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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又一起打了一局排位赛,汤诚的战绩过于惨淡,徐秉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举报他,导致他的号被封了三天,汤诚苦不堪言。</p>
他和徐秉然约定好,他会好好练技术,让徐秉然每天上线和他单挑一把。</p>
徐秉然同意了,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每天晚自习之后准时上线。</p>
然而汤诚断断续续地打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打赢过徐秉然。之后的时间汤诚甚至消极到戒了网瘾,直接扑进了知识的海洋。直到后来和夏听南以及陈茜的关系越来越好,三个人聊起来,他才知道徐秉然不是夏听南的哥哥,也意识到徐秉然对夏听南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p>
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暗骂一句徐秉然心机,后来听说他们俩闹翻,他还觉得徐秉然活该。</p>
夏听南和汤诚大眼瞪小眼:“汤诚,你别骗我啊。”</p>
“我骗你干什么?高中那时候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汤诚笑着说。</p>
“那也没见你来追我啊。”她感觉很莫名。</p>
汤诚也很莫名其妙地解释道:“我那时候不是天天找你打游戏了吗?”</p>
“你是想用你那个不堪入目的技术来引起我的注意力吗?”她不确定道。</p>
汤诚被气得心绞痛。</p>
夏听南哈哈大笑。</p>
汤诚突然问:“所以你和徐秉然现在怎么样了?”</p>
夏听南默了默,然后说:“我和他和好了。”</p>
“和好了?”</p>
“就是字面意思,不冷战了。”夏听南有些疲于解释自己和徐秉然的相处状态,当年也不过是随便提了一嘴,于是她现在依旧很随便地解释。</p>
汤诚点点头,也没多问,只说:“那你让他什么时候上个游戏和我单挑。”</p>
她露出无语的表情:“你们可真能杠,都多久了,还这么执着。”</p>
“这叫男人的尊严。”汤诚嗤笑。</p>
他早就不喜欢夏听南了,当初说不定也没有多喜欢,只不过因为夏听南这个人实在是很好玩,觉得和她做朋友是很有意思的事情。</p>
如今他当然不是想以追求夏听南为目的和徐秉然比一场,而是单纯地想打赢徐秉然,以缓解这么多年来对方无形中带来的羞辱。毕竟现在想一想当年的事情,还是好气又好笑。幸亏夏听南是个铁石心肠,就算徐秉然把她身边的桃花挡走了,徐秉然也照样对夏听南没辙。</p>
就是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徐秉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p>
夏听南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徐秉然的电话,问她去哪里了,家里怎么没人。</p>
“你出差回来了?”</p>
“嗯,刚回来。”</p>
“我出去吃饭了,很快就到家。”</p>
“那我在门口等你。”</p>
楼道里的灯不明也不暗,夏听南的影子在长短之间不断循环往复。</p>
她沿着楼梯慢慢走着,修整过的扶手因为经常被人触碰,在少许角落也有些蜕皮,露出里面灰白的芯,摸过去有些粗糙。最近不下雨,地面上很干燥,隐隐有细小的虫子爬动,无伤大雅,没有人会管它。</p>
她脚上穿的是板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又或者是她故意压轻了脚步,不想引起某些人的觉察。</p>
夏听南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走到一半就透过栏杆看到了靠在她家门上的徐秉然。</p>
他闭着眼,双手抱着胸,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困倦的样子。</p>
她又轻轻往上走了两步,视线里的徐秉然逐渐变得完整。</p>
徐秉然的衣柜真的很单调,离不开黑白灰,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的无印花短袖,下半身则是一条藏青色的中裤,脚上踩着双黑色的板鞋,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多岁的社会人,倒像是个清爽的大学生。</p>
还是体育生的那种。</p>
夏听南想吓他,从他身侧走近,粗着嗓“唔”了一声。</p>
徐秉然猛地睁开眼,抬起头,神色犀利,抄起手就是一个锁喉抱摔,动作进行到一半发现是夏听南,他又堪堪止住。</p>
于是,“锁喉抱摔”停在第三个字与第四个字之间。</p>
夏听南的脖子被他的胳膊环绕着,转眼就捂出一些汗,潮湿又黏腻。</p>
她的身子向一边倾倒,双腿软得像两根麻绳,全靠徐秉然撑住。她下意识找支点,揪紧徐秉然腰上的衣服,朝他看去。</p>
徐秉然顿了顿,一边把她往回带,一边偏头朝她看。</p>
“你——”夏听南只发了一个音就停住了。</p>
夏听南瞪大了眼睛,愕然地和徐秉然对视着,她能清楚地看到徐秉然眼睛里自己凝住的样子。</p>
徐秉然好像也被吓到了,立刻松开手让她站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的脚尖隔着两部手机的距离,好像有点近,又好像并不是很近。</p>
夏听南想抬手擦一擦嘴,又止住了动作,转而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的汗。她侧过头看门缝,看地毯,就是不看他。</p>
徐秉然注意到了,又往后退了两步,贴着墙说道:“对不起。”</p>
虽然他没说对不起什么,但夏听南显然知道。</p>
她干巴巴地回道:“没关系。”</p>
她用钥匙开门,插了两次都没对准锁眼,只觉得徐秉然一直盯着她,如芒在背,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她深呼吸了一回,最后一次终于把钥匙插进锁眼,将门打开。</p>
夏听南转头朝他笑了一下,先走进家里。</p>
徐秉然盯着夏听南僵硬的动作,然后提起地上的袋子,脱了鞋也走进去。</p>
夏听南先去厨房喝了一杯凉水,在厨房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又倒了杯水端出来,放在徐秉然面前的桌上。</p>
她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又是给她带的各种各样的地方特产。</p>
“谢了。”夏听南迫不及待打破如今让她略感局促的氛围,“吃饭了吗?”</p>
徐秉然摇头,他刚下飞机就回来了,到现在还没吃饭。</p>
夏听南一惊:“啊,饿到现在吗?”</p>
“没什么胃口。”</p>
“那也不能不吃吧?为了报答你带回来这么多礼物,要不然我给你煮碗面?”她试探地问道。</p>
徐秉然说:“可以。”</p>
夏听南进厨房里煮面,徐秉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一口水,抿一抿唇,喝一口水,再抿一抿唇,到后来就一直在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没多久,夏听南端着一碗朴素的面出来,说:“别嫌弃啊,我的技术就这样了。”</p>
徐秉然放下水杯走过去,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口,说:“挺好的。”</p>
夏听南开心地笑起来。</p>
徐秉然话少,吃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默默地吃着,没有丝毫食指大动的感觉。</p>
夏听南看着他吃,觉得太安静,有点无聊,又忍不住想谈天谈地。</p>
她神秘兮兮地问:“你猜我刚才和谁出去了?”</p>
徐秉然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问道:“谁?”</p>
“汤诚!”</p>
徐秉然夹面的动作一顿,“哦”了一声,然后又开始缓慢地吃着。</p>
夏听南说:“他还提起你了,说要找你单挑。”</p>
“不去。”</p>
“为什么啊?”</p>
“没意思。”</p>
把碗里的面吃完,又喝了几口汤,徐秉然拿起碗自顾自走到厨房,把碗和筷子都洗干净。</p>
夏听南跟过去,站在他旁边嘀咕:“都吃完了啊?”</p>
她怕他不够吃,所以煮了一大把面,没想到徐秉然居然都吃完了。</p>
徐秉然把手擦干净,说:“有点撑,走吧,陪我去散散步。”</p>
“好啊。”</p>
他们顶着星空一路走,小时候的徐秉然觉得夏听南迟早要踩进粪坑,现在的徐秉然依旧这么觉得,因为夏听南闲不住,看到什么东西就要摸一摸,树也要摸一摸,石头桌子也要摸一摸,看到窨井盖或者台阶就要蹦跶几下,比小孩还好动。到现在夏听南爱蹦跶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p>
他一直稳稳地走着,背挺得很直。</p>
夏听南拍了拍他的背,又拍了拍自己的。</p>
“你的背怎么能这么直?我的背有点驼,好难看。”说着,她往后挺了挺。</p>
徐秉然说:“每天拿个铁板贴在身后站军姿。”</p>
“那我还是驼着吧。”</p>
他们走到了平常下车的车站,现在是晚上九点,大部分公交车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轿车在行驶着,都带着比白天更快的车速,显得匆忙。</p>
徐秉然说:“对面建了一座新的公园。”</p>
“真的吗?我不知道,那去看看。”夏听南才回来几个月,没有在附近逛过,还真的不知道对面建了一座公园。</p>
能天天开心得像个傻子,并且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看得美好的人,总是那些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就像夏听南。他们往路口的斑马线走,夏听南低着头踩着地上的方块,确保自己每一步都踩在砖块与砖块的连接线上,然后又去踩斑马线,幼稚又童趣,但乐此不疲。</p>
下一秒,一辆飞驰的车拐着弯向她驶来,大灯明晃晃地照过来。</p>
一切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夏听南瞳孔紧缩,一时间难以做出应有的反应。</p>
身前起了一阵风,呼啸的声音在回荡,转眼就只剩灰尘扬起的动静。她被徐秉然用难以形容的力气一把拽了回来,头与后背用力地撞上了他的前胸。</p>
太痛了。</p>
不仅是头痛,手臂也痛,她不禁有些头脑发胀,心惊肉跳。</p>
“夏听南。”</p>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循着声抬头看去,看到徐秉然一脸严肃的脸。</p>
他面色冷峻,甚至有些发白,瞳孔像是在震动,双唇是显而易见的紧绷。他掐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把她折断。</p>
她忍不住叫痛。</p>
徐秉然立刻松开她,把颤个不停的右手臂背到身后,手紧紧捏成一个拳。</p>
“夏听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于交通事故吗?”徐秉然的语气压抑,又好像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p>
夏听南不知道是被刚刚那辆车吓到了,还是被徐秉然吓到,脸色也有些发白,她颤抖着声音惶惶道:“我不知道……”</p>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她永远活在自己的温房。</p>
徐秉然告诉自己不要对夏听南发火,这是无意义的,但他做不到。如果刚刚他的动作慢一些,那这个世界都会开始坍塌,变得暗淡而无意义。</p>
“夏听南,你多大了?难道不知道过马路要看车吗?”他觉得太阳穴都在抽痛。</p>
不知压了多久的情绪忽然爆发,怒火席卷而来,恍若一颗火种从天而降,火焰随之燎燃,徐秉然骤然抛去平常温和沉闷的皮囊,拾起炽烈诚挚的心。</p>
“你知道我们局里每天首页上最多的警情是什么吗?是交通事故,每一天都有!</p>
“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大是吗?出事的人出事之前哪一个不是像你这么想?</p>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出事了,阿姨怎么办?叔叔怎么办?我……”</p>
他停住,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盯着夏听南。</p>
夏听南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说话!”徐秉然喝道,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盯着夏听南,忽然把右手覆上她的脸,用大拇指搓了搓她的眼尾,像是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p>
夏听南感受到些微颤抖,皮肤被搓得生疼,酸楚由心脏往喉咙泛滥。</p>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上前抱住徐秉然,像小时候一样,拍着他的背,“你冷静一下,先冷静一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们都好好的。”</p>
事实上,需要冷静的不止徐秉然一个,即使到了这个年纪,夏听南的泪腺还是发达。她抵着他剧烈地呼吸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丢脸地哭出来。</p>
徐秉然放下手,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风卷起发丝,他的脖子一阵一阵地痒。背后被一下下地轻拍着,他再有满腔怒火也都咽了回去。</p>
他能怎么办?这是夏听南。</p>
徐秉然说:“夏听南,你真是没心没肺。”</p>
夏听南毫不犹豫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p>
有路人走过,好奇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什么青春疼痛文学的主角,分明不屑却又止不住好奇,走出了很远还在回头看。</p>
徐秉然站直了些,让夏听南松开他。</p>
夜晚的风静静地吹,红绿灯均匀的嘀嘀声在耳边响起,又在进入倒计时时变得急促。</p>
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头脑总算都冷静了下来。</p>
夏听南脸上被风吹得发凉,眼里的泪全部蒸发完了,只是鼻子里有点鼻涕。</p>
她摸着鼻子尴尬道:“徐秉然,你居然会发火,把我给吓死了。”</p>
徐秉然闷闷道:“明明是你吓死我了。”</p>
夏听南是真没见过徐秉然发这么大火,十分稀奇,一直朝他看,像是要确定刚刚徐秉然是不是被鬼上身了。</p>
徐秉然面无表情地任由她看,拉着她的手腕带她过马路,但过完马路,他也没松开。</p>
直到夏听南觉得手臂被蚊子咬了有些痒,挠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才慢慢松开。</p>
夏听南不再看他,把手背到身后,蹭了蹭衣服。</p>
到了公园附近,人逐渐多了起来,老老少少都有,很热闹,门口还有几十个穿着相同的黄色短袖的阿姨们在跳广场舞,音乐声笼罩了整座公园,走到哪里都能听到。</p>
夏听南总算老老实实走路了,问道:“你是在治安队是吗?是负责什么的?”</p>
“扫黄打非。”</p>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p>
“嗯。”</p>
“那你会出去抓人吗?会不会遇见那种,呃……”她有些八卦,又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p>
“偶尔。”徐秉然当然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一般都是派出所的民警去,然后统一汇报给我们。”</p>
“那有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吗?”</p>
徐秉然想了一下,不确定道:“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找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特殊职业妇女算有意思吗?”</p>
小伙子被抓的时候还不承认是嫖,硬说是自由恋爱,差点给那些民警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忘年恋。后来民警没被他们的感情感动到,倒是被小伙子手机里查到的金钱交易记录“感动”到了,当即拉着两人上派出所教育去了。</p>
夏听南听完,感觉三观被刷新。</p>
他们逛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去,在家门口分别的时候,徐秉然喊住了夏听南。</p>
徐秉然看着她说:“夏听南,你要小心一点,知道吗?”</p>
夏听南看着徐秉然那双一如往常,磊落得像是藏了一池静水的眼睛,缓慢地点头。</p>
门缓缓关上,楼道的灯光再也照不进空荡的房子。夏听南靠着门,胸腔内有异常的噪音,目光凝在半空中找不到落点,像一块石头落入深潭,悠悠下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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