射的范围，顾承林的面容隐在昏暗的光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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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瞧得见轮廓，但比他接电话之前，面前人的情绪显然多了几分他极少见到的凌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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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而逝，但也足以捕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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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兜里掏出根烟，没避讳他，直接拢着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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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烟味里，那火光像是在他心上燎了个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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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倾身，无波无澜地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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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闹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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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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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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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无端出声，可话到一半，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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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样不就在你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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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林掸一下烟灰，很容易就猜中他心中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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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向他的眼睛，声音寡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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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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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笑没有任何温度，仅仅是一个必要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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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呼吸也安静，配合着现下沉闷的气氛，语气里有股脆弱的执拗：“……要是我觉得你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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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林也不在意，他望他许久，久到都能在他的瞳孔里瞧见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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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如同缭绕而起的烟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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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就不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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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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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灭了灯，窗外有月光混着远处灯火洒进来，刚好投落在书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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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侧躺着，他望着天花板，上面倒映着楼下连排路灯散射的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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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私下里猜测过顾家那点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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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年顾胤中婚内出轨，在顾承林母亲病逝后无缝续弦，取了怀有身孕的赵婉茹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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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伤顾家门面，也是顾胤中毕生逆鳞，趁着姚家式微，里外风声被埋得干干净净，容不得旁人多说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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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能知道这些，还是在绣和堂里偶然听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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