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改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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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的脑回路, 是长成这样的？？？</p>

直播间里，观众们已经笑倒了一片。</p>

谁能想到，徐北尽迂回着、想要在自己的形象不崩的情况下, 为自己洗脱杀人的嫌疑的举动, 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p>

“北北, 算了算了算了。”</p>

“北北, 你……唉, 认命吧。”</p>

“北北, 对自己的长相有点自知之明。”</p>

“北北，你看看人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p>

徐北尽：“……”</p>

他还没从光头那句高呼带来的阴影脱离出来，观众们的弹幕又对他造成了成吨的伤害。</p>

观众们嘻嘻哈哈片刻之后，倒也还是说了一点正经的事情。</p>

“这群玩家先入为主把北北认定是凶手了, 北北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北北真的惨。”</p>

“……然后北北还天生长了一张坏人脸……”</p>

“噫！我觉得反派脸可潮了！这群玩家一点都没有审美！”</p>

“比起这个，我还挺好奇那个凶手到底在哪里。”</p>

徐北尽瞥见这条弹幕, 心想，是啊。那个凶手——究竟在哪里？</p>

此刻，徐北尽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但是任务者们却都被光头那一嗓子给惊呆了。</p>

他们甚至顾不上和徐北尽交谈了，赶忙看向光头，让他好好解释解释,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天台”又是什么意思。</p>

其中最主动拱火的，自然就是收藏家了。</p>

光头被收藏家那阴阳怪气的话气得半死,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徐北尽之前告诉他的信息说了出来。</p>

片刻之后，任务者们都因为光头说的话而若有所思起来。</p>

“天台和……书店？”巫见转头看了看徐北尽, 又因为徐北尽唇角些许的笑意而赶忙回过头来，“书店也还可以理解，但是天台……为什么？”</p>

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徐北尽面前评价他的书店。</p>

不管如何，就算这群窄楼居民有着再可怕、再吓人的外表和身份，在任务者眼中，他们终究只是窄楼居民，只是一群NPC罢了。</p>

牧嘉实倒是对徐北尽有一点关注，但是这个时候也被光头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p>

他思索片刻，突然看向了徐北尽，问：“你知道有人会死？”</p>

牧嘉实意识到了他的一部分目的，这让徐北尽十分欣慰；但是牧嘉实这潜藏着的、他见死不救的说法，可就让徐北尽有些无奈了。</p>

他哪里知道有人会死！他甚至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噩梦进行扮演！</p>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心想，确实是第一次。</p>

光头突然说：“我们上一次来到这个噩梦的时候，没有碰到他。”他指了指徐北尽，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奇怪，“怎么会这样？”</p>

绯说：“因为，会发生什么，让他离开这里？”</p>

徐北尽怔了怔。</p>

尽管这群任务者在讨论他，但其实只有牧嘉实真的在与他沟通，其余人都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p>

他对牧嘉实说：“我并不是确切地知道有谁会死。不过，天台的确是值得探索的场景。”他又看向其余的任务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可以离开了。”</p>

任务者们被徐北尽赶人的说法给惊到了。</p>

徐北尽感到了些许的困倦，他微微眯起眼睛，微笑着说：“如果还有事找我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们。”</p>

他本意只是说，你们现在不想和他说话，那就等会儿再来，反正他一直都在这儿。他有点发困，所以不想这些人继续呆在他的书店里碍事……呃，有点吵。</p>

他完全可以通过直播间的视角远程围观。</p>

但是他这句话说出来，却颇有些微妙。</p>

任务者们迟疑片刻，光头抢先想要离开书店。</p>

但是这个时候，收藏家却饶有兴致地说：“不过，我记得你刚才说，你奉行等价交换的原则。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进行一次交易吗？”</p>

他在这个时候，完全不给光头面子，甚至是在故意甩脸色。</p>

光头停了下来，有一些愤恨地看着这家伙。花臂迟疑了一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和其他任务者的冲突如此频繁，但是他又有一点不知所措。</p>

说到底……他从来不知道，光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与收藏家起冲突，会带来什么好处吗？仅仅只是因为第一眼觉得不爽，所以就会如此针锋相对？</p>

花臂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p>

徐北尽没怎么注意任务者们的暗潮汹涌。他平静地说：“当然可以。”</p>

……与任务者们的对话，令他有一些疲倦。</p>

于是收藏家想了想，就说：“不久之前，我们在废墟中央位置，发现了游乐场的旧址。那里聚了一群人，似乎有什么秘密。”</p>

徐北尽低沉地说：“有什么秘密？”</p>

收藏家说：“这个信息本身正是我想和你交换的。”他耸耸肩，笑盈盈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有什么秘密，不过我知道那里有。</p>

“这就好像藏宝图，谁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宝藏，但是不能说藏宝图就没有价值，对吧？”</p>

徐北尽笑了一声，他说：“游乐场的中央有一个黑袍男人，他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p>

他以收藏家的话语回敬对方。</p>

“诶……”收藏家遗憾地拍了拍手，却仍旧露出一个笑容，“其实你知道吧——那个秘密？”</p>

徐北尽厌烦地打了个哈欠。</p>

……所以说，他才喜欢和林檎这样头脑简单、思维直白的人打交道。与收藏家这样说话弯弯绕绕的谜语人相处，有什么意义呢？</p>

他还不如直接说，想要徐北尽说出那个秘密，他要付出什么代价。</p>

但是收藏家偏不。</p>

这样一直笑容满面、性格跳脱的青年，似乎心思十分深沉。</p>

于是徐北尽冷淡地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用你的秘密来交换吧？”</p>

“……啊？”</p>

收藏家怔了一下。</p>

徐北尽幽深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他说：“藏宝图交换藏宝图，秘密交换秘密，这才是真正的等价交换。”</p>

收藏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p>

他的秘密……他有什么秘密？</p>

莫名地，他想起了某个噩梦中的场景。</p>

末日……收藏家朝窗外的废墟场景瞥了一眼，一时间若有所思。</p>

绯不耐烦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她的目光瞥过光头和收藏家，“你们的冲突我不在意，但是请注意，我们这是在噩梦中，而不是什么幼儿园！”</p>

幼儿园……</p>

牧嘉实的嘴角抽了抽。</p>

他看了看这女人，心想，真好，他能划水了。</p>

划水达人牧嘉实旁听着任务者们的谈话。</p>

在收藏家一次无功而返之后，绯终于用她看到“有一名求生者走进了雾气”这条消息，交换到一条稍微有点用处的信息。</p>

徐北尽说：“我一直坐在这里。既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看到有人离开。”他又看了看光头那边两眼，“不过这两个人之前来过一次。”</p>

一时间，任务者们都怔了一下。</p>

绯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死者和凶手，你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进出？”</p>

徐北尽点了点头，他补充说：“在死者坠楼之前大概十五分钟，我曾经去过一次天台。但是那个时候，天台上同样一个人都没有。”</p>

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一本推理小说里的感觉。你看，类似于密室杀人一样的命案、仅有一个嫌疑人、凶手和受害者的行踪都成谜……</p>

而嫌疑人心知肚明，自己是无辜的。</p>

绯说：“你为什么去天台？”</p>

徐北尽不禁轻笑了一声，令几名任务者都感到了奇怪。</p>

他回答：“天台的视野很好。”</p>

他认命地意识到，这个理由绝对不会让任务者摒弃对他的怀疑，可是，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直播系统列出的场景里有天台，所以才故意上去看看的吧？</p>

……算了，正如直播间的观众们所说，他要有自知之明。</p>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绯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表现出过多的怀疑。徐北尽也不想继续回答了，再一次说：“交易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p>

任务者们便纷纷离去。</p>

牧嘉实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p>

徐北尽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是这似乎让牧嘉实更加纠结了。</p>

很快，书店里就重归平静。</p>

徐北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p>

他莫名觉得，或许是多年来的独居生活，使他丧失了一部分的交际能力，所以刚才那种与多名任务者同时交谈的场面，多少令他感到一些不适应。</p>

透过对外的玻璃窗，他看见任务者们在那具尸体边上站了一会儿，随后逐渐离开这栋大楼，似乎是打算去别的地方探索。</p>

徐北尽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若有所思起来。</p>

他的视线转移到那具尸体上——被人从天台推下。而从头到尾，没有人看到凶手和受害者来到大楼，也没有人看到凶手走出大楼。</p>

他们唯一出现的时刻，只是在天台那一瞬间。</p>

徐北尽有些后悔，他那个时候没有将直播间的视角挪到天台，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而任务者们又聚集在了一起，他当然是选择看任务者们要说点什么。</p>

但是……这坠楼的事情，也太蹊跷了。</p>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p>

曾经他对林檎说过，但凡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推理小说，凶手、受害者、犯罪现场、犯罪时间、犯罪手法、线索、目击者……总有一个会出现问题。</p>

在这个坠楼事件中，凶手——不知道去哪儿了。</p>

受害者——不认识，但是已经断气了。</p>

犯罪现场——没人看见，他们都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即便现在徐北尽把直播视角调过去，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p>

犯罪时间、犯罪手法——非常明确。</p>

线索——看不太出来。他们这儿也没有法医去专门检查那具尸体。</p>

目击者——任务者们、徐北尽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人将另外一人，从天台推了下去。</p>

仔细分析一通，徐北尽什么头绪都没有。不过他倒是分析出几个问题。</p>

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杀人？目的是什么？凶手和受害者的身份是什么？</p>

而第二个问题就更加的重要，在这个噩梦中，这一次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次死亡不会带来噩梦的重启？</p>

徐北尽怎么也想不出来。</p>

这个时候他就很怀念推理大佬在的日子，起码能和他相互探讨一下。</p>

徐北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打了一个哈欠。</p>

他没在书店里找到水，或者其他什么喝的东西，不过倒是在抽屉里找到一卷糖。他心中祈祷着这玩意儿没过期，后来又想到，窄楼中哪有什么过期不过期的。</p>

带着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郁闷的情绪，他剥开包装纸，吃了一粒糖，勉强让自己的情绪振奋起来。</p>

他想，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主动介入这个噩梦。</p>

或许牧嘉实这个认识他的人，对他在噩梦中扮演的身份还有所怀疑，但是其余的任务者，显然都已经把他当成了什么重要的角色。</p>

然而实际上他并不是。他只是利用自己透过直播系统得到的一些信息，利用时间差和信息差，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形象罢了。</p>

看起来，他营造得还不错，甚至于让任务者们在短期内排除了他杀人的嫌疑。</p>

光头的说法虽然是一种可能性，但那的确太过于魔化徐北尽的性格了。在真正接触下来之后，任务者们自然会发现，徐北尽的脾气实际上挺温和。</p>

不过，关于这个噩梦，徐北尽也并不是真正了解太多。在这种情况下，他迟早会露馅。</p>

他吃完了一粒糖，感觉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便在心中复盘这第一轮噩梦中所获得的信息。</p>

他正沉思着，突然地，书店外又走进来一个人。</p>

那人走到书店柜台前，敲了敲柜台，使徐北尽回过神，抬头看向他。</p>

随后，徐北尽吃了一惊：“戴无？！”</p>

这个噩梦里的熟人，是不是有点多啊？</p>

“咳咳，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不认识我。”戴无耸了耸肩，“不过随便吧。跟我来一趟。”</p>

徐北尽有些莫名其妙，问：“这属于噩梦的一部分吗？”</p>

“当然。游戏剧情，你逃不掉的。”戴无说，“不过没什么危险。”</p>

他们对话了几句之后，主脑似乎判定他们完成了这段剧情——反正也没有任务者在——于是就将相关的信息投放给徐北尽。</p>

片刻之后，徐北尽的脸色微微一变。</p>

戴无笑了一下，说：“在这个噩梦中，书店老板这个角色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换成任何一个扮演者都可以。没想到这一次轮到了你。当然，我现在的这个角色也是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