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两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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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贺淑君停了下来，神情略微有些古怪地往四周看了看。</p>

这可不像是她记忆中的，学校附近的建筑。</p>

在地球上，她的高中附近，这个路口的对面，是一家小小的文具店，然后是各种小吃店，再往前则是居民区。她知道有不少高三的学生，为了好好学习，会从宿舍搬出去，在学校对面租一年的房子。</p>

但是现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对面，却是一家健身房。</p>

贺淑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p>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这个终极噩梦，终究不是对地球的完全复现；也不可能是。在这个庞大的场景之中，可能密集了无数的任务者与窄楼居民。</p>

而每一个小场景，就代表着这人的噩梦与曾经的经历。</p>

……甚至于，有些场景，不只是一个人的噩梦？</p>

贺淑君深吸了一口气，朝那家健身房走了过去。</p>

*</p>

“所以，北尽，我们要在窄楼里做什么？”</p>

林檎百无赖聊地问。</p>

当所有人都进入终极噩梦之后，整座窄楼就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旷而毫无生气，直让人头皮发麻。</p>

不过林檎并没有这种实感。他仍旧待在徐北尽的书店里，无所事事地询问徐北尽，他们现在要去干些什么事情。之前徐北尽和他说过，他们两个不必进入终极噩梦。</p>

“等会儿。”徐北尽回复，“我先做一件事情。”</p>

“什么？”</p>

“打开直播。”</p>

林檎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直播？”</p>

“对。”徐北尽把自己之前在噩梦中开启直播的事情和林檎说了说，“现在，我要利用这个直播系统，传递一些信息。”</p>

林檎有些摸不着头脑。</p>

传递什么信息？向谁传递？为什么偏偏要利用直播？</p>

不过林檎听出来这是正事，就没有再打扰徐北尽。</p>

而徐北尽跟林檎解释说：“……是向外界求援。”</p>

“求援？”林檎琢磨了一下，“不会被屏蔽吗？”</p>

他现在也知道了不少事情，起码知道了人类的处境，并且比其他那些人类知道的，还更加详细一些。</p>

这主要还是因为，徐北尽要向林檎解释他的记忆问题，所以关于菲耶卡族的种种行径，林檎都已经详细了解到了。</p>

虽然说他对人类的遭遇毫无代入感，但是想到曾经徐北尽就经历过这一切……林檎便瞬间愤怒了起来。</p>

反而是徐北尽哭笑不得地将他安抚下来。</p>

至于其他人，包括窄楼居民和任务者，徐北尽都没有告诉他们过于详细的真相。一来是敌人如此强大，如果现在让他们知道真相，估计不少人就要退缩了。</p>

二来，他们现在闹出来的这些动静，或许菲耶卡族还不知道，但是如果人类口中真的不断出现了菲耶卡族这几个字……想想看曾经徐北尽直播间里，观众们说出来的那几个乱码吧。</p>

徐北尽已经有些怀疑，当初直播间里出现的那一串乱码，就是“菲耶卡族”这几个字。而这几个字在直播间里是被屏蔽的。</p>

因此，徐北尽也担心这会引起菲耶卡族的注意。在和林檎解释一切的时候，他同样也没有提到菲耶卡族，而仅仅只是用一些其他的词语替代。</p>

现在，林檎听到徐北尽要利用直播系统向外界求援，便不由自主地觉得奇怪。</p>

那群幕后黑手必定封锁了这个游戏的网络环境，这个直播系统就能将他要传递的信息透露出去了吗？</p>

而徐北尽的回答是：“有很大可能，可以。因为这个游戏是能够向外界直播的。”</p>

林檎仍旧不解。</p>

徐北尽想了片刻，然后对林檎解释说：“你知道像这样的，困住人类的游戏，其实不止一个吗？”</p>

“不止一个？”林檎下意识重复，“有很多吗？”</p>

“是的。可能有很多。一些主播甚至可以进入这些游戏直播，就好像是……直播斗兽。‘他们’将所有的战俘都囚禁在这样的游戏中。”</p>

林檎感到了些许的不解：“为什么要囚禁在游戏里？”</p>

徐北尽眯了眯眼睛，目光幽深，语气别有所指：“因为这是‘他们’的强项。网络、数据、虚拟的世界……这是‘他们’的领地。”</p>

林檎若有所思，下意识说：“所以你是打算……”</p>

向谁求援？</p>

林檎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p>

徐北尽回答：“现在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总之，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开个直播。”</p>

林檎说了声“好”。</p>

徐北尽再一次打开直播的时候，一瞬间多少有点感慨。</p>

其实也没过去几天。他们一起去谢霁的噩梦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们还陪着他唠嗑。</p>

但是就是这么五六天的功夫，他所面临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p>

一开始他得到这个直播系统时候的心态，以及现在的心态，也已经截然不同了。不过，他总归还是挺感谢直播系统的出现，以及那些沙雕观众们的陪伴。</p>

“北北好呀！”</p>

“北北今天也超帅！舔舔！”</p>

“噫，你变态！”</p>

“走开啦！北北是小苹果的！”</p>

“小苹果呢？北北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镜头对准小苹果！你变了！”</p>

徐北尽哭笑不得。</p>

现在直播镜头对准的是终极噩梦中的场面。虽然徐北尽现在不在终极噩梦之中，但是借助NE的权限，他可以远程围观终极噩梦里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进行直播。</p>

他暗自想，一切终究还是因为NE立场的改变，而发生了质变。</p>

想到这里，徐北尽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随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突然笑了一声。</p>

但是，他想，NE就是NE，人工智能就是人工智能。这个该死的人工智能在窄楼中高高在上，暗中窥探并且□□着人类。</p>

正如任务者们想的那样，它的确是幕后黑手的帮凶与僚机。</p>

想着，徐北尽便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终极噩梦中，他想先确认一下终极噩梦里人类的情况，然后再去和林檎做其他应该做的事情。</p>

此外，他也一直关注着直播间的观众们情况。</p>

一直是那几个他熟悉的ID，并没有陌生ID出现。</p>

徐北尽一时间有一些失望，不过他又想，才刚刚开直播没多久而已，不可能会这么快、这么及时。</p>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p>

随后，他看向直播间的画面。</p>

这一次终极噩梦中的人很多，徐北尽没有主动操控直播镜头的指向，因此此刻直播间的画面定格在一个陌生人身上。</p>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困惑。</p>

“这是干啥呢？”</p>

“这又是什么新款噩梦啊？”</p>

“北北！呼叫北北！快来介绍一下这个噩梦呀！”</p>

“北北几天不开直播，我觉得推理大佬已经饥渴难耐！”</p>

“？你觉得推理大佬已经？那你呢？”</p>

“我对我的智商很有自知之明（悲）”</p>

徐北尽看着直播间中的这些弹幕，想了想，开口为他们解释这个噩梦：“我们已经快要打出这个游戏的结局了。”</p>

直播间里的几名观众都惊呆了。</p>

“结局！”</p>

“我的妈！我感觉我和北北还没认识多久，这个游戏就要结局了！而且这不是一个联机游戏吗？还有结局？”</p>

“……呃，类似于那种，结束之后才是新的开始？”</p>

“因为这是一个解谜游戏吧？解谜游戏肯定是有一个结局的。”</p>

“推理大佬说得对！”</p>

徐北尽扫了一眼弹幕，然后继续说下去：“这个游戏的设定就是，人类在末日之后进入了名为‘窄楼’的避难所，这座避难所的管理者是一个人工智能……”</p>

他大致将这个游戏本身的设定说了一遍。</p>

观众们连连感叹。</p>

随后，徐北尽又说到了现在他们正在直播的这个终极噩梦：“所有玩家都会进入终极噩梦，不管是扮演者还是任务者。”</p>

在这一点上，徐北尽模糊了自己和林檎的位置。观众们只以为他也在终极噩梦中，不会想到他其实还在窄楼。</p>

徐北尽说：“在终极噩梦中，人们回到了曾经的末日之中。他们需要重新做出一个选择，是继续相信人工智能的判断，停留在窄楼之中，还是抛弃人工智能，继续与危险的末日相抗争？</p>

“他们在噩梦中的选择，将会直接影响到现实中，窄楼的人工智能管理者的状态。</p>

“因为，当这个人工智能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它的功能就仅仅指向为管理窄楼，没有别的用处。如果所有幸存的人类做出了同样的，关闭人工智能的选择，那么，这个人工智能就会失去管理窄楼的资格。</p>

“……而这个选择，不可能平白无故、毫无依据地给出答案。</p>

“当初人类在面临末日的时候，窄楼以及人工智能的设计与制造者，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做出了无数的牺牲，才得以将这个最后的避难所建立起来。</p>

“这是人类面对末日的回应。</p>

“因此，人类也必须在噩梦中，重新经历一次末日的全过程之后，仍旧保持原有的态度不变，这样才可以成功地关闭人工智能。</p>

“现在，噩梦中的玩家们，就面临着这样一个抉择。”</p>

徐北尽将这个游戏的设定娓娓道来，并且也阐明了最终结局的两条选择。</p>

关闭人工智能，还是，不关？</p>

面对这个问题，直播间观众们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分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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